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记录的很清楚,前因后果,甚至还有些推断。 又说后来衙门里的人去查了这家茶楼,是真的没有和万府有关系,那家铺子的东家一再的申明和东阳伯府没关系,和万府没关系,也没有和印子钱的事情有半点关系,帐上的钱财出入都很清晰。 茶楼的店东居然还是宗室,今天特意上朝来佐证。 方才又是哭又是申诉的,这会退在一边依旧愤愤不平的瞪着苏安怀。 “怀安侯,怎么说?”皇上坐在高高的龙椅上,沉声问道。 “皇上,此事微臣不知。”苏安怀不慌不忙的道,“微臣没有派人去查这事。” “你还说没有指使,刑部的打听到了,你府里新来了一个侄子,冯氏的内侄,正是江南口音,就是他带着人去查的,你想诬陷我和万府有关系,你想逼死万府上下,也别拿我作阀,皇上,淮安侯府这是要逼死老臣啊!” 这位宗室年纪不小了,气的吹胡子瞪眼,论起来他还是皇上的叔辈。 如今虽然败落了,却也不是寻常人可以欺负的,代表的是皇家宗室的所有人的体面,一时间更多的宗室站出来,替这位老宗亲申诉。 “皇上, 请容微臣问几句,可好?”苏安怀对上面的皇上沉声道。 “准!” 苏安怀看向老宗亲,笑了:“一个江南口音的年青人?” “对,就是一个江南口音的年轻人带着人过去查的,看着文质彬彬的,就是你的内侄子,才从江南过来,现在就住在你们府上,听说还伤了腿,你可敢说他是为何伤的腿?好好的怎么就伤成那个样子?” 老宗亲直着脖子道。 “江南到京城的士子不少。”苏安怀道。 “那又如何?就只有你家和万府有怨恨,但是事情已经过去了,皇上也罚了万府,你为何还不忿?”老宗亲气的脸红脖子粗,瞪着苏安怀暴怒。 印子钱这种东西是可以牵扯进去的吗?他已经老了,现在只想好好过日子,怎么惹到苏安怀了? 这是要把自己一家子全扯入印子钱的漩涡,一个不好就得让自家获罪,想到这个可能性,老宗亲的眼睛都红了,看着苏安怀更像是看一个仇人。 “淮安侯,我不知你要把万府怎么样,但至少你不应当把我的茶楼牵扯进去。” “宁郡王,府上的掌柜现在可在?”苏安怀问道。 “就在宫门外候着, 我就怕你不认,直接把人给带了回来。”宁郡主气呼呼的道,这么多年的好脾气,这一次是真的没忍住,伸手虚批了指苏安怀,“我以前还觉得你是一个好的,比你父亲争气,现在看……着还不如你父亲,你父亲就算是胡闹也是有一个度的。” 凭着这位老郡王的年纪,还真的能说这一句话。 “宁郡王,当时看到那人的应当不少吧?”苏安怀不辩解,和气的问道。 “是很多,有掌柜的还有伙计,如果不是你们说再追要出事,这几个人当时就抓住了。”宁郡王道,恨的牙痒痒。 也是他平日让掌柜的和气生财,不要与人动怒、争斗,掌柜的才会一听淮安侯府的人,就不了再追了,到于后面冯希堂摔倒的事情,他也是从其他地方听来的消息,不过那也是自作自受。 谁给他的狗胆敢这么诬陷自己。 “淮安侯,你到底想干什么?想一手遮天不成?” “淮安侯嚣张跋扈。” “淮安侯不忠不孝……” “淮安侯拥兵自重……” 这位宁郡王看着就是铁证如山的样子,气的胡子都在抖,一脸不怕查的样子,要见都是真的。 更多的 人从品阶台上出来,一个接一个的参苏安怀,一时间苏安怀成了众矢之地,几乎比史上的任何一个奸臣还要不忠,简单就是十恶不赦。 太子抬眼平静的看了看苏安怀,眸底一丝淡淡的笑意,头缓缓低下,仿佛朝上发生的事情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能给自己的妻妾再提升一下娘家的实力,他还是很愿意看到的。 站在台阶前的另外几位皇子,一个个都很安静,都在静等着下文,都很稳得住。 “皇上,传这位掌柜上来,可好?”苏安怀淡淡的道。 “准!”皇上沉默了一下,看着群情激动的朝堂,道。 有内侍下去传旨,传这掌柜的过来。 “皇上,能否让人去宣臣的内侄过来?这种事情还是当面说清楚的好,免得这当中有什么误会!”苏安怀继续道,“只是微臣的这个内侄伤了腿,恐怕一会得抬着进来。” “准!”皇上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稳,听不出是什么意思。 又一个内侍匆匆下去。 这事一时半会解决不了,苏安怀被赐起身,皇上暂时退朝,一会要见平民,也不需要在这里再,换了一处宫殿。 臣子们都退了出来,宁 郡王气乎乎的走在最后,瞪着同样走在最后的苏安怀,一脸要找茬的样子。 “宁郡王。”苏安怀微笑着上前,态度平和。 “你说……你是不是要逼万府去死?印子氏的事情是不是你的意思?故意给他们按这么一个罪名,就是给你的女儿出气?”宁郡王一把拉住苏安怀的衣袖,恨声道,“你要他们死就行了,为什么要把我扯下水?” “郡王,我真的没用。”苏安怀苦笑,“我到现在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更没有让内侄去找什么印子钱的证据,万府真的放了印子钱?” “没有!”宁郡王果断拒绝,狐疑的看着苏安怀,皱起眉头:“你真的没用?” 苏安怀的表情太过于镇定,方才几乎算是千夫所指了,到现在依然不慌不忙。 “我真没有。”苏安怀肯定。 “那你是得罪了什么人?”宁郡王的火气退了下来,狐疑的看着苏安怀,忽然道,方才参苏安怀的人可不少,许多话比自家还玄乎。 “我不知道!”苏安怀苦笑着摇摇头,“或者说老郡王是不是也得罪了谁?现在闹的最凶的就是我们两个。” 话一说,宁郡王脸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