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你家吃了的碗一般都是等着娘忙完地里的活再回去洗，现在娘晕倒在半路，家里的碗肯定还没洗，中午吃没吃炒腊肉，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陈敏面上不表，可是，心中却是乐得不行：　　 自家这个大嫂最是个懒货，做事也没头脑，就算是偷吃肉，也不洗碗。　　 幸亏是自家这个婆婆心地善良又好糊弄，换作别的婆婆，早就闹翻了天。　　 天啦！　　 忙完地里那么多活，还要回去洗碗？　　 听见王勇媳妇陈敏的话，众人同情陈元芳的同时，也鄙视起王千方静两口子不是人。　　 感受到众人眼神的方静恨不得上前撕裂这个一直和自己作对弟妹的嘴，恨恨地瞪着对方道：　　 “说得像你们没背着娘在家弄好吃的，每个月将娘送到我家，你们就开始顿顿吃肉，鸡蛋那些也是一人两个。娘在你家的时候，你们就顿顿煮洋芋炒洋芋。”　　 “对，大嫂，你家不是，你家是就算娘在你家，你们也照样吃肉，只不过，是娘吃不到嘴里不说，还要帮你们洗碗。”　　 ……　　 妯娌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将两家的龌蹉事抖落在了众人的面前，屋子里的众人方才意识到这两妯娌有多恶毒：　　 那还是一个能够帮他们种地做家务带孩子的壮劳力，都能够被这样苛刻。　　 真要是等到千子老妈年纪再大一点，干不动活的时候，岂不是连口水都没得喝？　　 若是元芳知道众人心中所想，肯定会笑着点头：哎哟，你们真相了。　　 在众人同情的目光中，元芳用手背擦了擦湿润的眼角，对着站在一旁拉着各自媳妇的两个儿子问道：　　 “千子，大勇，老年人吃肉真的对身体不好吗？”　　 听见自己老妈问出这话，王千王勇两兄弟冷汗直冒，就连那争吵中的妯娌二人也都安静了下来，就这样盯着元芳。　　 “妈，你这是说什么呢？”　　 意识到自己家编的那些瞎话不能被村子里人知道，王勇放开了方静走过来，紧张地回着元芳的问题。　　 “妈，你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要是好得差不多了，我们回家去好好养着，这躺在这里的人多，不利于养身体。”　　 那王勇也反应过来今天自己老妈的不对劲之处，回想起刚才那妯娌二人争吵间将两家的龌龊都抖了出去，惊觉不能让老妈待在外面了。　　 “就是，娘，我们回家吧！”　　 那方静看了一圈，屋子里还有自己在村口的几个好伙伴，不想被几人看笑话，便放开陈敏，上前哄着元芳。　　 “你们两家之前一直告诉我，肉里有动物被杀时留下的怨气，老年人吃了对身体不好，千子大勇他们的老爸就是因为吃荤太多才走得那么早。”　　 元芳心中冷笑，之前忽悠原身的时候一本正经，现在，被在外面问及了，就紧张成这样子：　　 “所以，这半年多，我基本都没碰过肉菜，可是，这身体，也没好到哪里去啊！”　　 从元芳开口的那一瞬间，王勇四人就觉得要完，这些话抖出来，自家虐待老妈的事就全村都知道了。　　 屋子里的那些人饶是刚才听到元芳说过一遍，可是，此刻，再次听到，还是觉得很震惊。　　 九六年的农村虽然不大富裕，但是，每月吃上一顿肉那还是可以做到的。　　 更别说，刚刚元芳说的是半年多没吃过肉，倒推回去，就是过年那段时间。　　 他们可记得过年时，这两家都杀了一头大肥猪，不至于没肉吃的。　　 思来想去，也只有是家里人不让吃了。　　 众人震惊，四人惶恐。　　 回过神来，王千讪笑着看向自己老妈，摸着后脑勺，尽量露出一副憨厚的模样，笑着道：　　 “妈耶，我那是和你开玩笑的，你怎么当真了？”　　 “你和我开玩笑的？那老二也是开玩笑？”　　 听见王千的话，元芳苦笑了一下，看向王勇问道。　　 被盯着的王勇也学着大哥的样子，挠了挠头，一脸憨厚地说道：　　 “妈，我也是开玩笑的。”　　 对，开玩笑的，只要自己一口咬定是开玩笑的，外面的人就不能拿自己怎么样。　　 “也是开玩笑的？你们可真是亲兄弟，开的玩笑都一样，倒是害得我当真了。”　　 听了两个儿子的话，元芳苦涩地扯了扯嘴唇，泪水止不住地从眼眶里往外涌。　　 “娘耶，你可别哭啊，不就是一个玩笑嘛，你怎么这样啊？”　　 看见元芳哭了起来，方静心中很是不满，今儿个这老虔婆已经害自家丢了大脸，现在再哭下去，知道的人岂不是更多？　　 “玩笑？哈哈，玩笑，他们两兄弟说是玩笑，你也说是玩笑，什么都是玩笑，让老娘从早到晚干活是玩笑，吃不饱睡不好也是玩笑！”　　 默默流泪的元芳在听见方静声音的那一瞬间猛地抬起头，恨恨地盯着对方，吼完之后，收回眼神，一脸祈求地看着村长家的大儿媳妇，哀求道：　　 “小雅，可不可以麻烦你跑一趟，帮我请你公公来一趟？”　　 默默在一旁吃瓜顺便谴责方静欺骗自己的村长大儿媳妇小雅听见自己被叫到，惊讶了一下，又点了点头，立马便跑出了王医生家的诊所。　　 当下，这村子里的人闹了矛盾，便都会让村长来调解一番。　　 对此，屋子里的众人包括跑出去的村长大儿媳妇也只当是元芳受了委屈，想找村长来帮着撑下腰。　　 想到自己也有老的时候，众人唏嘘不已，纷纷上前对着元芳安慰起来，那王家两兄弟倒是被冷落在了一旁。　　 两个妯娌倒是互相红了眼瞪着对方，只等回到自家之后，好好吵上一顿。　　 对，四人都在等着元芳跟他们回家，然后，准备收拾一下这个老虔婆，今天，害他们丢了这么大的脸。　　 在他们心中，作为陈衣服唯二的两个儿子，就算是平时过分一点，没有了男人的陈元芳能够依靠的还不就是这两个儿子？　　 所以，在做很多事情的时候，他们都肆无忌惮。　　 反正，这陈元芳都会包容他们的。　　 “什么？分家？”　　 所以，在村长到来之后，听见陈元芳提出分家，四人皆是震惊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