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蛙蛙的命也是命啊
传说,三苗的国境,就在楚州一带。 三苗创立的巫蛊之术,在这里一代代传了下来。 百虫走兽,皆可为蛊。 不同的蛊,有各自的秘法。 蛊由人心而生,不知道是人操控蛊,还是蛊操控人。 宇宙玄妙,相生相克,谁也说不清楚其中的道理…… 闻茵醒来时,头脑还有些昏沉。她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一个巨大的浑天仪,浑天仪上转动的不是天体,而是游蛇、黑猫、飞鼠、金蟾、蜈蚣…… 丫鬟扶她起床,禀告说:“陆大夫说,小姐醒来后,可以到衙门去找他。” “上衙门?”闻茵一惊,“陆大夫已经去了吗?” “陆大夫昨夜就去了。” 闻茵急急下床梳头洗漱,草草用了早饭,便在小檀的护送下去衙门。 远远的便看见陆景在衙门口等着她。 说是等她,可他的表情却好像在看风景,一派闲情逸致。 “陆大夫。”闻茵行至他面前微微一福,急忙问,“真相查清了吗?” 陆景淡淡一笑:“这不是等着你来吗?昨天夜里你睡着以后,我到衙门办了点事。” “什么事?” “我说服县令放出那只断手,派几个官差跟在后面。你猜,那断手将官差带到了何处?” 闻茵抿着薄唇不说话。 陆景继续说:“他们竟然在蛤蟆窝一带找到一处地牢。” 地牢里躺着一个人,他晕倒在那里似乎有好几个时辰。 重点是,他左手断了。 那只断手爬到他的断臂上,竟然自动接上了。 不但接上了,还一点儿伤痕也没留下,完好如初! 断手的主人找到,意味着案子破了。 官差把他带回衙门里盘问,方才知道原来他竟然是华图的同母异父弟弟詹余。 詹余醒来之后,说他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记得。不论如何拷打,就是不招。 县令也百思不得其解,一个普通凡人,如何在水井之中来去自如,如何能让女子凭空消失,还有那面条一般的怪手又是怎么回事。 若是这些问题解释不通,官府就要以罪证不足而放人。 “放人?!”闻茵一听便来气了,“官府办事如此儿戏吗?!” “看来,解开真相还得靠我们自己。”陆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闻大小姐,请进吧,咱们去会会华图和詹余。” 说是请,他却率先大踏步走了进去。 闻茵紧跟上去。 进了衙门,县令领着陆景闻茵二人来到大牢,华图和詹余分开关押着,华图在大牢西边,詹余在东边。 詹余绝望地坐在大牢冰冷的地上,脑袋耷拉着,一动不动,乍一看还以为人死了。 “喂,詹余!你说你想不起来,我带了郎中来给你瞧瞧,看你是不是脑子病了!” 县令趾高气昂地说,他又凑近陆景,压低声音。 “陆大夫,你看此人是否有蹊跷?他是不是被什么邪祟附身了?” 陆景请狱卒将门打开,他要进入牢槛去问话。 他行至詹余面前,在他面前蹲下,平视着他问:“你是詹余?” 对方抬起头看着他,眼神空洞。 陆景温声道:“一直被兄长控制着,你一定也很痛苦吧?” 詹余仍没有反应。 陆景慢慢摊开手,对詹余说:“你看,这是什么?” 在他的掌心之中,有一团五彩丝线。 詹余一看到那团五彩线,霎时两眼放光,张大了嘴想要把五彩线吞下去。 他的嘴大到异于常人,或者说根本不是人,活像一只蛤蟆。 陆景毫不客气地将那丝线的一端塞进他口中,自己手中则牢牢抓着另外一端。 詹余吞下一大半丝线,却因为陆景紧紧抓着另一头,无法完全吞下。 他的眼睛痛苦地圆瞪,倒在地上浑身颤抖。 陆景反手一搅,慢慢地将丝线抽回到自己手里,就好像在钓什么东西。 片刻之后,他竟然从詹余口中“钓”出了一只通体黑色的蛙! 那黑蛙一离开詹余的口,詹余便趴在地上呕吐不止,吐出来的东西也是黑色的,散发着恶臭。 陆景牢牢地捏住那黑蛙的喉咙,不让它叫出声来。 他背对着众人淡淡道:“这就是‘水鬼’的真面目——蛙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