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夫人眼前一黑,竟是要晕过去。 赵乾龙连忙将人抱住,怒气一下比变成了惊恐,忙道:“快,请大夫来!” 赵茹梦哭着到北玲儿的面前:“你这是做什么啊!简直是要气死母亲!这头面是你自己要买的,如今又后悔!” 北玲儿被问的退后一步,手足无措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满是无力,充满了委屈与难受,她拿了四万八千八百两出来给她添妆,却被她们各种指责,她还有错了? 半夜三更请来大夫,又是一阵乱糟糟,北玲儿还要抹去泪水,拿着手帕为赵老夫人擦拭手脚。 大夫说这是急怒攻心,并无大碍,吃几服药就够了。 等赵老夫人醒来的时候,赵乾龙的怒火已经全部消散,跪在母亲床前请罪道:“是儿子错了,儿子不该这样做,害的母亲病倒!” 赵老夫人虚弱的看向了北玲儿:“你……那个凤血石头面的事儿,你一定要让下人们将嘴巴闭紧了。绝对不可传出去,若是让人知道这是用王六郎的抚恤金买的,我……” 后面的话没说完,但是意思大家明白。 北玲儿下意识的看向赵乾龙,赵乾龙拉着她的衣袖与她一起跪了下来,顿时她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升到了天灵盖,明明是盛夏的天,却觉得如坠冰窖。 她只能连连道歉认错,哆嗦着声音说了句“儿媳有错”,她是二嫁之人,承受不起气晕婆母的罪名! 即便她心中委屈,不甘! 刚刚还满脸怒气,想要为她出头的夫君,现在脸上也满是悔恨,没有半分要回着凤血石头面的意思。 她心凉了半截。 赵老夫人缓过一口气:“行了,你们都回去吧!茹梦留在这里照顾我!” 赵乾龙忙道:“母亲,不如让玲儿在这里照顾你吧!平日里也是玲儿在这里守着您。” “不,让她下去!”赵老夫人脸上浮起了怒气,气息一下急促了起来:“让她去好好约束那些下人,不要讲这些话传出去!” 她必须要生气,不然这事儿就成了她将军府的不是了。 北玲儿满心满眼的苦涩,她缓缓起身,如同提线木偶般走了出去,赵乾龙追上去拉了她一下,她甩开手,继续神色木然的走向外面。 若是他追过来牵着自己的手,如同宋景晨与柳梦颖那样十指紧扣,那这四万多两银子都值了。 她感受过那种重视的感觉,令人满心愉悦。 她要的从来不是什么相敬如宾,而是夫妻之间的亲密无间。 赵乾龙瞧着她甩手离开,又想起她用王六郎抚恤金的事儿,心中膈应极了,扭头就去了书房。 北玲儿在屋中等了许久,本来想等赵乾龙回来宽慰自己几句,却没想到下人来报,说赵乾龙已经在书房歇息了。 她不由得捂住脸,泪水止不住的落下。 她不由得想起今日跟着嫂嫂去账房取银票的时候,宫氏讥讽冰冷的眼眸,还有那句话,让她浑身如至冰窖,又像是面临火海。 那时候宫氏将银票递过来的时候,语气冰冷无比:“你心里清楚,你本没资格用他的抚恤金,希望你还记得,你曾经做过什么事情!” 这话,将她尽力掩盖的记忆全部激了出来。 有些事儿,她后悔了,可是后悔没用了! 她不过是一念之差,错了一次而已!她那么努力的想要忘记,为什么宫氏要为她记着?还要在这个时候提醒她? 窗外突兀的传来了一阵笑声,北玲儿被惊起身:“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