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老二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忧伤:“等我们到的时候,我爹已经死了。” “我们村里有仵作出身的人,他们家祖上都是做仵作的。” “在我们村没有发家之前,他们还多次协助法医办案,所以我们村里如果发生意外都会请他来帮忙。” 任老二这话里半真半假。 但是关键信息是没错的。 那些旁乱的信息,我们也没有兴趣关心。 只是听他说他父亲的死因的时候,我们认真了不少。 他说村里的那个仵作给他父亲做了检查之后,发现,他父亲身体没有其他的外伤,而且他父亲的死法也确实是附和上吊自杀而非他杀的特征。 还有一点就是,当时任家兄弟的小妹和母亲都在家。 他们的小妹才十五岁,母亲跟父亲的关系非常好,两人是从小就青梅竹马的。 他们一家人的关系也许是因为没有经济上的纠葛,所以一家过得其乐融融。 就算是小妹,他父亲也从来没有重男轻女过。 虽然这黄河水晶棺的钱没有留给小妹,但是父母当年就说过了,他们给了兄弟两人不少了,他们死后自己所控制的遗产要全部交给小妹。 两兄弟也没有意见。 自然不可能是小妹和母亲杀了父亲。 其他人就更不可能了。 他们把话说到这里的时候,一直沉默着的马航意终于是再次开口了,问道:“那即便是你父亲自杀的,在上吊的时候,他的身体卡在上面,不还是会挣扎吗?” 这是人的本能。 我也眯起眼。 这话马航意问的不错。 人在自杀的时候一定会闹出动静。 而任曦临死之前似乎没有惊动其他人,是等到他死了的时候,任氏兄弟的母亲和妹妹才发现的。 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毕竟刚刚人家老二才跟我们说了,他们父母的关系,如胶似漆。 那两个人肯定不是分房而睡。 所以这里疑点重重。 任家老大和老二对视了一眼。 随后任老二说:“我母亲当晚确实是没有察觉到,就连我父亲起床都没有觉察到,是我母亲起夜的时候,才发现父亲已经死了的。” 乔林佳沉默片刻说:“那就是有脏东西了?” “有这个可能。” 我想了想,如果任家兄弟没有撒谎的话,这种可能性便是百分之百。 不过乔林佳的这句话也是在提醒我,也许我们可以换一个思路。 我说:“能否让我去一趟你们母亲家里?” 他们弟兄二人都已经结婚了,所以他们已经分家了,并不跟任曦他们住在一起。 任老大还是把目光转向了任老二。 他可能明白自己的才智远不及任老二。 任老二则是沉吟片刻之后,就一点头道:“好,好,我们也希望父亲在天之灵能得安生,也希望让害死父亲的凶物付出代价。” “先生,您要是能再帮我们一次,我们感激不尽。” 任老二很浮夸的站起身,对着我们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 我摆了摆手说:“行了,事不宜迟,咱们过去吧,这酒宴就撤了吧。” 他们答应了一声,就站起身开了门。 只不过我们这次走出来的时候,任老二安排的那些人没有再跟着我们一起出来。 任氏兄弟父母家离他们不算太远,都在同一个村里,穿过几条街就到了。 等到门前的时候,我们还能听到二楼上传来的轻轻地啜泣声。 听到这声音,任老大道:“几位啊,抱歉,你们能在这里等会吗?我先上去给我母亲说一声。” 我轻轻点头:“你们去安抚伯母吧,不要紧,我们可以等。” “多谢,多谢。” 任老大和任老二两个人这才匆匆上了楼。 在他们哥俩上去之后,马航意笑眯眯的看着我:“张师傅,你觉得如何?你说,此次上来,我们会有所发现吗?” 马航意很阴,他这么问,我决定不直接回答他,微微摇头:“暂时没有。” 不过回答完之后,我便马上反问了一句:“那不知道,马老板,您可有所发现?” 他哈哈一笑:“没有,没有啊!” 呵呵! 老狐狸! 不久之后,任老二带着自己的母亲一起走了下来。 到了我们跟前,任老二的母亲朱然雨擦着眼泪说:“几为先生,恕我悲伤过度,不能笑脸相迎,还望见谅。” 我安抚道:“阿姨,您节哀顺变。” 她轻轻地擦掉眼泪:“好,好,请上楼吧。” 等进了屋中,她便对着她的女儿喊了一声:“蔓蔓,去给几位先生倒茶。” “不必了,阿姨,茶我们就不喝了,还是先看看任先生出事的那间屋子吧。” 别的我们也不感兴趣,现在就想赶紧弄清楚任曦是怎么没的。 我也知道朱然雨本来也没有多少心情跟我们说那些没用的话,喝茶也都只是客套话。 当然我们真要坐下来,她还是会跟我们说些什么的。 现在我这么一说,她便马上指着里面的那个屋子道:“就是那里了,我们的客房……” “多谢。” 我们说了一句之后,就起身往客房走去。 房梁上挂着的那个白布已经被取了下来。 屋中没有再打扫过。 其实一般来说,家里有人上吊自杀之后,这房子会被大部分人遗弃,甚至就连附近的邻里都会搬走,怕招惹了晦气。 但是他们村里也都是一些摸金淘沙的土夫子,众人其实并不害怕这些,所以他们依旧住在这里。 不过进屋之后,我却感觉到了一丝奇怪。 按理说,这种地方因为死了人,亡灵不甘,自然会有大量的阴怨之气存在。 那是非常正常的现象。 但是这间屋子里却是什么都没有,干干净净,阴阳调和。 这不对啊! 我走神之际,乔林佳已经凑了上来,轻轻地问我道:“张哥,可有发现?” 回头我瞧了瞧她,沉声道:“怪,真的好怪,这地方太干净了,干净的有点吓人。” 这种感觉就好像有人刻意抹去了这里所有的痕迹一样。 我重新看向朱然雨:“在任叔死的时候,您当真没有发现任何奇怪的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