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朝廷亲封的琅琊郡君,恐怕不是爹能打得的!
元氿当即说道:“阿鸾,我陪你!” 伏鸾笑道:“你陪得了我一时,能陪我一世么? “你虽是亲王,可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我爹这回找我,又多半是为家事; “他一句‘在下教自己的女儿,恐怕王爷不便插手’就能将你给堵回去! “我这刚好有一桩现成的事,不知小氿是否愿意帮我?” 元氿刚好愁自己和伏鸾最近不怎么亲近,便连忙应了下来。 “你跟翠云,去找她方才说的那个人,你看到那人就什么都明白了! “你若愿意,就把他带回你家,替我好生招呼着,想必很快他就能派上用场; “你若不愿意……我也能理解,把他交给我家下人就是,你自行带了翠云回去,让她伺候伏苓。” 元氿一一记下,临走前低声嘱咐道:“你爹若果真打了你,记得派人告诉我,我带你走!” 伏鸾含笑点了点头,“你放心,我何尝让自己吃过亏?” 她目送他远去,而后回房换了套衣裳才去前厅见她爹,虞微言早已手持“家法”等待。 这所谓的“家法”,是一根极粗的狼牙棒,比战场上用的还要更大一些; 若打到身上,不残废也得至少躺几个月才能下床! 木棒上的铁钉上遍布暗色污渍,不知是锈迹,还是先前受罚的人的血迹! “女儿拜见爹爹……”伏鸾只当没看见“家法”,向虞微言深深行了一礼。 虞微言啐道:“哼,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爹吗? “好好的太子妃,说不当就不当了,还把亲妹妹丢在东宫任人欺凌! “你又赛马、又是在结盟大典上露脸,好不威风!可让你当家,你当成了什么样子? “正经女儿家该学的东西你一样不学,非学那些没用的,让家里遭了贼!竟然还让筝筝怀了孕! “眼下她一辈子都被毁了,你就是死十次、百次、千次,也赔不起!” 他不顾下人阻拦,挥起狼牙棒就要朝伏鸾身上打去! 连下人都紧闭双眼,不敢看接下来那血腥又惨绝人寰的一幕; 可伏鸾不但躲都没躲,反而理了理衣裳、直视虞微言道:“女儿这朝廷亲封的琅琊郡君,恐怕不是爹能打得的!” 虞微言冷笑道:“哼,不过一个小小的正四品郡君,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当了皇后! “可把你给显摆的,连你老子都不认识了。为父劝你拎清自己有几斤几两! “你能当太子妃,全仗大魏祖训,和你投了个好胎!你可别忘了; “你伏家历代太子妃,可只有一人最终被立为皇后!你……” 不知为何,他扬起狼牙棒的手,缓缓放下了…… 虞微言端详了伏鸾的衣裳,这确实是郡君全套服制,腰间还佩了印绶! 命妇的衣裳均为朝廷所授;他打女儿虽说“师出有名”; 可她穿着郡君的衣裳,打在衣服上犹如打圣上的脸。这如何打得? 须知就算是官员上刑,也得扒下官服方可行刑! 如今他总不能让女儿脱了衣裳、挨他的打吧? 他只恨那通传的下人蠢钝如猪,居然给了伏鸾换衣裳的时间! “看来这‘郡君’,也不是一点用处都没有么!”伏鸾心下暗道。 她见她爹放下狼牙棒,就知自己暂时躲过一劫,便放心为自己辩解道: “家中遭了贼,爹爹怪罪女儿治家不严,女儿心悦诚服; “可筝筝如今的下场,均为她自作自受;若这也要算在我身上,难免有失公允!” 虞微言冷笑道:“哼,好一个‘自作自受’! “昔日你还是太子妃时,假装生病,诓你妹妹去东宫,让你那从前的‘好夫君’强占了她的身子! “今日那贱男人,也是收了你的请帖才混进来,强暴了筝筝!” 伏鸾冷眼瞧着,看来伏筝筝回房后没少在虞微言面前说瞎话! 若是前世,她必定认为一定是中间有什么误会、筝筝怎么会污蔑她呢? 可如今她知道,伏筝筝不但会给她泼脏水,而且从小到大,这种事她做得太多太多! 这是她历经一世的惨败才想清楚的事…… 伏鸾冷笑道:“爹说的话,女儿怎么听不明白呢? “我找人强暴我妹妹、甚至是让我夫君去强暴她,对我来说有什么好处? “爹今天可能来迟了,没瞧见筝筝在东厢房里是什么模样吧?我光提起,都觉得害臊呢! “‘强暴’?这两个字她怎么好意思说得出口呢?那男人我倒确实认得……” 虞微言一听这话,两眼立马放精光,“你看你看,我说什么来着?还敢说这事和你没关系???” 伏鸾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只是认识而已…… “他是大夫,从前来咱们家给筝筝看过一次病,我认识他,不是很正常? “可我也只是知道他姓‘郑’,连他全名都不知呢!如何下帖子请他来赴宴?” 虞微言哼道:“你伏家有那劳什子‘伏医女’;我长安侯府与宫中太医也颇有往来。 “筝筝得了病,不请医女和太医,反而去外面请那不三不四不入流的大夫? “琅琊郡君,你可真会做事啊!” 伏鸾不去计较他话里的讥讽,仍旧说道:“当时筝筝刚回府; “她心气高,不愿让伏苓给她医治,嫌弃医女的医术不如男大夫高明; “至于太医……且不说那日太医署的当值太医是不是和咱们家交好的那几位; “那会儿月黑风高,宫里的太医备着给皇上、娘娘和皇子公主们出诊还来不及,哪有空上咱们家来呢? “父亲若觉得我的话不可信,不如叫来筝筝的贴身丫鬟们,听听她们的说法; “再找来今日闹事的那帮人,问明来龙去脉!” 伏鸾扬起脸,望着生她、养她,却也在前世间接害死她的父亲! 虞微言被女儿看得浑身不自在。 这张脸、这道目光,让他想起这样那样的伏氏女子; 仿佛只要她站在他面前,就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就算封侯拜将,你也不过是伏家的赘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