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拿着一叠纸,展开,里面赫然是印着官印红戳的奴籍。 “这…”王全本能看向黄管事,黄管事也吓了一跳,瞳孔下意识缩紧,不可置信的看着曲玲珑手里的东西。 钱氏不可能骗人,但…曲玲珑手上的,又确实是奴籍没错,黄管事还想多看几眼,就被曲玲珑直接收了回去,望着少女似笑非笑的神情,黄管事第一次乱了分寸。 垂下眼帘,半响说不出话来,“该看的也看了,黄管事…没什么疑问了吧?” 曲玲珑扫向黄管事,后者擦了擦额头上沁出来的汗珠,连忙垂下头,“自然,是小的不识好歹错怪二小姐了,还望二小姐莫见怪。” 曲玲珑轻笑,笑意不达眼底,“什么见不见怪的到是不打紧,只是这空地…” 不等曲玲珑说完,黄管事便明白了她的意思,一改之前的说法,“奴才才记起来之前后山用来种果子的地方被重新拿来用了,地方也够大,小姐种药刚好。” 说着,便让身后的王全去叫人,专门带曲玲珑到后山去看,跟曲玲珑想象中的差不多,后山上能够利用起来的地方确实不少。 黄管事许还未从刚才的事情里回过神来,一路上都垂着头,中途寻了个借口返下山,,曲玲珑看在眼里,全当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青竹凑近曲玲珑跟前,嘴巴撅的老高,“黄管事狗眼看人低,若不是您当真拿了奴籍出来,他还不知道要怎么欺负您。” 曲玲珑敛下眸底的思绪,没有出声,下人将曲玲珑带到空地周遭后,便退了出去,一时间,周围就只剩曲玲珑青竹二人。 “听说,后山有专门种庄稼的地方。”想到之前从下人嘴里打听来的消息,曲玲珑绕过空地去了专门种庄稼的地方。 时至秋分,种庄稼的地头全都长满了黄灿灿的麦子,按理说,庄稼长势不错,佃户该开心才对,可曲玲珑走过去,却见一众佃户围靠在一起,满面愁容。 曲玲珑刚准备过去,就听身后的青竹道:“小姐,陈管事。”曲玲珑顺着青竹指的方向望过去,就见陈管事双手背在身后,大摇大摆的走了过去。 “今年受南疆战事影响,田地里的庄稼有一多半上交到了官府。”说到这个,青竹不自觉顿了顿,“庄子里的粮仓是由陈管事管的,奴婢估计,他这是在问今年的收成。” 陈管事与她们没有过节,若是可拉引一番,想到这儿,青竹看向曲玲珑,“小姐,若是能将这陈管事拉拢过来,那咱们…往后在这庄子里的行动,也能多方便一点儿。” 话是这么说,但那陈管事,虽与黄管事不和,但说到底,大小是个管事,怕是不愿受制于人。 “不过,事在人为…”从后山回来后,曲玲珑径直去了陈管事的院子,与黄管事的院落不同,陈管事的院落没那么大,周遭除了这些花草鹅卵石小道外,再什么都没有,与黄管事的院子比起来,到显得有些寒酸。 青竹跟在后头,看着眼前的场景,有些意外,“这陈管事怎么说都是一庄管事,管的还是庄上最重要的粮仓,看不出来,这住的地方到是简朴。” 二人突然造访,陈管事院内的人有些意外,疑惑之余,操着警惕的眼神问二人是谁,找什么人? 眼前的小姑娘年纪不大,也就六七岁的模样,可那眼神里透露出来的敌意,却让人心生趣味,青竹压低了声音在曲玲珑耳边提醒,“像是陈管事的女儿。” 看模样,杏眼,樱桃嘴,鼻梁略微塌陷,与陈管事有些相似,曲玲珑微微笑了笑,并没有直接说出自己的身份,而是问对方知不知道庄内最近来了位小姐。 听曲玲珑这么问,小姑娘立马反应过来,眼睛落在曲玲珑身上,充满了鄙夷,“我还到谁呢,原来你就是爹爹口中的那位不受宠小姐。” 曲玲珑竟不知,这庄子里的下人,私底下竟这样称呼自己,青竹本来还觉得,一个小孩子,说不出什么不好的话,不料对方一开口,就让她想打人。 一把手拽在小丫头的领子上,眸底沾满了佯装出来的怒意,“小小年纪不学好,知道是小姐还不知道行礼?” 说着,就要强行让其福身,不料曲玲珑却摇了摇头,“跟个小孩子置什么气。”边说边俯下身来,刚要问什么,就听身后一声怒喝,“仙儿”。 片刻后,陈管事踩着急促的脚步从外面走进来,一把拉过陈仙儿,看向曲玲珑的神色里满是警惕。 “不知二小姐来我这小院子里,有何要事?”在说这几句话时,陈管事的眼神一直落在曲玲珑身上,明显对她“不请自来”的行为有些不喜。 “陈管事不必紧张?”曲玲珑不紧不慢寻了处位置坐下,迎上陈管事皱紧的眉头神情盎然,唇角勾出若有若无的笑。 “听闻庄内的粮仓一直都是由陈管事一手接管的,不知可否…拿出账簿,给我看一看?” 既是这庄子的主人,往后,这庄内的所有东西,都自然要交到自己手中,看曲玲珑表面上是个不急不火的,没想到在收权这件事上,却也如此热衷。 陈管事不怒反笑,垂下头,先安抚好陈仙儿,让她自己去玩儿,随后对着曲玲珑福了福身。 “这庄子既是老爷给二小姐的,自是由小姐自己掌管,但…有个问题,就是,这庄上的账簿,一直都是由夫人掌管的。” 顿了顿,陈管事故意抬头看向曲玲珑,“如今小姐却说要自己管,小人愚钝,不知该听夫人的还是小姐的?” 陈管事看似笑的人畜无害,实则说出来的每一句话,却都扎在对话者心上,曲玲珑冷笑。 “陈管事到是想的周到,不过,这庄子既已送给我,便是我曲玲珑的东西,哪还有旁人管的道理?” 曲玲珑这话什么意思,陈管事怎能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