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里那些小孩儿的尸体,肯定是这么来的。 可钟山平为什么要把那么多小孩儿葬在竹林里呢? 他到底意欲何为? 钟山阳双手抱着头,蹲在地上痛哭起来,身体微微颤抖,痛断肝肠。 我连忙安慰他,别太难过了。 这样的安慰,苍白无力。 我甚至都不敢告诉他,你儿子可能在竹林那边。我害怕他得知真相,会当场崩溃。 过了七八分钟,钟山阳才止住哭声。 他坐在床边,垂头丧气,心情十分低落。 我和琪琪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在旁边沉默不语。 尤其是琪琪,眉头紧皱,表情凝重。 她的嘴唇微启,手指也在动,像是在盘算着什么。 我用胳膊轻轻碰了她一下,问道。 “怎么了?” “我在反复琢磨,那片竹林到底有什么玄机。” “什么意思?” 琪琪小声地解释说。 “钟山平是个修道者,他把那么多小孩儿葬在竹林里,肯定别有用心。我在想,这会不会跟风水有关。” “那你有什么发现吗?” “我还在推算。要是有了结果,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 说完,琪琪坐在了旁边,进入了深思。 我坐在了钟山阳身边,问道。 “白云村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吗?为什么你们全村人都变成了这个样子?” “后来,村长钟山河一家搬走了……” “村长?” 钟山阳点头。 我立马想到了钟万顺。 他之前跟我说,他爷爷是在五十年前搬走的。 于是,我马上又问。 “除了村长,村里还有人搬出去吗?” 钟山阳摇了摇头,说道。 “农村人有着很重的乡土情结。如果不是必须,一般情况不会搬走。” “你确定只有村长一家搬出了白云村?” “我确定。” “那他是什么时候搬出去的?” 钟山阳抬起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过了十秒钟左右,他才慢慢悠悠地说道。 “很久了,具体有多久,我记不清。反正,他们全家搬出去的时候,我还是个年轻小伙子,跟你差不多。” 我听了震惊不已。 钟山阳看上去至少七十岁了,而我现在二十出点头。 照时间上算,大概是五十年,和钟万顺说的能对得上。 头皮一下就麻了,我突然猜到了什么,问道。 “既然全村人的孩子都被钟山平装进棺材里抬走了,那村长家的孩子呢?” “当时村长刚结婚不到半年,还没有孩子。” “那他会不会是害怕自己有孩子,也会被钟山平装进棺材里,所以就吓得提前搬走了?” 钟山阳摇了摇头,说道。 “村长和钟山平的关系很好,他们是亲兄弟,钟山平应该不会那么做。不过……” “不过什么?” “钟山平的儿子早几年就出去读书了,后面一直没有回来过。” “他去哪儿了?” 钟山阳眉头紧皱,摇了摇头。 “据说是什么什么市重点中学,具体在哪儿,我也不清楚,钟山平很少提及。” “为什么一直没有回来过?” “不清楚。钟山平那个人,平常就不太喜欢多说话。村里就他一个是修道者,经常和鬼神打交道,大家都比较怕他,没有人敢轻易接触他。别人的事情,他门儿清。但他的事情,我们这些外人却很少知道。” 听到这话,我心里也犯嘀咕。 照目前的情况来看,钟万顺的爷爷很可能就是村长。 可他五十年前为什么要离开白云村呢? 这和钟山平之间,有没有联系? 正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了喊声。 “你们去那边,你们几个,去这边。” 是钟志富的喊声。 我立马紧张了起来,生怕他们冲进来。 钟山阳瞬间站起身,说道。 “你们在房里继续躲着,我出去看看情况。” 他打开房门出去了。 我透过门缝,窥探外面的情况。 此时,钟志富果然又带着村民来了。而且,他这次带来的村民还不少,个个手里都拿着家伙,气势汹汹的,一看就是来者不善。 钟志富进了院子,二话不说,直接就把钟山阳给推开了,说道。 “别碍手碍脚的,滚开。”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你心里清楚。” 钟山阳很是不解,问道。 “我清楚什么?” “让开,一会儿再找你这个老不死的算账!” 我马上明白了——他们已经发现了我和琪琪的踪迹。 于是,我立马到了窗户那里,先窥视一眼外面的情况。 没有村民。 我轻轻打开窗户,带着琪琪翻窗逃了出去。 刚要走,四周突然窜出来很多村民,顷刻间就把我们给包围了。 我刚准备反抗,旁边窗户打开,传来了钟志富的笑声。 “没想到我们白云村竟然出了叛徒。唐胜,你要是敢动一下,我就要了这老家伙的命!” 我一看,钟山阳被村民们抓住了,脖子上横着一把快刀,刀柄在钟志富的手上。 他竟然拿钟山阳威胁我。 不管怎么说,刚才钟山阳都救过我,我不能害了他。况且,包围我们的都是白云村的村民,跟他们打,毫无意义。 要打,就直捣黄龙,找钟山平打。 他才是罪魁祸首! 心里打定主意,我便放弃了抵抗,问道。 “你到底想怎么样?” “简单。你是哪儿来的,就跟我回哪儿去。” “祠堂?” 钟志富笑着说。 “聪明!钟五叔在那里等着你们,请吧。” 琪琪对他们的所作所为,感到异常愤怒,刚要动手,却被我给拦住了。 我对她轻轻摇头,示意她不要莽撞。 钟志富带着我们回到了祠堂。 此时,祠堂外面已经站着很多村民了,密密麻麻的,好几百。 听到动静,他们突然全都侧目看着我们,一个个目光呆滞,表情木讷,看上去如同木偶一样,毫无情绪。 钟山平见我们回来了,得意地笑道。 “你们俩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虽然此时我和琪琪处于下风,可我却无所畏惧,说道。 “钟山平,你作孽太多,是不能长久的。” “少废话。我最后再问你们一遍,到底是谁派你们进来的?” “你想知道?” “说!” “钟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