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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横刀夺爱可以吗 于薇 11325 2024-07-15 12:41
   一阵滂沱的午后阵雨过後,空气格外的清新沁凉。程湘绿寻幽地来到厢房旁的庭院花园,在未沾半滴水珠的凉亭长凳上坐了下来。四周是花团锦簇的艳丽花卉,空气中飘散著淡淡的花香味,一株株的绿枝叶被雨水洗涤之後,显得更加光滑青翠。   程湘绿唉唉地叹了口气。对於这样的美景,她全然没有欣赏的雅兴。只因住进这大宅院後,她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将何去何从?   那头比普通人短的及肩长发,并没有带给她太多的奇异眼光。这儿的丫鬟及男仆,只把她当作异域来的姑娘,因此见怪不怪她与众不同的气质与说话方式。自从刘逸带她进府後。她便很少有机会见到他;就连那位听说叱咤风云的节度使大人,她也一直街未与他碰面。   “程姑娘,原来你在这儿,我四处都找不到你。”倩珠是刘逸派来服侍程湘绿的丫鬟。   程湘绿自己也不明白,她究竟是以什么身分住进慕府的?按理说,她只不过是慕靖楠救起的一名陌生女子。她甚至连他的面都没见过,却为何能得到如此礼遇的对待?“倩珠姑娘,你找我有事吗?”   “将军大人回来了。”倩珠有个迷人的小酒窝,个性温温柔柔的,笑起来非常可人。   程湘绿的眼睛绽放著澄亮光芒。“他要见我吗?”   “我还没收到命令,不过我想,大人应该很快便会召见你了。”   为了入境随俗,程湘绿让倩珠帮她半长不短的秀发梳了一个符合这个朝代的发型,并换上大唐女子的衣裳。这样的装扮不但令她有点不能适应,而且更像置身在梦中一样。   “不过就算见了他也没用,我想我再也回不到原来的世界了。”程湘绿微微一叹道。   “程姑娘,你放心,大人那么神通广大,他一定能送你回故乡的。”在倩珠的心目中,节度使大人就像是无所不能的神仙,没有什么事难得倒他的。   “我连自己怎么来到这里都不晓得,又怎能回得去呢?”思及此,程湘绿的心情便更加沉重起来。   “我只听刘大人说,将军大人是从大江里救起你的;不过你是怎么坠江的,大家都不知道。程姑娘,你自己应该记得吧?”   她当然记得自己是如何坠入长江之中,但就算告诉他们,他们会相信吗?他们会相信她是从一千多年後的未来,莫名其妙地跑到远古时代来吗?   “我不记得了。”只有这样,她才能不被当成怪物或神经病。   “好可怜喔!我想你一定是吓坏了,所以什么事都不记得了,对不对?要是我掉到大江之中,就算没淹死,我也会吓死的!”倩珠听了,也为她感到悲伤。“不过你放心,将军大人一定会找名医医好你的失亿症,还能平安把你送回你的家乡。”   对於她的好心安慰,程湘绿只能报以浅浅的微笑。“谢谢你,倩珠姑娘。”   “我还要回去帮忙,不能搁太久,晚膳我会再帮你送来。”倩珠微微躬身,谦卑地告退。   她像是被二十世纪遗忘的女人,像被丢弃在远古时代;在这里,她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也没有依靠倾诉的对象。程湘绿突然觉得好悲哀、好无助,满腹的心酸与哀情不禁涌上心头,润湿了她的眼眶……接著,她再也忍不住地痛哭了起来!   慕靖楠的脚步接近凉亭,那哭倒在石桌上的泪人儿,深深地牵引著他的情绪。   他匆匆从沙场赶回,还来不及犒赏出军胜役的士兵,他便迫不及待地想见她;就连讨阀前来边境挑衅的吐番时,他心里想的、念的,竟全是这名陌生的女子!   从来未曾因为女人而困扰,但眼前的这名女子,却让他如此地牵肠挂肚啊!   悄悄地,慕靖楠已来到她的身後。听刘逸说,她姓程名湘绿,会说汉语,但却常用莫名的字句来形容事情。她说她的故乡在遥远的地方,一个没有人听过的国度。   直觉地,程湘绿感觉有人站在背後,猛然惊奇地回过头。   时光凝结在空气中,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所看见的容貌,然後情绪很快地决堤……她奔向那人的怀抱,纵声嚎啕:“俊浩!原来你也在这儿里!你快告诉我,这一切都只是恶梦,是我的幻觉!我们还在轮船之上,我没有坠入江里,更没有掉到古代的唐朝来!”   他不说话,任由程湘绿抱在他的怀里痛哭。   良久,程湘绿没有听到他开口,遂抬起斑驳的泪脸瞧望他问:“俊浩,你为什么不说话?难道你只是我的另一个幻觉?”   “姑娘,在下不是幻觉,而是真实的一个人。”   他冰冷的语气、陌生的眼神,教程湘绿不寒而栗……她不自主地松手,并向後退一步。“你不是俊浩?”她以疑惑惊讶的神情盯着他。   “俊浩是你的男人吗?”他没有回答,反而以轻蔑的语气问道。   多熟悉的眼神、多熟悉的表情!程湘绿发誓,她绝对曾见过这个男人!   老天!等意识及思绪重回大脑时,她不禁掩口尖叫……是他!是那个梦中的男人!他冷漠的眼神与刚毅的曲线正如梦境中一样,活生生地呈现在地面前。   不!这不会是真的!她一定是在作梦,她不可能会见到他!   他上前攫住她的手腕,毫不温柔地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程湘绿既惊又愕地望著他,眼眸中充满了恐惧。“放开我!”   “除非你回答我的问题。”他不减刚硬的态度。   她的手腕被他抓痛了,若是梦,她不应该感到疼痛与难过才对。“我拒绝回答你的问题!”   “没人告诉你,身为一名异域俘虏,应该对他的新主人谦卑与服从吗?”他不是真要折磨她,但想到她那么热切呼唤那男人的名字,他便迫不及待想知道那男人跟她究竟有何关系。   “俘虏?”程湘绿惊讶他竟会用这个字眼来对她。“我也是中国人,你凭什么把我冠上“异域俘虏”四个字?”   嘴角扬起冷冷的一笑道:“除了你会说汉语之外,我看不出来你哪点像个大唐子民。”他的眼神自然地飘向她半长不短的秀发。   接到他眼里传来的讯息,她几乎是反射动作地摸上头发。是,以唐朝而言,台湾根本还纳不进大唐的版图,又怎教他相信她是中国人呢?“我是扬州人,当然是大唐子民!我的头发是因为不够盘缠上路,所以才剪了它,卖点银子带在身上。”   他显然对她自圆其说的理由不感兴趣,话题又绕回方才的问题上面:“不管你从哪里来,你都要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气不过他蛮横的语气,程湘绿眼大大地瞪著他。“是,他是我的男人!这趟来此,我就是跟他一起旅游的!”   他突然松手,得到自由的程湘绿急著脱离他的箝制,而不慎跟地退步;因此他又伸手攫住她,将她拥入怀中,让她免於滑倒之虞。   一抹温柔的光芒在那同时闪过他的眸中,但程湘绿并没见到,她嫌恶地推开他的胸膛,转身跑向她的厢房。   用力地关上门,背部抵在门上,害怕那名无礼的男人会再冲进她的房间。   许久,门外没有动静,但她还是不敢开门,仅从门缝里窥探著外头。   老天爷!为何这么多奇异的事情接踵而来?先是莫名其妙摔出船外,然後醒来竟发现自己身陷古代!现在又碰到跟梦中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那个男人究竟又是什么人?这一切的一切,谁来告诉她答案?   那个节度使都已经回来两天了,竟还不来召见她。程湘绿觉得自己住在这里,仿佛有些莫名其妙。如果再这样不去,她恐怕永远也找不到回去二十世纪的办法。她必须尽快离开这儿,寻找解开时光隧道之钥。   “倩珠姑娘,麻烦你转告你家大人,多谢他救了我一命,还收留我这么多天。不过,我急著想找失散的家人,所以我不能再待在这儿了,我必须现在要离开。”既然他没空见她,那她只好透过倩珠传话了。   一听她想离开,倩珠惊奇地问:“程姑娘,你想起从前的事了?”   愈解释只会把事情搞得愈复杂,程湘绿只好摇摇头道:“还没有,不过我想成天待在将军府邸也不是办法,或许出去外头碰碰运气,还有机会回家。”   倩珠立刻大声地说:“那怎么行!你一个姑娘家独自行走在外,有多危险!”   “我已经习惯一个人,不要紧的。求求你,倩珠姑娘,帮我去通知一声好吗?我不想不告而别,但我一定要离开。”   怎么看,倩珠都觉得她是个弱不禁风的柔弱女子,怎可能独自行走江湖?不过,瞧她一副归心似箭的模样,教倩珠怎忍心拒绝她?“好吧,我去请刘大人帮你转告节度使大人你的意思。”   “谢谢你,倩珠姑娘!”程湘绿拉起她的手,感激地说。   积极的态度果然比较能够得到回应,经倩珠一传话。慕靖楠马上回话要召见她。倩珠领著程湘绿走出她这几天所居住的厢院,放眼所及,程湘绿第一次见识到古代官邸的硕大规模。难怪被项羽放火焚烧的阿房宫,整整三月才化成灰烬,这节度使官邸的规模,当然差阿房宫甚远,不过也不算小了。   剑南节度使的官邸共分为五苑,春翠、夏荷、秋枫、冬雪及双林别苑,各分据官邸的东、南、西、北、中侧;而程湘绿目前居住的厢房乃在春翠别苑里,所以她们必须穿过位於官邸中心的双林别苑,才能到达慕靖楠所居的夏荷别苑书房。   “官邸这么大,你每天都要这样穿梭其中吗?”她们通过一处紫竹林,程湘绿不禁纳闷地问道。   倩珠明媚地一笑道:“这官邸是上任节度使留下来的,本来应该要住满节度使大人的亲属才对,但是咱们将军大人尚未娶妻,因此这么大的宅院里,住的统统都是将军身旁的副官部属。”   闻言,程湘绿有些惊讶。“将军大人应该很老了吧?他竟然为了大唐江山而终生未娶?”   听她所言,倩珠禁不住叹哧笑出声。“慕大人还未至而立之年呢!瞧你把他说得像是七老八十的老爷爷。”   “他还没三十岁?”程湘绿的眼睛睁得更大。“怎么可能?年纪轻轻便能当上边疆大将军,莫非他跟当今皇帝有特殊关系?”   倩珠笑著摇头道:“慕大人在十八岁时,就已勇夺京城第一武状元的封号,所以自然受到皇上的赏赐。大人今天能有这样的成就,全是他自己努力得来的。”   “喔!”程湘绿的眉梢微微上扬。看来古代的英勇豪杰,还真是英雄出少年。   一到夏荷别苑,那严肃的气氛果然与幽雅的春翠别苑不同;除了每道玄关、每条回廊都有官兵守卫外,就连小小的书房门口也都有卫兵驻守。倩珠先向警卫士兵报备後,他们才让她们进入书房等候。   “程姑娘,慕大人交代让你在这儿等他,我先下去了。”   程湘绿有些紧张地问:“你要放我一个人在这里?”   倩珠安抚地笑道:“别担心,将军人很好,他不会为难你的。”   虽然倩珠这么说,不过等她走後,偌大的书房就只剩程湘绿一人时,她不免还是有些担忧。天晓得这位叱咤沙场的大将军,是不是长得横眉竖眼、一副凶悍的模样?但愿自己别被他的外貌给吓倒才好。   等待的时间是如此发闷无聊,程湘绿只好藉观赏书房里的笔墨字画来打发时间。   看来,这位大将军还颇有文学气质的;简单的书房摆设里,每面墙壁都挂有几幅文人的真迹墨画。她以为练武之人很难与文房四宝扯上关系,看来,她对这位节度使的评价可要改变一下了。   一箴诗词惹了她的注意,程湘绿走近一看,赫然发现墙上挂的那首诗,落款人竟是诗仙李白的刻印,令她著实吓了一大跳!   是呀!李白幼时曾在四川待过。若她记得没错的话,他应该是在二十五岁时才离开青莲县到各地漫游的。这么说,这慕靖楠与李白还颇有交情,否则他不会留下李白的诗词。这个新发现令程湘绿有点兴奋。自从她掉落到唐朝来,总算有一件让她觉得庆幸的事情。   除了李白之外,程湘绿同时也发现几位当代文人雅士的作品,这其中当然也包括慕靖楠本人的作品。严格说来,程湘绿还挺欣赏他的文学素养,不管是他的书法或他的绘画,都觉得算得上是绝佳之作。   忽然,她的视线被案桌上的图稿吸引了过去——那是幅未完成的仕女图,虽然它尚未完成,但简单的几条曲线却已勾画出画中美女的娇俏轮廓。她婉约优雅的脸蛋,盈盈如水的双瞳,以及诗意淡雅的笑容,教程湘绿见了都忍不住发出赞赏的轻叹声。   不过,当程湘绿细看她的发型、她的服饰,才猛然发现笔下的女子竟与自己有几分神似,尤其是那头半长不短的头发,简直就是她的翻版……   “谁准许你动桌上的东西?”   低沉的嗓音自她背後响起,程湘绿吓得弹跳起来!她猛地转身,纳入眼里的人影,竟是那名出现在梦中的男子!   “将军大人让我在此等他。”程湘绿不明白自己的心为何会颤抖?面对与林俊浩容貌相仿的男人,她应该感到熟悉才对,但那双凌厉的眼眸,确实教她望得心惊。   紧抿的唇线更加添增他刚毅的气质,他一言不发地走进桌旁,将桌上的那幅图画揉成一团废纸丢弃在一旁。   这个举止让程湘绿见了很不高兴,她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道:“将军大人也没准许你动他的东西,你凭什么将他未完成的仕女图毁掉?”   不同於初见时的刚硬战袍,慕靖楠今日乃是身著飘逸的轻装衫缕,一身素白的装扮令他显得更加风度翩翩、潇洒迷人;只不过他那副俊美的脸庞,缺少了笑容的点缀,所以给人十分严肃凝重的压迫感。   他的眉楷微微一动,好整以暇地靠在桌边。“说吧,老实告诉我,你究竟是何方人氏?入我大唐疆域有何目的?”   “我不想跟你谈,我要见将军大人。”她讨厌他自负的表情,尤其是他那双严厉的眼神,好像要把她看穿似的。虽然他长得跟林俊浩一模一样,眼底却完全没有林俊浩的热情光芒。   他紧抿著唇不语,微皱的眉宇让人觉得他正酝酿著愠火。   “你以为将军大人会是什么模样?”但他的神情与语气却峰回路转,以极其柔性的眼光说话。   他的转变让她慌了手脚,不经思索就回答说:“反正不会是你这个模样。”   慕靖楠突然展露一抹瞬间即逝的笑容,走进案桌坐下,随即对外召唤:“士兵。”   门外守候的侍卫立即敲门进来。“将军大人,有何吩咐?”   “传令下去,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进来书房。”   “是,将军大人!”侍卫领命後,恭敬地退下。   他们的一问一答,当然便解开了慕靖楠的真实身分。程湘绿吃惊地望著眼前坐著的男子,似乎很难接受他就是节度使兼边防将军的事实。   “你……你就是慕靖楠?”她有些结巴地问。   对於她直呼自己的名讳,慕靖楠并末显露不悦之色,只是双手环胸,面无表情地说:“现在可以告诉我,你进入中原究竟有何目的了吗?”   怎么会有如此年轻又如此俊俏的大将军?她以为能当上将军的男人,都该是虎背熊腰的硬汉,怎知会是像他这种的白面书生?“没有任何目的。我只是因为游江不慎掉落水里,醒来之後,便莫名其妙在这里了。”   她的答案当然不能满足他的问题,他走出案桌,一副严厉的表情问:“你又如何会掉进江中?我查过了,那天行走在江上的船舫,并末传出有人落水之事。”   那些船上当然不会人落水,她是从一千多年後的未来掉入江里的,但叫她如何开口说出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荒谬之事?   “我是失足掉入江里的。”她随便编著谎说。   “哦?”他扬扬眉问:“这么说,你的失忆症已不药而愈了?”   他知道她曾向倩珠表示丧失记忆之事?这么说,她的一举一动,他都一清二楚?程湘绿暗自付思。“没有错!我已经记起自己是从何而来,所以请将军大人让我离开,我必须回去属於我的地方。”   “哦?回去江南扬州吗?”他怀疑的眼神问。   那是她随乱编造的地方,没想到他还记得!   “没错,我要回扬州去。”如今她只好将计就计了。   “告诉我,你如何从扬州千里迢迢来到此地?”   程湘绿当然知道扬州的地理位置,只不过在古代,能直接从长江口搭船到四川来吗?她犹豫不决,不敢说出肯定的答案。“这——我——”   慕靖楠早怀疑她的说辞,又见她支支吾吾後,更能肯定她在说谎。“好吧,那我再问你,扬州的县令是谁?”   拜托!就算她的中国历史再了得,也不可能知道唐太宗开元十四年扬州城的县令是谁呀!这分明是慕靖楠存心出难题,让她无法自圆其说。   “我不知道扬州县令是谁,不过你可以问我其他比较有名的文人事迹。”   听她所言,慕靖楠的脸上忍不住进出一抹戏谵的微笑。“你想我还会相信你是中原之人吗?程姑娘,或许你连自己的名字都是捏造的吧?”随後他又严厉地问。   “我确实叫程湘绿,信不信由你!你究竟让不让我离开?”程湘绿毫不畏惧地迎上他严肃冷漠的脸。   他走近她的身边,眼光凌厉地问:“没人告诉你,对节度使大人要谦卑致敬的吗?你竟敢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难道不怕我生气?”   “我为什么要怕你生气?难道你想对手无寸铁的弱女子施暴?”程湘缘故意挑衅地问。   慕靖楠以迅雷不及的速度攫住她的手腕。“对我大唐子民,我当然不会这么做!但对一名来路不明的异域女子,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他的身体、他的脸庞是如此亲近,程湘绿分不清猛然狂乱的心跳,是因为他的恐吓、还是他的靠近。“你想做什么?”   “也许给你一些苦头吃,你才会说实话。”他的唇迅速地占有她的。   感觉到他的唇舌侵略自己的瞬间,程湘绿立即发出尖叫,但尚未呼出的惊慌,已被他的唇含下。他像只硕壮的猛兽紧紧地擒住她的身躯,毫不留情地攻击她的唇齿,吸取她嘴里的芳芬。她太柔弱了,她根本推不开他强壮的身子,也无法阻止他的胡作非为。   原本他只是想给她些微的惩罚,但当他接触到那片柔暖湿润的唇时,竞有一股难以抑制的渴望自血液中窜起,令他无法自拔地深陷热血奔腾中。他竟不想离开她的唇,尤其闻到自她肌肤上所散发的自然香气时,想要她的念头简直到了极点!   慕靖楠一把推开了她,并转身背对。他不该用这种方式对待她,然而从未有过的冲动让他失了理智,他恨不得让她成为他的女人,只要她肯说实话。   再转身时,他已平抚了自己的情绪,但呼吸仍显不稳定地道:“说实话对你有帮助,程姑娘。”   程湘绿尚未自惊骇中醒来,她不敢相信自己竟会受到这样的待遇!   “好,我说实话,但你要承诺放我走,而且保证不再侵犯我。”她不能忍受让林俊浩以外的男人碰她。   目光扫射过她涨红的俏脸,慕靖楠的声调极度地冰冷:“如果让我相信的话。”   与其这样遮遮掩掩,倒不如光明正大地说出她的来历;她不想被当成俘虏,任他轻薄。“没错!我并不是扬州人,而是来自台湾,也就是你们口中的‘蓬莱仙岛’。不过,我当然不是神仙,也没有法力,只是个普通的平凡人。”   慕靖楠没有反驳,程湘绿就当他相信了,於是继续说著:   “至於我怎么会到这里,我自己也很想知道答案。因为我不是你们这时代的人,而是从一千多年後的未来,莫名其妙地来到这朝代的。”   他不说话,只是用一种沉静的目光凝视著她。   “我说的全是实话,你必须相信。”她还在为方才的亲吻而喘息。   “一千多年後的人?你以为这个谎言会比先前的那个好吗?”他原以为她会乖乖地说实话,说她是吐番或蛮獠派来的好细,没想到她竟然编一个更大的笑话来欺骗他,他有些忿怒地道。   “我确实是一千多年後的人!你若不相信,我可以告诉你一些未来即将发生的事情。”她迫切要他相信自己的话。   慕靖楠只是轻哼:“或许我该称你是妖言惑众的‘巫女’。”   “谁是巫女!”程湘绿一听,气得脸色发白,跑到李白的诗卷底下比著说道:“李白,字太白,号青莲居士,二十五岁离开青莲乡,长期漫游中原各地。他所写的诗词都是反应社会时势,虽然将来的官运不亨通,但他的作品将令他成为後世中国最伟大的诗人。”   慕靖楠有些惊讶,李白确实於去年二十五岁时离开了故乡,但此事并无几人知道。“你何以认识李白?”   “不光是我,只要是一千年後的学生,都知道李白是谁。”   李白虽於年少时既显才华,能吟诗作赋,但这也只有锦州百姓才知道。莫非她已去过锦州,所以故意以此事来诋骗他?“看来,你并不想说实话,那很抱歉,我不能让你离开这里。你必须留在这儿当俘虏,直到你说实话的那天为止。”   程湘绿气愤地咆哮:“我说的全是实话!你为什么不相信?”   “士兵,带程姑娘回厢房,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她走出春翠别苑一步。”他召来侍卫道。   “不!不能拘禁我,你不能那么做!”程湘绿大声地说。   不顾程湘绿的抗议,慕靖楠执意他的决定:“带下去!”   不仅回去二十世纪无望,现在连自由也失去了。程湘绿整天关在厢房里以泪洗面:心情完全掉到了谷底,几天不吃不喝下来,人已经憔悴地瘦了一圈。   她是不是永远得留在这里,回不去台湾、回不去父母的身边,要当个没有根的灵魂呢?与其这样行尸走肉、毫无意义地活著,那她还不如死了算了!死对她而言,或许是个解脱;只要死了,她就不必活得这么痛苦与孤单了。   打开胸前的怀表,她声音哽咽地对著林俊浩的照片说:“俊浩,我好想你、好想爸妈、好想台湾的一切一切,但我回不去了……这里的一切都那么陌生,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与其孤零零地一个人活著,我还不如死了。也许死了,我的灵魂就能回到现代,能回去看你们,所以你要给我勇气自杀,好吗?”   抱著怀表,程湘绿泣不成声……良久,等泪水哭尽、乾了,她才勇敢地站起来。   她能用什么方法自杀?没有安眠药、没有刀片,也没有锐剑,难道连想死都这么困难吗?湘绿拼命在房里翻箱倒柜,只求能找到某样东西让她使用。   就在她沮丧地跌坐在床铺时,她才猛然想起身上的腰带。如果它够长的话,她可以用它来悬梁自尽。於是她解开腰带,把它拉长了来看。   是,就是它!它就是她的解脱之钥。   铁了心地决定,程湘绿将门栓好,以防别人进来打扰,然後选一处适当的位置,搬来矮凳站了上去,再把腰带往梁上一抛,一个漂亮的死结立即呈现在她眼前。   她又亲吻了一下胸前的怀表,这是对林俊浩的最後怀念。   “老天爷,保佑我,让我的灵魂能回到现代、回到亲人的身边。   做完祷告,程湘绿的心一横,将脖子挂进打结的腰带中,而後踢掉她脚下的凳子。   她的呼吸开始薄弱、意识开始模糊,这一次,再也没有人可以救她了……   “该死的!”翻开被褥探视她颈项上的勒痕,慕靖楠连番几句咒骂声。若不是倩珠发现得早,只怕这丫头已经向阎王爷报到去了。   她为什么要自尽?是因为事迹败露被他拘禁,还是她真是无辜的弱女子,因为回不了家乡而萌生死意?   不管答案是什么,他都不许她死,他要将她留在身边,让她成为他的女人。   “俊浩,救我……俊浩……”床上传来她的呢语。   又是这男人的名字!他真是她的爱人吗?慕靖楠心疼地抚过她苍白的脸。   就算是,他也不让她回去。虽然横刀夺爱非君子所应为,但这女子却令他不得不做出违悖君子的行为,因为他发现,自己已经爱她爱得无法自拔了……   毫无原因、毫无理由,他对她一见钟情,这辈子,他都不打算放开她了。   在她不住的梦呓中,慕靖楠将她的手心包裹在自己的掌中,传达他的温度与热情。而当他如此做时,程湘绿也不再惊惶地呼唤林俊浩的名字,逐渐安静地沉稳入睡……   “绿儿,我爱你。”他在她耳边轻柔地呼唤。   回想起救起程湘绿的那一刻,事情确实有些蹊跷。她不像故意落水等待他去救她,而是已经奄奄一息,差点丢了性命。还有她原来那身怪异的穿著,是他从未见过的装扮。那衣服的质料十分精致,就算从波斯进贡给皇上的丝料,也比不上她身上所穿的那套衣裳。另外令人觉得奇怪的是她胸前的金练子,那精雕细琢的刻纹,在大唐绝对找不到一个师傅可以做到那种程度,而且她又能预言李白未来的命运,更是令人匪夷所思!   不过,如果她所说的一切都是事实,那么她就是来自一千年後的人喽!   慕靖楠还是无法接受这个想法,这太奇妙了!时空怎能令人随意倒转呢?他还是宁愿相信她是个异域女子。   一整夜的沉睡,程湘绿在天空鱼肚翻白前醒来,惊愕自己怎么还在这房间里面。   “我还没死!?”她喃喃低语,接著目光转移到靠睡在床边的慕靖楠身上。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难道他在她的床边守了一夜?   程湘绿轻微的移动惊醒了他,他以温柔的语气说:“你醒了?”   她的眼眶含泪,哽咽地说:“为什么要救我?我并不属於这个世界,活著只会加添我的痛苦!在这里,我什么都没有,只是一具空壳子的躯体。像行尸走肉般的活著……”   慕靖楠上前拥住哭得肝肠寸断的程湘绿,他的神情是那样地似水柔情。“不,你还有我,不管你从哪里来,我都不许你再有自尽的念头。”   程湘绿抬起她的汪汪泪眼,迎进眸中的,是那分熟悉的热情与关怀,仿佛是林俊浩的脸庞在她面前;突然她分不清那张气宇轩昂的俊脸究竟属於谁的,她一时情迷,不自禁地递上她的唇,缓缓地贴住了他。“别离开我,我好孤寂,俊浩……”   慕靖楠嫉妒那个令她魂牵梦系的男人,他也心痛她是如此深爱自己以外的男人;然而在确定自己的心意後,他绝不会轻易放弃这段情感,即使他得花一辈子的时间才能得到她的爱,他也愿意无愿无悔地等待……   细细柔柔地吻著她,不敢太过猛烈;就算她把自己当成另一个男人,他也不愿放开她,他轻声地在她颈畔耳语:“绿儿,我的绿儿。”   他的低唤猛然召回她的灵魂,程湘绿倏地睁开她蒙胧的泪眼。“你不是俊浩!”   林俊浩不会唤她绿儿,他只叫她的名字。   “如果你真来自异世界,那么你再也不可能回去了。忘了他吧!因为,能给你幸福的不是那遥不可及的男人,而是活生生在你眼前的我。”慕靖楠将双手握住她的肩胛,以千万柔情的光芒射在她的脸上。   那道深情的眸光刺痛了她的心,她惊乱地回避——“不,我不会背叛俊浩!就算回不去我原来的世界,我也不会爱上你!”   “我会给你时间,就算用一辈子的时间去等,我也愿意。”他深情款款地说。   他的告白打得她的心好乱……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这不是她所能承受的……   “不!请你让我离开,我必须去找穿越时空的入口。”   她的坚持令他心痛。“我不会让你离开的。”他愤而转身背对她。   “求求你!求求你让我走!”程湘绿追下床,拉住他的衣角哀求著。   她悲戚地求让他心疼万分,但他仍坚持他的决定:“没有人可以违背我的意思。”   他狠心地甩开她的手,“碰”的关门离去,留下独自哭泣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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