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黑衣术士被人接走,我和李家兄弟几个折返回大宅。 家里那些亲戚把李老三团团围住,不停埋怨他什么意思! 可李老三脸色越来越难看,一直在说:“我什么都不知道啊,刚才发生了什么!大哥现在怎么样了?” 我把一切都看在眼里,既然天渎出手,李老三一个普通人怎么能抵挡得住? 天渎,一个以邪术谋生的组织。 而龙门与燕云十三太保,他们主要工作就是抓天渎的人。 我说:“你们低头看看他的影子。” 夕阳照耀,每个人身后的影子都显露出来,唯独李老三竟是没有影子的! “我滴天啊,老三,你影子呢!” “太奇怪了!” 家里的亲戚们纷纷惊呼。 众所周知,只有鬼是没有影子的。 “卧槽,影子怎么不见了!” 李老三匆匆跑到院子,试了几次,依旧如此。 我说:“你被人施法害了性命,恐怕没有几天可活了。” 听我说完,李老三扑通就跪下了:“师父救救我啊,我什么也不知道,稀里糊涂怎么就这样了?” “钱的事情都好说,小师傅你和岩岩是同学,一定要帮帮我们啊,老三虽然混了点,可也是个热心肠。” 李老二刚说完,泡泡龙也跟过来求我救救他三叔。 我这人吃软不吃硬,何况,他三叔面相也并非短命之人。 我说:“我需要一张两米乘两米的画纸,一只活鸡,童子眉,雷公藤,朱砂,童子尿五样东西。” 接着,让李老三把衣服脱了,躲在家里背光的地方。 等所有东西送到以后,把那副画挂在家里电视机的位置。 期间我和李老大聊了几句,关于那位黑衣术士,他之前从未见过,是李老三在道观拜神时,被那黑衣人截住的。 我在李家的大厅摆下法坛,左右为蜡烛,中间放下掉碴的碗。 泡泡龙找到我,特别感慨,还说小的时候他三叔对他特别好,希望我能救他。 我拍着他肩膀说:“放心好了,既然我来了,就一定帮你把事情解决了。” “够意思,等事情结束,我请你大保健!” 之前泡泡龙搭肩的鬼手显然不会那么简单结束。 对我来讲,大保健是次要的。 万一真斗起来,千万别让他的亲戚过来打扰我。 我轻轻抚摸着大公鸡说:“借你一条命,脱离畜生道,来生你可找他讨债!” 那大公鸡听我说完,竟真的一动不动。 斩鸡血,调配童子眉,雷公藤,朱砂这几样东西,发现还缺一道。 我说:“童子尿呢?我没看到有小孩子啊?” “我...我行吗?”泡泡龙尴尬道。 “你...童子?” 我特别惊讶,这完全与他骚气的做法不一样啊。 泡泡龙点点头,还叮嘱我这事儿别出去乱说。 我摇摇头,让他出去找个小孩子。 童子不仅仅是没经历过男女之事。 小孩子是少阳,先天精气仍然还在,吃五谷杂粮的时间短,尿液才会带有着降魔效果。 人随着年纪增长,不仅吃东西越来越杂,思想也会受到一些不良影响。 先天精气早就亏空得一干二净。 听我解释完,泡泡龙还真就匆匆离开,找邻居家里要了一些。 调配之后,以符笔蘸燃料在李老三身上画出一道符。 剩下的那碗汤汁,一点不剩的让李老三掐着鼻子灌进去了。 我在他们家厨房取一把菜刀,大概过了三四分钟,李老三身体开始不停哆嗦,脸色变得煞白,眉毛上竟挂着一层寒霜。 我当即手掐道指,点在李老三的眉心,呵斥道:“元始上真,双景二玄,右拘七魄,左拘三魂,令我神明,与形常存。” 咒法刚落,李老三身上的血管凸显,宛如一道道蛛网般遍布全身。 他显得非常痛苦,我掐住他的脖子,转向那一副画轴。 狠狠拍打他的后背。 “一拍惊神。” “二拍还魂。” “三拍百邪退!” 最后一声呵斥,李老三猛地吐出一大口鲜血,将画纸染出一片殷红。 那团血一点点在纸上浮动变换。 李老三怔怔地站在原地,张着嘴,一团青烟顺着口鼻向外飘荡,并与那副古画纠缠。 我手掐道指不散,点向画轴:“纸中作画纸中魂,三魂七魄有天门,今开天门请作客,哪个真身显做身!” 此法是义公山录记载拔出体内邪灵的一种手段,以纸为屏障,将施法者请来现身。 我的话音刚落,画中血水再度变幻,竟成了一位戴着红头盖的女人! 她身穿一身红袄,胸前还有五福捧寿的图案,脚踏绣花鞋,十足诡异。 随着画中人的现身,屋内的温度急骤下降。 哪怕喘息时,都会呼出淡淡的白雾。 突然,李老三目光一怔,黑色瞳孔化为灰白。 张嘴就是忽男忽女的声音:“哪家来的小崽子,胆敢坏我好事,敢不敢报个万儿!” 听对方这么说,我双手抱拳,右拳在上,“麻辫做衣走江湖,千家术数做一家,本家房上无梁,我顶天,家门姓陈!” 正常打招呼,都是左掌抱右拳,代表负阴而抱阳。 拳头又是攻击的意思,遮住拳头是礼数。 若右拳在上,就是比斗的意思。 一些武侠电影经常会出现这样的细节。 房上无梁,告诉他,我自己顶天,孤家一人。 前半段是报自家门派,后面介绍我是掌门。 显然对方能摆下风水邪局,必是有一位懂行的高手,而黑衣术士的手段,更偏向仙家法门。 所以,我断定他们绝对不是一男一女两个人。 对方讥讽道:“原来是麻衣派的小子,陈俊生、陈俊义死后,麻衣派后继无人了!” “杀你足矣!” 我向前半步。 “这家人的事情我接下了,天渎之人,人人得而诛之,随意害人满门,就不怕龙门找到你们吗!” “就算龙门来了又能如何?既然你如此自信,那让我来会会你!” 话音刚落,画中女子缓缓掀开红头盖。 只见那红布下竟是一张长有七只眼睛的脸庞! “七眼太岁!” 我脱口道,心里收起轻蔑,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天渎”只是对某一群人的称号。 他们利用生平所学,谋害普通人,甚至灭人满门。 奇门法术好比一把枪,这枪在坏人的手上,自然会为非作歹。 破坏这一类人共同生存的土壤,一些正统修行者,会受到他们牵连。 一声冷哼自画中传出。 李老三的身上浮现出黑底红边的寿衣,脸色灰青,俨然成了厉鬼一般。 除此之外,李家所有人都感觉到一阵刺骨寒冷。 他们开始不停咳嗽,吐出灰褐色的污血,短短几个呼吸,他们就好像熬了几天几夜一般,长出厚厚的黑眼圈。 我怒斥道:“大胆贼人,本师在此,真以为没人能制得了你吗!” 我当即走到香火台前,狠狠拔出一支香。 手掐法决,只见香火青烟变得更浓郁了! 雾气化形,我看出七眼太岁摄魂的手段,竟是一双双鬼手。 番天印举起,一道虚影从天而降,打散了连接处。 趁此机会,我跨步到了古画近前,手拿燃烧着的香火。 我所取的是中间那一炷香,此香名为“天灯”,可汇聚房主自身阴德。 香火点在七眼太岁的一只眼睛上。 屋内传来一声哀嚎,只见画中浮现数双鬼手想要拉我! 斗法时刻,我以相门打鬼之法,一巴掌拍在七眼太岁的心口,手里的菜刀划破画中人的腹部。 一声尖锐的嘶吼之声回荡在耳边之时,默念祖师法号,掌心阳火大盛,点燃了那副画。 大火燃烧起来,即将吞没七眼太岁的时候,我将它扑灭,以极快的手法把小纸压在香炉底下。 这场斗法,我虽然借助番天印的克制阴魂的效果胜了一筹。 可对方却在离开时,通过隔空传音,提到让我心头一凛的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