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应诺,已经退了下去。 越贵妃重返玉龙殿,尽职尽责的守着。 仁孝帝昏迷,后宫诸妃都纷纷前来,打着侍疾的名号,实则想要知道皇上的身体到底怎么样了。 越贵妃一人当关,万人莫开。 她让人搬了贵妃椅出去门口,让宫女端了火炉出来,放在脚下。 殿中侍卫守在身后,她一副宠妃的名头,冷锐的眼神扫过众妃:“皇上身体向来康健,如今只是偶感风寒,也能惹得众姐妹如此担忧?皇上无事,你们也都散了吧,有本宫守着,你们怕是信不过本宫?” 诸妃互相看一眼,令妃最先出头:“贵妃娘娘在上,姐妹们自然是信得过贵妃娘娘的,只是后宫一直无主,到如今也没有个真正主事儿的人儿。贵妃娘娘手持皇后令,掌管后宫,但到底也不是正儿八经的后宫之主。名不正则言不顺,姐妹们想要来皇上跟前侍疾,这有什么错?倒是贵妃娘娘不让我们进去,难道是在皇上身上使了什么手段?” 令妃仗着自己给皇上生了六皇子,她家中也有父兄在朝中为官,这胆子自然比一般人要大! 可惜,今夜换个旁人也罢了,但越贵妃是断断不会惯着她的。 冷着脸:“放肆!本宫面前,还轮不到你质问!你敢这么说,是在质疑本宫害了皇上吗?真是好大的胆子,来人,给本宫拖下去,关入刑司,随后再审!” 令妃大惊:“越贵妃!放肆的人是你!本妃乃皇上亲封,也是六皇子生母,你敢关本妃,等皇上醒了,你要如何向皇上交待?” 呵,他能醒了再说吧! 越贵妃冷笑:“拖下去!” 侍卫上前,将挣扎的令妃拖下来。 紧接着,剩下四妃见势不好,也都上前求情,纷纷请求越贵妃高抬贵手。 拿下一个令妃不要紧,要紧的是,这越贵妃的气焰太盛,她们姐妹总要联手才好! 越贵妃根本不理这些。 都要宫变了,都要改天换日了……这些皇帝的妃子,最好清理干净! “叽叽喳喳,吵得很。你们吵到了本宫不要紧,要是吵到皇上休息,这就是大事。来人,把她们都拖下去,跟令妃关在一起。等皇上醒了,再好好处置。” 越贵妃不耐烦跟这些女人斗来斗去。 干脆利索处理完这些女人,还有剩下的几个皇子……怕他们不老实,也由宫中禁軍,去把人都看住了,省得再跳出来惹事。 至此,后宫算是安生了。 李玉悄然归来:“娘娘,太子已经出发了。” “好,如有消息,随时来报。” 越贵妃重回殿内,瞧着仁孝帝脸色涨红,却是昏睡不醒,她挑了眉,心情不错的到了外殿休息。 让宫女上了瓜果,一边吃着,一边等消息。 “娘娘,长公主身边宫女,桃红求见。” 小太监匆匆进殿来报,越贵妃刚吃了粒瓜子,这会儿吐出来,皱眉道,“她不在外面陪着公主,进宫做什么?叫她进来!” 桃红进殿,直接跪倒,磕头:“奴婢桃红,请娘娘救救我家公主。” “怎么救?你家公主被司督主带走,本宫有何本事能救?”越贵妃仔细打量桃红。 哭得眼圈红了,看起来倒是忠心,可人心隔肚皮,谁知道呢? 桃红咬牙,低声道:“娘娘,这其实是一计。是公主与驸马联手做的局。公主假意被司九宴劫走,司九宴这是犯了谋反之罪……驸马出手,趁机捉拿司九宴。” 可谁知,驸马派的那些个蠢货,竟是真把公主身边的暗卫都杀光了! 公主也真的被劫走了。 这是弄假成真。 越贵妃:…… “等等,本宫有些没想明白,你们这玩的是……计中计?公主假意被劫,可驸马却是真的杀了黑手。所以,桃红你是不是蠢!你口中的好驸马,他使的一石二鸟之计,他既要杀了司九宴,也要除了公主。” 桃红呆住:“这,这不可能。驸马说了,他还是爱公主的,他怎么可能……” “这世间之事,没什么不可能。驸马谢丰岚已经疯了,你不知道吗?他大婚的妻子,在洞房之夜,就被司督主给抢了,这以后的日日夜夜,他都会想着杀了司九宴!” 越贵妃说,“谢丰岚利用了你,背叛长公主,背叛司九宴……桃红,最蠢的那个人,是你。” 她看着桃红。 不论出于什么理由,一个背叛者,都该死。 “李玉。” 越贵妃出声,李玉悄无声息上前,抬手直接拧断了桃红的脖子,越贵妃叹息,不愿去看这场死亡的游戏,跟李玉道,“好愚蠢的一个奴才,扔出去吧!” 李玉道:“那公主现在,可有危险?” “不会。司督主爱她,不会让她出事。”越贵妃说起‘爱’这个字,心间酸溜溜的。 罢了。 到底是她不配。 她身子已经脏了,督主也不会要她。 “算了,不吃了,本宫也没心思吃了。” 越贵妃说,忽然又问,“宫中那名黑袍圣者呢?他能有本事,把长公主给变了一个人,那手段也是防不胜防,盯着他,别再出事。” 李玉迟疑一下:“那名黑袍圣者,行踪诡异,除了上次见过之后,后来再没见过,皇上从不提此事,老奴也不知他真正身份。” 越贵妃忽然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道:“李玉,你把此事,火速向司督主报上,越快越好。” “娘娘是怀疑?” “我怀疑,他已经出了宫,去往城外的庄子上了。” 越贵妃心慌得很,她在殿内踱步,“他既能让长公主失去记忆,对司九宴恨之入骨,还多次出手,要杀了司九宴。那么,也能控制长公主,再次出手!督主他……危险!” …… 城外农庄,大理寺卿程肃正,一脸正色。 指着司九宴道:“司督主,你糊涂啊!你好好的督主不当,你劫持公主谋反,你怎可做出这种事?” 火把林立,火光跳跃。 冬夜的风裹起寒意,吹在众人脸上,司九宴身披黑色锦纹大氅,氅衣厚实,挡了绝大多数的寒风。 可即便如此,他那张脸,也依然淡漠。 白发飞扬,比那雪色更冷。 “程大人星夜前来,是担忧长公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