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王虫
当年调查到的事情已经很清楚了,b75星,买下鹤衍的亚雌。 在那场战役中为了自己的崽,谎称死掉的是自己的亲生幼崽,活下来的是领养的亚雌崽。 让自己的崽代替了鹤衍被收养的“诺德”的身份,而在那场毁灭性的灾难中。 b75星,居民的户口资料几乎全部被销毁了。 活下来的虫寥寥无几,更没有虫在乎亚雌说的话是真是假,他们只是负责统计活着的虫员而已而已。 更何况亚雌没敢让鹤衍露过面,替换之后,相貌不同根本就不是问题。 “他对你的命令是杀死我的孩子吗?”科斯莫斯丢掉资料,操纵系统让机甲停靠在这边。 时间不等虫,子系统已经多次上报鹤衍的高温警告了,鹤衍马上要二次觉醒,失去尾钩的雄虫,会被精神力与身体的拉扯活活憋死的。 他想到了一个虫,那个虫或许能救自己的孩子。 卢修斯低着头沉默不语,他知道科斯莫斯口中说的“他”是指当今陛下。 他还有自己虫崽,当然能联想到云书如果当年没被找回来,还变成鹤衍这样,那自己会有多绝望。 该说的自己都说了,陛下当初并没有让自己想办法杀了鹤衍,陛下甚至没有透露有关鹤衍的情报。 但是陛下让自己做的事情,却是实打实想要鹤衍的命。 这里面包含了皇室机密,他不敢多言,他怕说错话得罪了任何一方,自己都不会有好下场。 科斯莫斯没有理会卢修斯,得知了自己想要的信息后,他快步离开了这里,驾驶机甲飞向星际。 他跟那个家伙发去了通讯,要塞德里克帮忙保护一个机甲。 随后手指在子系统界面快速操纵着,下达指令。 在精神力的高速运转下,科斯莫斯敲响了结界大门。 月慌忙起身来到大厅,科斯莫斯的机甲从天而降,他从机甲出来,月连忙拱手:“雌伯祖父……” 月有些不明白,为何曾雌父的好友会突然大驾光临。 他们二虫之间的亲属关系,是来自于自己……雌父的雌父的雌父是朋友。 而这位更是跟自己的曾雌父一同,被自己的雌祖父抚养过,这才有了这么个关系。 月的雌父跟鹤衍是一辈…… 月也不想一直碎碎念这些辈分,他自己也容易被绕晕,但是科斯莫斯对自己和国家有恩,这么大的情分怎么也不能无视。 “不必。”科斯莫斯半蹲下,拉着月的衣领:“转过去。” “哦……好的。” 月小心的转过身,科斯莫斯解开了他腰上的衣服,月纯白色的尾钩露了出来。 他的后脖颈光洁一片,什么也没有。 “把翅膀打开给我看。” “嗯。” 月放松心情,精神力游走在体内,一双由精神力构成的透明翅膀浮现出来。 同时,月的雌父以性命为代价,下在月身上的封印同样出现了。 这是他们的秘术,以生命为代价,改变雄虫原本的精神力运转轨迹。 伪装成雌虫的样子,无论是虫纹,还是气息,只要运转精神力,就能很好的隐藏原本的性别。 更何况雄性王虫,本身就是有翅膀的,而王虫强大的精神力,也注定月的精神力不会跟普通雄虫一样温柔。 王虫的精神力具有一定的攻击性。 最重要的是,月这双与雌虫完全不同却又相似的双翼。 就是这双翅膀,才让月完美伪装成雌虫。 雌虫的翅膀生来就有,但是王虫雄性的翅膀是精神力二次觉醒后才拥有的,是以精神力的形式出现的。 月的曾雌父在月还未出世就联合几个亲属,强行让月的二次觉醒提前,月是这世上唯一个个现有的…… 传说中的‘王虫’阁下。 可惜月不是原色基因完全体携带者,没办法完美的为自己的孩子遗传基因。 月也不是雌虫,没办法为鹤衍孕育下一代。 月更不是虫族皇室的血脉,他的觉醒对虫族来说毫无用处。 他雄性王虫的身份,只会给整个族群,整个国家带来灭顶之灾。 月的存在是整个族群,用死亡为代价,强行让他结茧再生了。 而这一切的目地,就是为了让真正拥有皇室血脉的,雄性王虫能够顺利结茧再生。 只是在计划有条不紊的进行时,被捅了出去。上任国主与其拥护者用战争的幌子,堂而皇之的献祭。 他们是心甘情愿为皇室去死的,只是上任国主也有私心。 他让月觉醒月神祗一脉的王虫基因,也是为了让月能够带领活下来的虫民,摆脱成为帝国实验品的命运。 月神祗帝国全民,都是帝国的试验品。 当年虫族还未分裂时,唯一的陛下把这个国家分出去,将这个国家变成巨大的试验场。 这是这个国家存在的真相,也是这个国家运行的根本。 除了第一任国主以外,月神祗帝国的所有虫民都被迫参与实验。 死伤无数,最终月神祗一族,因为自身携带的原色基因,能够很好的遗传优秀基因被选中。 而这个国家的其他国民,以月神祗一族为父本,都在实验中逐渐,失去了自身基因原本的特征,慢慢融合了月神祗的血脉,成为了月神祗的族民。 第一任国主看不下去,在他熬死了陛下后,不顾一切,把国家交给了月神祗的长老。 当时他说:“这是皇室欠你们的,我把权利交给你……即使我们没办法停止实验,在自家虫的看护下,国民也能好受一些。” 黑发黑眸英俊的雌虫深情又痛苦,他握紧长老的手,不由自主想要靠近长老。 白发金眸说长老一袭长衫,目光无悲无喜的看着国主,长老是国主拼尽全力保下的雌虫。 因为这份保护,所以长老只是不断被抽取血液,并没有参与 ……生.育……实验。 长老是干净的。 只是这吻,终究是没有落在长老身上。 国主不敢……不敢亵渎自己深爱的神明。无论是他们的性别,还是皇室所带给他们一族的痛苦。 无论哪种原因,国主都没有资格爱他。 对此,长老只是淡淡的说着自己的想法:“您不必苦恼,长久的实验导致我的腺体失去了作用。” “您闻不到来自我的同类排异的气味,才会误以为是爱,等您找到深爱的虫,您就理解了。” “只要您愿意,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拒绝的。”这是来自皇室权力的压迫,族虫在皇室手中,无论国主怎么要求自己,自己都不会拒绝的。 哪怕是跟他…… “那你理解吗?”国主摇摇头。 他并不是未成年,更不是刚成年的小孩,冲动行事,他知道自己的感情:“关于爱。” 或许长老是对的。 因为腺体被破坏,同性相斥的感觉消失,他们才能这样相处,如果不是这样或许他们根本就不会相识吧…… 可吸引国主的从来都不是信息素,而是长老这个虫。 如果真的存在轮回转世,他们会不会有那么一丝可能重逢,会不会不再像现在这样如此对立,如此缘浅…… 国主期待长老回答,又惧怕着长老的回答。 果然,长老眸中只有迷茫,他思索过后摇头。国主轻笑起来,他爱极了长老这副样子。 国主黑色的瞳孔中满是苦涩,他垂下眼眸,所有话语终是变为一声轻叹:“你是一块木头……” ‘下辈子如果可以,让我守护你,向你赎罪。’ 可罪孽又如何洗清,他力排众议,帮长老坐稳了位置。 退位让贤后,他常年征战守护新建立的月神祗帝国。 他活在痛苦中,死于精神力暴乱前夕,他知道自己坚持不住了,又不想死的那么难看。 于是身穿华服悉心装扮,去见了长老最后一面。 分别后。 他呆坐到了深夜,那天还是团圆夜,月亮格外吸引虫。了却心愿,他用一杯毒酒送走了自己。 这才是月神祗帝国的权利落到月神祗一族手中的真相。 所有虫都没想到,长达千年的计划马上要落下帷幕时。 鹤衍身上万无一失的计划被打破,鹤衍的意识体失去了踪迹。 而月神祗帝国的所有虫都没预料到,就在这个节骨眼上。 继承了皇室王虫基因的雄虫,毫无消息的情况下,月神祗帝国诞生了一位特殊的雄虫。 科斯莫斯拿出了一张照片,上面的虫正是月的雌父。 他站在一片狼藉的皇宫寝殿中,一手拿着油灯,一手拿着泡好油的衣摆。 他的脚下是巨大的阵法,他就在中央。 科斯莫斯把他拒绝自己救他的事情说了出来。 同样,也把月诞生的秘密告诉了月。 “跟我来,我带你们离开。”科斯莫斯驾驶机甲,停留在半空中。 他朝着上任国主伸出手,劝解对方跟自己离开,死亡并不代表结束。 国主深知这一点,更知道自己不是解放月神祗帝国的虫。他一辈子没什么丰功伟绩,唯一的功劳,就是有了月。 他轻轻摇头眼神空洞,阵法已经设下了就无法改变。 他身上有一股破碎的美感:“欲.望,是永无休止的。” 他直勾勾的盯着科斯莫斯机甲的双眼,似乎透过机甲看到了科斯莫斯一样,他要一个承诺。 “你能做到吗?” 这是他们的计划,科斯莫斯保护月神祗帝国,保护月。 让月成长为能够解放月神祗帝国的,真正的国主。 或许别的虫做不到,让一个小娃娃扛起整个国家,还教他解放整个国家,但是科斯莫斯可以。 科斯莫斯可是中央帝国的上任陛下,亲自教养的孩子。 只要科斯莫斯答应,那么月肯定能变成自己想象中的那样。 而交换条件,就是有朝一日,鹤衍必须结茧再生时,确保鹤衍能够平安无事。 这对月神祗帝国,留给这个世界唯一的国主……月,来说,同样不难。 毕竟月可是真正的,唯一一个成功觉醒的雄性王虫阁下啊。 他们用各自的底牌,交换了对方最重要的东西。 别有目的又如何?目的达到了就好,这是一箭双雕,互惠互利的双赢结局。 “我…呃…我是雄虫……呜呜……”月流着泪,一张可爱的小脸委屈的不行。 月把脸埋在雌父唯一的照片上抽泣,他就知道……雌父是为了他,为了月神祗的未来才坦然赴死的。 月没忘,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抽抽鼻子,压下心头的酸涩:“需要我……要我做些什么吗?老师……” “去做你该做的事情,我相信,你的雌父教导过你。” 月点点头,用袖口擦拭眼泪,抬头却发现原地早已没有了老师。 科斯莫斯驾驶着机甲前行,塞德里克却打来了通讯。 他按下接听,塞德里克悠闲的嗓音就传了出来:“好了,我见到那孩子了,他似乎吃了很多苦,你不打算带他回家吗?” 科斯莫斯没有回答,实际上他并不想跟塞德里克走的太近。 这家伙可是六亲不认的虫,抛弃雌兄,遗忘家乡,毒害雄主,掐死雌崽。 塞德里克甚至为了摆脱帝国的实验,拿刀插进自己腹部,让蛋流掉。还割了腺体,让骂他是帝国走狗的虫闭了嘴。 “不需要。”那孩子……现在还不是时候。 塞德里克轻笑一声:“你知道的,就是因为躲躲藏藏,所以他们才敢下黑手。” “那么你何不昭告天下,你的孩子,鹤衍的身份呢?” “向全世界宣布,你的孩子遭遇了什么,所有虫都看着,我不信他们敢继续动手。” 科斯莫斯蹙眉,似乎是不赞同塞德里克荒谬的想法。如此无视皇权,也就只有塞德里克敢这么干了。 “哈哈哈哈。”塞德里克笑的开心:“懦夫。” “那个位置本就是你的,你一而再的退让,得到了什么?” “他尊重过你吗?” “还是说,你其实根本就不在乎你的孩子呢?” 科斯莫斯闭上眼睛,良久叹息:“我……并非雌父的幼崽。”又有什么资格触碰雌父的国家。 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无非是不想让雌父的江山落到其他虫手中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