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宸淞坦诚道：“是。”　　 “有什么好处？”呼延信二郎腿一翘，很是自得。　　 “一朝天子一朝臣，大丰龙帝继位，总要清理朝堂。同其他人比起来，我想呼延将军应该更信任我们。”魏宸淞只是来告知，不是来求人的。　　 他看向呼延信，“一个天狼，就已经将北蛮搅和得天翻地覆，若是大丰也出一个这样的人物……将军作为北蛮可汗的独子，自然是怎么都过得好，可百姓呢？”　　 “我此番起来，还有一事要告知将军。”　　 听到“天狼”二字，呼延信的目光一沉，“镇国公想说什么便说，我又没把你的嘴堵住。”　　 “在玉阳城时，倾倾就怀疑军中有奸细，不然天狼不会应对得那样及时。”魏宸淞搓了搓手指，“可惜布下天罗地网，也让那人逃了。”　　 “那人没回北蛮？”呼延信皱眉，他舅舅被关押在北蛮，树倒猢狲散，舅舅的罪一公布，手底下的人大部分都归顺了，即便有对舅舅忠心耿耿的，也会隐藏起来，以待来日。　　 当然，其中也有人跑。　　 按说放到大丰军营的探子定然是舅舅心腹，不会轻易归顺，那么此人……　　 想到这里，呼延信沉声道：“此人来京城了。”　　 “是，此人叫韩杰，曾是镇北军中之人。将军也知道，镇北军原是在勤王手中，此人便是勤王的副将，深得勤王信任。当年倾倾接管镇北军，此人没少给她找麻烦。”　　 “韩杰是悍匪出身，不服管教也是常理，那时倾倾并未对他起疑。”　　 “后来要抓他的时候，他跑了。”　　 “我们都以为他去了北蛮，毕竟能被安排到镇北军，还做到了副将，此人一定深得天狼信任。”　　 “这样的人，手中一定留有天狼的势力。”　　 “灯会那日，他出现在京城，还给我们带了一点儿麻烦。”　　 提到灯会，自然无法避开无相门。　　 只是无相门同太医院院判和李太妃的关系魏宸淞还没有查出来，自然不能全部告诉呼延信。　　 “千头万绪，需慢慢查证。可我即将离京，这边的事情只能交给倾倾。”魏宸淞道，“若韩杰另谋新主，那还好。若不是……恐怕又是一番动荡。”　　 韩杰不过一小人，可若他是天狼的先锋的话，呼延信便要仔细掂量掂量了。　　 他舅舅非寻常人，那可是把他和他父王都坑了的狠人。　　 一个心中只有权力，只有他想象中北蛮的人。　　 这样的人疯起来，可怕程度简直无法估量。　　 “穆九倾知道怎么联系我。”　　 呼延信这话一出口，魏宸淞便知道他是同意帮忙了。　　 不，也不能说帮忙。　　 毕竟是互惠互利的事，没有谁亏欠谁。　　 即便穆九倾武功尽失，也不是易于之辈。　　 至少在动脑子方面，穆九倾一个能碾压呼延信好几个了。　　 魏宸淞对她有信心。　　 “至于你说的那件事，我会让人去查。”呼延信也未曾听过无相门，若是真的，他舅舅应该知道，只是不知道他舅舅愿不愿意告诉他。　　 没多一会儿，便有人来传，烤全羊已经准备好了。　　 呼延信让人把东西抬进来，见角落玩得开心的两个孩子，他皱眉道：“你看好他们，别到时候烫到了怪我。”　　 “寒儿，意儿，来。”魏宸淞骄叫孩子们过来，“意儿不是想吃羊？你们舅舅已经让人给烤好了。”　　 “羊？”知意偏头，她什么时候说想吃羊了？　　 知寒听到要吃饭了，耷拉的眉眼恢复精神，总算不用陪妹妹玩了，他要去吃饭。　　 “你也该饿了。”知寒牵住知意的手朝魏宸淞走去，“还是说你，你要继续玩，不吃饭？”　　 “七饭！七饭饭的！”知意高兴地爬到魏宸淞怀里，“羊咩咩呀～”　　 “对。”魏宸淞亲自动手，用刀子片羊腿肉下来给他们吃，“吃不惯的话，还有其他的菜。”　　 肉呀，有什么吃不惯的。　　 知寒和知意头都不抬，吃得满嘴流油。　　 人小肚子小，吃的也少，知意很快吃得肚子溜圆。　　 一吃饱，她就坐不住了。　　 只见她晶亮的眼睛四处寻摸，最后停到呼延信身上，“舅舅呀～”　　 “干嘛？”呼延信大马金刀地独享一张桌案，正吃得香。　　 “羊咩咩呀～”知意笑嘻嘻地道。　　 “你吃着羊还想着羊，就这么喜欢羊啊？”呼延信大手一挥，“一会儿让人带你去羊圈溜达溜达，看中哪个就带走。”　　 羊圈那种地方怎么能让他家小可爱去？魏宸淞不得不开口，“意儿是说将军的袄子，很像羊……皮。”　　 呼延信抬手在桌边的帕子上蹭了蹭，扯住衣领道：“什么叫像羊皮，本就是羊皮袄子。大丰虽然下雪下个不停，但帐篷里有炭火，穿狼皮袄子太热，羊皮的刚好。”　　 魏宸淞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了，是他说得还不够直白吗？呼延信好像没听懂啊！　　 “羊咩咩呀～”知意灵活地从魏宸淞的怀里出溜下来，跑到呼延信身边坐，“舅母呢？”　　 “啥？”呼延信怀疑耳朵听错了，还用小拇指抠了抠。　　 知意弯起眼睛笑了笑，“舅母呀～”　　 “你哪来的舅母？”呼延信皱眉。　　 知意见他如此，也学着他的样子把小眉毛皱起奇怪的波浪形，像是在问：你都不知道，我又怎么知道呢？　　 魏宸淞哭笑不得，“意儿，你舅舅还未成婚，哪里来的舅母？快回来，别打扰舅舅用饭。”　　 “哦～”知意失望地臊眉耷眼回到魏宸淞处。　　 魏宸淞好奇，“意儿为什么想到舅母？”　　 呼延信停下筷箸，竖起耳朵。　　 “嘿嘿～”知意搓手手。　　 知寒用帕子把嘴角擦干净，才不紧不慢地道：“舅舅给了，见面礼。有舅母的话，又一份。”　　 呼延信神色有些古怪，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说孩子聪明吧，好像有些傻，说孩子傻吧，又不至于。　　 只是这孩子爱银钱是真的。　　 呼延信粗粗的眉毛抖了抖，“这孩子打小亏到了，日后可不容易补回来。若是你们银钱不凑手……”　　 魏宸淞诡笑，“将军是要送银钱给我们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