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不能停留太久
“你是从红枫林走过来的?”谢婆婆直接跳过了封不绝的话,抓住了他话里的关键地点。 “没错,景色很美。” 果然是疯子! 谢婆婆撑着拐杖站了起来,跟封不绝拉开距离,作势倒水,实际上走到了另一边,心情复杂的说:“红枫林是红叶小区最危险的地点之一,能在小区里活过三天的人都知道很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不能在红枫林中停留太久。” “如果停留太久,会怎么样呢?” “会死。” 封不绝当然知道这红叶小区动辄会死,重点是,怎样的死法? 是突然冒出什么怪物,直接把他弄死,还是有什么奇怪的力量,让他无声息的死去,成为红枫林的养分? “您知道红枫林有什么危险的东西吗?” 封不绝刚问出声,谢婆婆就毫不犹豫的摇头,表示自己什么也不知道,对红枫林格外畏惧。 “我确实不知道红枫林的事,我从来不会往那边去。”谢婆婆的左手动了动,微微抬起来,好像掌下有什么东西一样,“不过,我知道一些其他的事,也许能够帮到你。” 封不绝笑了笑,洗耳恭听。 “从前,我偷偷听两个人说起过,在小区里不能连续两次提起重复的时间。” “在那之前,我没有提起过,在那之后,我就更不敢提,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是,你最好还是遵守这条规则。” “我会的。”封不绝颔首。 红叶小区里的规则,都很奇怪,但是莫名又有一种隐含的规律。 “还有一点就是,不可说谎,诓瞒者要付出自己的骨、肉、血。” “小区里,在面对有些人可以道出谎言,而对有些人一旦吐出谎言,就会变成那种样子,失去自己的骨、肉、血。” 换言之,在这里,最好不要向特定的“人”说谎。 “那这不是很危险?” 封不绝无法确认对面的人是否是特定的人,他相信,小区里大部分居民都和他一样,难以分辨。 一旦向某个人吐露谎言,立即就会死去,这未免也太可怕了。 “确实危险,所以,只要不说谎就好了。”谢婆婆倒不怎么担心,对这一点表现得淡定坦然。 “也是个办法。” 虽然这么说,但红叶小区里可不仅仅只住着人,甚至,封不绝现在都无法确认,这个谢婆婆是人是鬼。 如果有鬼要诓骗封不绝,而封不绝却只能吐出自己的心里话,那他就会变得无比被动。 正如小娅现在的处境一样。 通过鄢新厚的下场,封不绝可以很轻易的判断出,那个长着眼睛和嘴的雾气似的东西,应该就是谢婆婆说的红叶小区里不可向其诓瞒的特定的“人”之一。 “谢婆婆,您说的那个‘它’,方便告诉我,指的是谁吗?” “是一个男人。”谢婆婆似乎很不想谈及关于它的事,贴在门板听了听,对封不绝说,“外面的人已经离开了,到现在都没人过来,等两个小时结束,你就走吧。” “两个小时?” “每到十二点,寻找房间躲好之后,等待两个小时,就可以离开房间。” “原来如此。” 到目前为止,封不绝已经掌握了大致五条关于红叶小区的规则。 第一,不能连续两次提起重复的时间。 第二,不能在红枫林中停留太久。 第三,不可狂奔。 第四,诓瞒者要付出自己的骨、肉、血,变成一滩软烂的皮。 第五,正午十二点、凌晨十二点,必须找到一个房间躲好,不得外出,直到两个小时后,才能离开。 “红叶小区里一定还要其他的规则,只要触发,会造成极为严重的后果,接下来寻找小娅要更加小心了。”这个想法在封不绝脑子里转了转,他看向谢婆婆,继续跟谢婆婆交流,尝试问出其他的事情。 当封不绝无意提及“裴妙龄”三个字时,谢婆婆脸色大变,闭口不言,再也不愿意与封不绝交谈,甚至连看都不愿意看他一眼。 两个小时结束,谢婆婆直接打开大门,指向门外,脸色难看的说:“离开这里,你要找的那个女孩,就在这栋楼里。只是你能不能找到她,要看她的运气。” “谢婆婆,如果我有幸活着带她离开,你愿意和我一起离开这里吗?” 谢婆婆怔住,这是这么多年,第一个对她说出这句话的人。 她看着封不绝,脸上的冷意渐渐消融,良久,摇头说:“不,我要留在这里。” “既然如此,希望以后还能见到您。” 红叶小区,封不绝肯定还会再来的。 “我也希望能再和你聊天。”这是很愉快的经历,封不绝有一种天然的探究心和好奇心,并不会冒犯到别人,也不会令人感到恶意。 每当听到他不知道的事情时,他会发出惊叹,做出种种反应,很能激起讲述者的满足欲。 “你快去吧,也许能将那个孩子救下来。”谢婆婆对小娅的命运无疑抱着一种悲观的态度,但是,也不得不为他的坚强所赞叹,“她是在这个游戏中坚持最久的人,她甚至还是个孩子。” “那是因为,她曾经历无数的伤痛,伤痕留在她的身体,也留在她的心里。” “我必须尽快找到她。” 这种惨痛绝望,封不绝绝不能让她独自一人经历第二次。 时间愈发紧迫。 距离天黑没多长时间。 一旦这个白天过去,小娅会失去一条腿,那会使她支撑得更加艰难。 光与暗不断交叠。 小娅现在所处的地方,时而光明,时而黑暗,仿佛黑夜和白昼随时轮换。 那长着眼睛和嘴的雾气怪物总是能找到她,不管她藏在哪里。 每隔三分钟,小娅不得不回答一个问题,一旦停止回答,她就会受到攻击,在吃了好几个亏之后,她只能遵从这个规则,不能有丝毫违反。 声音,会暴露她的位置。 “告诉我,你最重要的人是谁?” 粗粝的声音响起,在她的头顶,在她的脚下。 小娅闭着左眼,鲜血从她的左眼淌下,被剥夺的左眼一直在流血,没有好转的趋势。 她开口:“对现在的我而言,当然是你。”只要回答就好,部分的真实足够应付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