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迷路
余昭和外面的秦璟辞对视一眼,秦璟辞便转头绕到其他地方去了,不过余昭也能看到对方衣角,说明没走远。 屋里,苏氏等了片刻,没等到想见的人出现,眼神有意无意地往邱柔身后看去,迟疑道:“他不进来吗?” “他进来干什么?!咱们一屋子女子,他也不好意思呀!”邱柔半开玩笑打趣道,见苏氏面色不太好,又住了嘴。 听到外边的男人不会进来,苏氏略带娇羞的表情变得高傲不耐,她一向不喜欢邱柔,也无所谓表情会不会让人心生不适。 此时邱柔却拿着手绢,带着哭腔道:“表姐,都怪我没用,没爬到一半,就撑不住了,是璟辞赶来,抱着我上来的。” “你一个人定然是走了很久,辛苦了,表姐真是大善之人,不顾炎热酷暑,也要将真诚祈福北襄,让佛祖保佑北襄子民。” 不提这茬还好,一提苏氏心中的怒火就憋不住了,这女人不知哪来的蛮劲儿,竟然很快就走得不见人影,追一阵就能发现对方在前面休息等着。 直到有一次超过了邱柔,苏氏自然很开心,直到走了很远,苏氏才停下歇息,却一直没等到人上来。那时她还幸灾乐祸了一下,莫不是心疾犯了,死在半路。 结果把邱柔丫环等来了,才知道秦璟辞上山来,抱着邱柔抄近道早就离开了。 “没有那么伟大,也没那么有福气,我是坐轿子上来的。” 苏氏语气淡淡,挑眉看着一桌素餐问道:“要一起用膳么?” 邱柔见膈应人的目的达成,也很识趣地挽着自家男人的胳膊离开,只是离开前看了眼余昭,有些同情。 送走那对夫妻之后,苏氏稍微冷静了一下,开始用饭,但寺庙粗糙的饭食自然是不得苏氏喜欢,草草应付了几口,便不想再吃,让余昭坐下吃饭。 都用完膳后,两人去佛堂听诵经。 一路走过去,出了厢房的范围后,人逐渐多起来,近来有很多香客是住在庙中的。 不过一路的人,年轻姑娘没见到几个,几乎都是些上了年纪的夫人来祈福烧香,念经诵佛,求签解签。 余昭跟在人群中静静地听佛堂里的诵经声,一群和尚配合得很好,木鱼声与低沉繁复的诵吟声,很能让人去开始信服佛祖的神威,可是余昭不喜欢这种氛围。 刺鼻的佛香,回荡在空旷佛堂的经声和钟声,余昭感觉到头昏脑涨,天摇地晃,非常想吐。 苏氏也不喜欢,刺鼻的味道和嘈杂的秃驴念经声,让她也无比烦躁,不过她一眼看到不远处那熟悉又挺拔的身影,一如往昔。 苏氏看的出神,不知道何时诵经结束了,香客们开始往外走,余昭也发觉了苏氏的异常,静静地靠在柱子上等待苏氏离开的号令。 余昭顺着苏氏的眼神,却看到了邱柔夫妻,男人高大英俊,年龄带来的痕迹只留下来一褶皱,让他过于俊美秀气的面庞添了一份成熟的沧桑感。 女人娇小动人,好似一朵花依附在男人身上,两人极其相配,十分养眼。 “表姐!”邱柔率先与苏氏打招呼,随后带着男人走近,忧心道:“你不多休息会儿吗?爬了那么久的山,幸好璟辞来接我,不然也要累得够呛。” 余昭在一旁默不作声,心里却偷笑,看来这个秦璟辞在苏氏的心中很重要,不然邱柔不会一直提这个名字来刺激对方。 在苏氏要发飙之前,邱柔立刻将她男人扯过来,看向余昭道:“璟辞还没见过小侄女儿吧!她就是姐姐的女儿,小昭儿。” 被点名的余昭不得已走近一些,朝两人行礼。 秦璟辞见邱柔很是欢喜苏蓁所生的这个女孩儿,便从手上大拇指取出一个质地上乘的玉扳指,“我身上也没带什么东西,只有这块玉扳指可以做见面礼。” 余昭瞧了一样苏氏,没有反对,便恭敬地接过来:“谢谢姑姑和姑父。” 话聊了,礼送了,秦璟辞很想带着媳妇儿离开此处,想要二人世界,眼神中已经有不耐烦的情绪了。 “表姐,听闻今夜有大师讲道,我与璟辞想去听听,你们要与我们同行吗?” 邱柔好似没注意到丈夫的情绪,继续邀请亲戚一同出行。 苏氏自然是巴不得多些机会可以见到男人,自从各自婚嫁,再也没多少见面的机会了。 余昭不知道邱柔打的什么主意,她并不想凑长辈的热闹,三人的是是非非,不用想也能大概猜到情况是什么样的。 “母亲,女儿就不去了。” 苏氏巴不得少个人少些分心,便立即同意了余昭的请求。 一堆人分成两拨人,余昭带着侍女会厢房,其余的去往前殿,听大师讲经。 金华寺前面供奉佛祖的地方,修得金碧辉煌,各个殿堂都不一样,而寺庙后面的厢房建筑相似,都是灰扑扑的外观,差别不大的走廊。 余昭几人走错方向,以为到了自己的厢房,却到了另一个独户小院子。 天还没完全黑下来,还能看清院子的景象。 院子外面用简陋的枯树枝篱笆围了起来,院中有石板路铺成的路,角落还种了不少的芭蕉树,藏在树叶间和草丛里的虫子此起彼伏地鸣叫。 院中房屋已经点燃烛火,里面传来似有若无的声音。 余昭带着申雨,没有那么害怕,她对里面传出来的声音有些好奇。 走近些,房里的声音更加清晰,似诵经声又像是低声吟唱着不知名的咒文,并不是金华寺那些和尚念的佛经。 “小姐,咱们快回去吧!”翠烟心中莫名害怕起来,风一吹,小院里的芭蕉树树叶哗哗作响,好像有吃人的妖怪正隐匿在其中。 申雨倒是无所谓,连死人都见过了,也没什么好怕的。 而余昭却感觉咒文声到很舒服,听着听着内心都沉静不少,或者可以说,是那念诵咒文的声音很舒服。 虽然是个年轻人的声音,但是低沉、带着沧桑,有一种悟了因果后的平静无波感。 “吱呀——” 门打开了,一个七八岁的小童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