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人生百态
阮落雪也跟其他的人一样,牵着她左右两边的人。 洪水来了是什么感觉? 说老实话,阮落雪不怎么清楚,她只知先前是恐惧,当洪水真的蔓延过她的头顶时,她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感觉整个世界好像静止了,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眼前又重新复明,只不过她的头上身上到处都是黄泥土。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身旁便传来几声凄惨的呼喊声,“老头子!” “爹!” “娘!” 阮落雪赶紧转头看过去,只见先前正团结在一起,手拉手的众人,现在已经有好几个被拉开了缺口。 看着自己的亲朋好友被水冲走,有好几个想要冲上去,被身旁眼疾手快的村民,紧紧抱住了。 阮落雪正准备开口,又一个浪头打了过来,塞了她满嘴的泥土。 “毁了,全都毁了,呜呜呜呜!老天爷,你为什么不睁开眼睛看一看?我好不容易才过上好日子,你为什么要毁了我们的家园!” 阮落雪腾出一只手抹了一把脸上,这才围观四周,发现他们所处的位置已经成了一片汪洋,她的作坊与员工们的宿舍楼现在只剩了一个顶儿了。 阮落雪也是满肚子的火气,她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看了一眼离她最近的木桶,发现木桶里盛满了水。 她瞳孔猛的一阵收缩,也顾不得其它,大吼一声,“那别吵了,安静一些,检查一下你们的救生衣,或者是帮忙把木桶里的水舀出来,这要是洪水再来第二遍,我们的救生衣出了问题,那只能去见阎王了。” 这话让还在哭泣的众人强迫冷静下来,检查救生衣的检查救生衣,帮忙从木桶外面舀水的舀水,忙的不行,但是还是有抽气声隐隐约约的想起…… 看着水茫茫一片,根本看不到岸边,众人一片绝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就在众人伤心难过时,又是轰隆隆的一声声响传了过来,紧接着一个浪头打过来。 阮落雪低垂的脑袋避免泥浆进入五官,哪知道,突然“砰”的一声,头部一疼,紧接着脑袋一阵眩晕,还没明白发生什么事,一阵旋转,周围便响起一声惊呼声。 她摇晃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抬头看着,一颗心立刻跳到了嗓子眼儿。 原本还矗立在地上的大树,由于洪水的冲刷,竟然连根拔起,现在树木倒了下来,而倒的地方正是不偏不倚,正是她所站的位置。 阮落雪朝旁边拉她一把的老人投去感激的目光,老人摇了摇头,以示回应。 当他们以为逃过一劫时,大树却被洪水冲刷着,往前拥去,大树一动他们原本依靠着大树求生的可就倒霉了。 阮落雪最先回过神来,一边疯狂的去解腰上的绳子,一边大声呼喊,“赶紧解绳子,大家赶紧解绳子!” 阮落雪颤抖的声音传入众人的耳朵,但是他们的动作,怎么可能快过洪水的动作。 阮落雪眼睁睁地看着三个木桶被水狠狠推翻,里面灌满了水,原本在木桶里的孩子也从木桶里狠狠地摔了出来。 这孩子从木桶里摔出来,还没来得及哭喊一声,立刻就被湍急的水流给冲走了。 孩子的亲人们一见孩子被冲走了,此时什么也顾不上,接开绳子立刻跟着水游去了,还没来得及解掉绳子孩子就已经打着旋不见了。 他们疯狂着解着身上的绳子,但是越急越缠,怎么也解不开,有好几个父母已经崩溃了。 水流实在是太凶猛了,那些人一脱离众人的掌控,立刻被湍急的洪水冲的不见踪影。 阮落雪现在是又气又急,大声吼着,“大伙儿别冲动,千万别冲动,把手中的绳子抛出去,除了绳子之外手中有什么,就用什么,只要能够够到人就行……” 在说话之间,刚好一个孩子被湍急的洪水从木盆里冲出来,只见一个稍微离他比较近的人,挥舞着手中的绳子,一下子丢在那孩子的面前,并大声呼喊着。 “孩子抓住绳子,快快抓住绳子!” 那孩子立刻将手伸向绳子,可绳子太短了,根本够不着,其他的同伴见状赶紧分分把手里能丢的东西丢过去。 但无济于事,众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孩子被水淹没,当然被水冲走的人也不是没有被抢救回来的,只是这种情况少之又少。 天空淅沥沥下着雨,不时响起一阵惊雷,底下的洪水奔腾着,众人泡在冰冷的水里,全身止不住的颤抖。 现在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要说爬上树吧,生怕下一次那大树就被洪水连根拔起。 到时候他们逃都不能逃,要是不上树吧,底下又实在是太冷了,他们坚持不住。 没办法,众人商量了一下,将人分成两批,轮流上树或者是进木桶里面休息,一有什么风吹草动立马下来。 想要等人救援那是不可能的,这里可不比现代有什么救援队,如今要么等到洪水退去,那么听天由命。 由于这段时间的下雨,现在的天气越来越冷了,一到晚上天气就更冷了,好多人泡在冰冷的水里,都已经开始发烧说胡话了。 如今他们已经在水里泡了一天一夜了,在此期间她真的见识到了太多的形形色色。 以前冲过来的人,他们还会救治一番,但就从昨天下午救了几个青壮的年轻人上来,没想到那些人竟然趁他们不注意,把站在树上几个年龄比较小的给推下了水,还抢了他们的东西。 那棵大树离他们这几个大树距离有些远,再加上事发突然,他们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的亲人遇害。 出了这样的事情之后,他们吸取了教训,不管是在水里遇到了什么人,向他们求救他们都假装没看到。 在人性的面前,一切都是天方夜谭,他们也曾经亲眼看到先前还发誓同生共死的夫妻俩,丈夫趁着妻子不注意抢了她的吃的,将她从独木板上推下去,眼睁睁地看着妻子被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