安家庄坐落于鸡鸣山山脚,三面环水,外面的不便进来,里边的不便出去,可谓是与世隔绝。 安家庄里的居民祖先是几百年前大梁的秦州人士,为躲避苛捐杂税,拖家带口地从秦州迁到鸡鸣山的。 那些人在鸡鸣山谷扎根,繁衍生息数百年,人口逐渐壮大,才有了今日。因为这些逃亡的人中大多姓安,因此得名“安家庄”。 鸡鸣山上只有一条崎岖不平的山路,直通安家庄,这也是安家庄和外界的唯一联系。 负责将二皇子送走的是李珏手下暗卫之一,名字叫飞鹰,迅捷如风。不过三日光景,就到了鸡鸣山脚下。 期间孩子若是饿了,就喂些羊乳牛乳,将他照顾的妥妥帖帖的。 顺着山路上了山,就隐隐约约能看见山谷里的星星点点的屋舍和山腰上大片大片绿意盎然的梯田,因为临近正午,依稀还可以看见薄雾似的炊烟。 沿着下山的路一直走到尽头,就是山谷的谷口,也是安家庄的入口。 飞鹰将孩子放在村口,自己则躲在一块岩石后面,注视着襁褓里的孩子。 大约过了半个多时辰,一个农夫打扮的中年男人扛着一把锄头走了过来。看见地上的孩子,先是一惊,接着四处张望着,似乎是在找这孩子的父母。 中年男人将锄头放在一边,小心翼翼地将孩子抱起,见这孩子生的粉雕玉琢的,心里止不住地喜欢。 也不知是饿了还是尿了,一直安安静静睡着的孩子突然哭了起来,中年男人手忙脚乱地哄着,又等了半天都没见人来认领这个孩子,干脆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拎着锄头回了家。 飞鹰见有人捡走了孩子,也就放心回去复命去了。 这个男人正是村里的村民,叫安福,妻子叫安然,两人是表兄妹,十八岁那年成的婚,可惜成婚近二十年也没个一男半女。 安福回家时安然正在给他补衣裳,忽然听见一阵孩童的哭声传来,心里正纳闷,一抬头就看见自己丈夫抱了个孩子回来。 安然放下手里的针线,站起身迎了上去,问:“福哥,咋回事啊?这是谁家的孩子?” “不知道,”安福扔下锄头,用瓢从水缸里舀了一瓢凉水,咕咚咕咚灌了下去,道:“村口发现的,等了半天没见人来认领,估计是故意搁那的。” 安然接过孩子,只见他脖子上挂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上面还刻着字,可惜她没读过书,不认得。 而且孩子身上穿的衣裳和包着的襁褓都是上好的料子裁的,她虽然不知道用的什么料子,但单凭细腻顺滑的触感来看,就一定价值不菲。 安然道:“这孩子看着像是有钱人家的,怎么会被遗弃到咱们这与世隔绝的地儿?” 安福道:“不知道,这孩子一直在哭,你知不知道是咋回事?” “会不会是饿了?” 说着便去厨房盛了碗中午剩下的米汤,舀了一勺喂到他嘴边,他也不喝,只是一个劲儿的哭。 安然将他抱到里屋,解开襁褓一看,裤子湿了一片,顿时心里了然,她一边让屋外的安福去邻居家借条婴儿穿的裤子,一边去脱湿了的裤子。 谁知裤子一脱下来,就吓了她一跳,忙将安福叫进屋来。 “咋啦?” 安福一脸莫名其妙。 安然指着孩子的下/体,话都说不利索了:“他……他……” 安福看过去,也吓了一跳,道:“我说怎么会有人这么狠心,把刚出生的孩子扔到这地方,原来他娘的是个二形!” “那怎么办啊,福哥?” 安然不知所措地看向安福。 安福在屋里踱来踱去,好半天才说:“要不……养着?反正咱俩成婚这么多年都没个孩子,估计以后也不一定会有。再说了,咱们要是又把这孩子扔回去,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咱心里也过意不去不是。” 安然道:“我都听福哥的。” 于是,安氏夫妇就这么留下了这个孩子,并给他取了个小名叫做平儿,大名一个康字。 这夫妻俩都没读过书,取不出什么寓意深刻的名字,一个“平”和一个“康”,不过是希望他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长大。简简单单的名字包含着父母对孩子最淳朴真挚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