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简直不要太好! 月离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 但! 沈国公府钟鸣鼎食之家,想要收养一个女儿,想必也是要经过族人的同意才行的。 “能得夫人看中,黎月自是不胜感激,但,夫人是否要跟国公爷还有老夫人商量下?毕竟,这不是小事。” 她身份地位,且还和沈鸢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许氏虽好,但尚且不知国公爷和老夫人的态度,月离不愿为了一己之私,让许氏为难。 岂料许氏竟是温柔的一笑,挺了挺腰杆道:“我才是府上的当家主母,他沈定州若是敢不同意,我就搬出去,让他自己过。” “至于婆母,她是个通情达理的人,这些年也一直吃斋念佛,早就不问世事了,更何况,她还吃着你给的药膳,我想,她会同意的。” 许氏言语之中,有着绝对的自信。 房门外。 丫鬟红绫在得知此事后,连忙以最快的速度来到祠堂,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沈鸢。 她本就是沈鸢安排在许氏身边的人,此番得知大小姐的地位即将不保,便冒着风险将消息送了过来。 正在罚跪的沈鸢听闻此消息,震惊之下,竟差点将祖宗牌位都给掀翻了。 “好你个黎月,竟还能有如此心机,看来我先前当真是小瞧你了。” 丫鬟梅香在看完红绫递过来的纸条后,也是震惊不已,慌忙道:“怎么办呀小姐,那黎月若真成了国公府的养女,那岂不是跟您一样?咱们必须得想法子阻止才行呀。” “你以为我不想吗,可我现在被关在这破地方,出都出不去……” 话刚说完,沈鸢脑袋里便灵光一闪,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主意一般。 “梅香,你现在派人去母亲院子里传信,就说我从昨晚到现在滴水未沾,又连着跪了许久,现在因体力不支,晕倒了。” 沈鸢说完,便配合着往地上一倒, 梅香先是愣了一瞬,随后马上回过神来,变脸般的换上一副焦急不已的神情,朝着外头喊道:“呀,小姐你快醒醒,小姐你怎么了?快来人呀,大小姐晕过去了……” …… 消息传到碧霞苑的时候,许氏正拉着月离的手闲话家常,商讨着要选一个吉日,广发邀请贴,请京城的官眷夫人们都前来见证。 月离本觉得有些高调,但看到许氏一副兴致满满的神色,又不忍打断,索性便由着她安排。 此刻她终于相信,许氏是真的发自内心的高兴。 就在两人正讨论着细节的时候,张嬷嬷一脸急色地来报。 “禀夫人,方才祠堂那边的人来报,说大小姐她……”张嬷嬷朝着月离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继续道:“大小姐因连夜罚跪,又水米未进,方才突然晕倒了,夫人,要不您还是解了大小姐的禁,让人送回院子里休息吧。” 张嬷嬷是府上的老人,沈鸢亦是她看着长大的,于情于理,她都更偏向沈鸢那边的。 许氏柳眉紧了紧,似有些不满,“不过才一个晚上而已,我又没说不让人送饭,怎会水米未进?” “这……老奴也不是很清楚,兴许是伺候的下人们疏忽了,夫人放心,我这就去核实。” “那大小姐她……”张嬷嬷有些犹豫的看着许氏。 “拿我的牌子,去城里最好的医馆请个大夫过来,另外再吩咐厨房做一些清淡易消化之物,尽早给大小姐送过去。”许氏吩咐道。 张嬷嬷闻言愣了愣,似有些不确定的问道:“那夫人您……不亲自去瞧一眼么。” “老奴猜想,大小姐若是知道您过去了,定能早些醒来的。” 许氏脸色有些难看,出生斥道:“难道是忘了本夫人现在也还病着,不过区区跪了一夜而已,又岂能有什么大碍,我看你真是越活越糊涂了。” 张嬷嬷当着月离的面被训斥,脸色不是很好看。低头应道:“是,老奴这就过去。” 等她走后,许氏不由得捏了捏眉心,感叹道:“一天天的,不消停。” 真以为她看不出来么,区区苦肉计。 以前是拿沈鸢放在心尖尖上,从未有过怀疑,所以才觉得她懂事,孝顺。 可自从沈行则将事情剖开了跟她说明白了之后,许氏便再看沈鸢,便理性了许多。 晚香阁。 沈鸢在得知消息后,气得又一次摔坏了上好的官窑茶盏。 张嬷嬷在一旁看着,也很是心疼,遂上前宽慰道:“老奴十分理解大小姐的感受,夫人这么做,一定是当着那黎月的面,不好对你表现得太过关心而已,其实夫人心里还是有大小姐的。” 她虽嘴上这么说,可实际上心里却跟沈鸢想的一样。 夫人她开始变心了。 大小姐就要失宠了。 “哼,我不会就这么放弃的。”沈鸢在心里想。 —— 再说许氏这边,当晚就跟国公爷和老夫人提说了要收月离为干女儿的事情。 沈行则在书院,只写了一封信告诉她宴请的日子,许氏还叮嘱务必要让他回来,给自己的干妹妹撑场子,最重要的是,不能少了礼物。 老夫人和国公爷互相对视了一眼,皆不约而同的在心里想到,许氏一定是对沈鸢太过失望,这才想要将对女儿的这份爱意,转而倾注到另一个人身上。 明明昨晚还得了一场风寒卧床不起,偏今日在得知这个消息后,整个人又仿佛满血复活了一般,带着无比的热情和积极。 看着眼前的许氏,拒绝的话,国公爷说不出口。 老夫人亦说不出口。 最后,还是老夫人叹了一声,道: “罢了,也是那丫头运气好,能得你的眼缘,既如此,就照你说的做吧,只是鸢丫头那里,你可得平衡好了,我瞧那丫头心思重,可别让她再出了什么乱子才好。” “母亲放心,儿媳心里有数,等过两日,我便解了她的禁足,再安排几家交好的世家夫人,择一人品样貌好的公子,给鸢儿相看。” 老夫人点了点头,转动着手里的佛珠,对许氏的安排也颇为满意。 “那就辛苦你了,这丫头和昌平侯府无缘,但重新择一门婚事,门第也不能太低,省得外人说咱们委屈了她。” “儿媳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