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突然传来尖锐刺耳的声音，封不绝心头一震，他朝门口看去，那个张老师不知何时站在门口看着他。　　 她的脸上不断流下水，衣服上也沾满水，似乎刚刚出去淋雨了。　　 硬着头皮，封不绝将花名册交到她的手中，随后坐在座位上低下头。　　 张老师朝教室内扫视一圈，那张滴水的脸冰冷僵硬，看上去十分吓人。　　 几秒后，当封不绝再次抬起头来，教室门口已经空无一人。　　 他坐在椅子上，脑海中回忆起刚才看见的内容，在那张花名册上写着36个人名，而现在这个教室，只有不到二十个。　　 有的名字下面空空荡荡，而有的名字下面用血红的笔迹写着一连串的“—20”，在后面还有对应的扣分原因。　　 “这所学校的校规可以通过扣分原因推断出来。”　　 封不绝将扣分原因一一抄录在纸上，又把教室门口的校规与其一一对应，片刻后，他的笔停了下来。　　 1.学生要时刻注意自己的仪容仪表　　 2.禁止在教学楼内喧哗打闹，否则会引来保安　　 3.严禁12点后在校内走动　　 4.禁止白天进入育才大楼　　 5.禁止午夜离校　　 五条规律写完，封不绝看着纸上的黑字陷入思考。　　 “这些校规都是扣分校规，其他的校规违反后似乎并不影响分数。”封不绝转动着圆珠笔，眼神游移不定。　　 “我现在有80分，还可以违反四条校规，就是不知道分数扣完后会怎么样。”　　 他手中的圆珠笔停止旋转，头颅微微转动，眼神看向李朋的位置。　　 他是教室内唯一一个分数扣光的学生。　　 李朋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封不绝朝后靠了靠，透过桌仓间的缝隙看见他下垂的手臂。　　 只是一眼，封不绝差点从凳子上跳起来。　　 那只手臂苍白浮肿，手指宛如一条条肥大的蛆虫，整条手臂看上去就像是肿涨的鬼手。　　 强行按耐住心中的慌乱，封不绝仔细地看着李朋的手，手臂上的校服卷起，一滴滴水不断从手臂上滴落。　　 认真辨别一番后，看着那只苍白浮肿的手臂，封不绝松了一口气，这只手和他的苍白鬼手并不相同，看起来倒像是放在水中浸泡许久变得肿胀的尸体。　　 “死了吗？”　　 白天慢慢过去，封不绝坐在椅子上时不时看向李朋的方向，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手腕处逐渐出现苍白的肤色。　　 封不绝尝试着活动鬼手，生冷僵硬的机械感传来，鬼手在逐渐解除华阳高中对其的压制。　　 他松了一口气，以目前的进度来看，到了晚上后鬼手就可以正常使用。　　 活动完鬼手后，封不绝的目光再次看向李朋的方向，那个李朋自从坐在座位上后就再也没有动过，也没有人去找他，他身边的人似乎都看不见他。　　 “封不绝，你今天怎么了？”　　 项晓亚转过头，一脸紧张地看着封不绝，平时的封不绝沉默寡言，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暴力过，更别说敢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怼老师了。　　 “我没事。”　　 项晓亚的衣着打扮看起来不像是什么有钱人家，封不绝一看她，她就侧过头，那张清秀的脸上浮现一团红晕。　　 “晓亚，这个学校你觉得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吗？”　　 女孩冥思苦想好一阵子后摇了摇头，趴在课桌上做起功课。　　 封不绝缓缓闭上眼睛，他要养精蓄锐，为后面的调查做好准备。　　 晚上六点后，下课铃声响起，早已坐立不安的学生立刻炸开锅，连忙收拾书包朝教学楼外跑去。　　 “封不绝，走吧，我们去吃饭。”清脆悦耳的女声在耳边响起，项晓亚托着脸颊，抱着书包看向封不绝。　　 “好，我收拾一下桌仓。”封不绝慢吞吞地整理课本，眼神却看着李朋，平日中下课后像疯了一般冲出教室的李朋此刻一动不动，之前与他一起欺负自己的人也无视了他，勾肩搭背地绕开他离开教室。　　 “你在看什么？快点嘛。”　　 项晓亚轻轻拽着封不绝的衣袖，她朝着封不绝盯着的方向看去，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劲。　　 封不绝点点头，收拾好东西后和她一起朝教室门外走去。　　 在经过李朋的位置时，他刻意地将项晓亚朝李朋的方向推了一下，项晓亚只是疑惑地看了旁边一眼，随后拉着他离开教室。　　 “他们都看不见李朋吗？”封不绝心中生出疑惑，来来往往的学生都无视了坐在座位上不动的李朋，仿佛那里没有人一样。　　 “必须调查一下李朋的状况，万一我的分数被扣光我也能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李朋的异状让封不绝心里很不安，他思考一番后停下脚步，对身边的项晓亚说道：　　 “你先去食堂等我，我去上个洗手间。”　　 “好，那我先去了。”　　 站在原地看着项晓亚离开后，封不绝转身走到李朋的身后。　　 他触碰到李朋的身体，他没丝毫反应 。　　 “他是被学校规则杀死的，很有可能会受到灵异力量污染。”　　 封不绝回忆起之前在十八路公交车上遇到那些乘客，严格来说他们并不是厉鬼，只是公交车灵异力量衍生的产物，在那辆车上，除了确定为恶煞级的女售票员，剩下的那只鬼就是夺走他影子的厉鬼，代号——替身鬼。　　 大部分的死者是被替死鬼控制的“乘客”诱骗上车，从他们之中挑选合适的替身，用来摆脱女售票员的压制，他们拥有厉鬼一般的力量，本质上却不是厉鬼。　　 鬼手可以轻松地搞定他们，遇见真正的厉鬼时，鬼手能够发挥的灵异力量取决于两只鬼的强弱。　　 看着李朋苍白发肿的皮肤，封不绝心头一动，他从背后桌子上的文具盒中取出一把美工刀，轻轻地在上面割开一个伤口。　　 伤口处渗出红色的鲜血，几秒后，血红色越来越淡，无色的积水从伤口处涌出。　　 封不绝小心翼翼地用手指触碰积水，冰凉的感觉从指尖传来，就在他准备收集一些积水时，坐着的李朋身体突然猛地一抖。　　 肥胖的身躯微微颤抖，黑红的血从他的鼻孔中不断渗出，这些血的颜色封不绝很熟悉，熟悉感让封不绝眉头紧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