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成功找到了强大的靠山
经过一番权衡,萦归立即差人将优施秘密召进宫殿,一同商议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幽静的宫殿内,烛光摇曳,映照着萦归面露焦虑的神情。 她眉头紧蹙,面色凝重的将夷吾的信递给优施,声音略带急切地说道。 “越儿,你看这是公子夷吾托人送来的信,他竟想投靠于我,此事该如何是好?” 优施接过信,目光在信上迅速扫过,随即踱步至窗前,望着窗外被夜色笼罩的庭院,陷入了一番权衡利弊的考量之中。 沉默了半晌后,优施这才缓缓转过身,面对着萦归恭敬地拱手行礼说道。 “夫人莫急,此事未必是坏事,公子夷吾的想法,其实与我们要实施的计划并不冲突。 我们的计划,本就是打算扰乱晋国的朝纲,让那人在临死之前落入众叛亲离的下场。 所以,那人的所有公子,都是我们计划里必须除去的目标,一个个对付显然费时费力。 如今,我们正好可以利用此次机会,让他们最有名望的三位公子先开始内部自相残杀。 何况,小奴之前便向跟夫人说明,小奴最先想要对付的目标刚好跟公子夷吾的一致。” “哦?你的意思是……”萦归有些意外的问道,“莫非你也想要先除去世子申生?” “不错,依小奴之见,三人之中,世子申生必须先一步除去,正好可以与公子夷吾合作。” “理由是?” 萦归难免有些迷茫,她不明白优施对于申生究竟是哪来的那么深重的恶意。 优施看出了萦归的大惑不解,于是便耐心地一点点为她解释道。 “首先,申生作为世子,本就是处于一个首当其冲的位置,自然理应先被拿来开刀。 其次,申生的身世,注定了他与其他两位公子不同,在晋国宗室里相对缺少辅佐力量。 最后,申生也是三位公子当中目前最容易被除去的对象,行事总是要先易后难才好。 他虽然在民间的声誉极佳,百姓们都夸赞他为人仁德宽厚,却也最有机会被人设计。” “哦?何以见得?” 萦归听到这里,突然有些疑惑不解的插嘴询问道。 “申生这个人,向来受不得辱,又太过顾及自身的稳重形象,从来不敢在明面上害人。 性格受不得辱的人,内心就更容易感到羞耻,稳重不灵活的人,就更容易找到错处。 他不敢公然打击报复他人,肯定便只能自忍,他在外的仁德之名,便是他最大的束缚。 夫人可能有所不知,前段时间,在晋国民间各地已经出现过不少关于申生的负面传言。 他好不容易才将这些谣言压制下去,眼下正是他努力自证高洁仁爱形象的关键时刻。 我们刚好可以趁机添油加醋的再加上一把火,对申生的名誉进行更加严重的诬蔑。 想必此时迫切想要自证清白的他,定然不会选择采用伤害他人的方式,来为自己正名。 相反,他只会宁愿表现得更加隐忍,用自己看似愚忠愚孝的作风博取民间对他的美名。” “哦?可是,申生这个人,在我看来,却是向来目标明确,性格又沉稳庄重。 越儿你真的确定,仅凭区区的几句谣言,便能够让他的内心产生动摇?” 萦归依旧有些犹豫不决,她不知道这样草率的计划能不能成功,但是,优施却是云淡风轻的微微一笑解释道。 “因为申生太过于注重他的羞耻之心,所以,我们的羞辱之词才能有机会成功打击到他。 像他那样极其注重在世人的眼里保持自己品格高洁形象的人,最怕的便是名誉受损。 只要打破了他给自己立下的人设外壳,即使他的目标再明确,内心也会发生动摇的。 如果一个人根本不在乎耻辱感,那他当然也一定不会固守常规,内心也会不容易动摇。 但是,眼下夫人您在后宫之中深得君心,在后宫之外,又深受晋国臣民们的喜爱。 在这个时候,如果您说关于一个人的好话或者坏话,君主是不可能一点都不肯相信的。 更何况,小奴之前还听说过,性情过分精洁的人,便会经常看起来让人觉得近乎愚蠢。 因为,性格过分精洁的人,内心太容易感到受辱,所以就会愚蠢得全然不知逃避祸难。 如果您表面上装出一副善待申生的样子,私下里却用对国家和君主不义的罪名诋毁他。 到时候,他最在乎的名声在君主和臣民们面前尽毁,他的意志怎么可能完全不动摇呢? 申生最依仗的盔甲便是他的美名,只要毁了这副盔甲,即使他想鉴定恐怕也办不到了。” 萦归闻言,不禁微微点头,但很快又眼中闪过一丝疑虑,秀眉微蹙,满脸急切地问道。 “那如果我们真的跟公子夷吾结盟的话,具体该如何做? 我们要如何保证自己的安全,甚至保证我们占据主导地位? 我担心公子夷吾并非是易于掌控之人,到时候,只怕会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尤其是,若他中途变卦,或是察觉到我们的真实意图,那我们岂不是前功尽弃? 我可不想被公子夷吾反客为主,最终成为他手中的棋子,给他人做嫁衣。” 优施略微沉思片刻,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信誓旦旦的承诺道。 “夫人放心,夷吾他虽有野心,但还可以在我们的掌控之中,以他的实力不足为惧。” “我们可以先制造一些机会,让申生在君主面前犯更多的错,让君主逐渐对他产生猜疑。 然后,我们再利用公子夷吾对申生的嫉妒和怨恨,让他们兄弟之间产生一些嫌隙。 一旦他们内部矛盾彻底激化,我们便可以不动声色的坐收渔翁之利,旁观他们厮杀。” 萦归听后,神色稍缓,但仍然有些犹豫,她轻咬嘴唇沉思片刻,才微微颔首的答应道。 “那便依你之计行事,先对申生发难,再根据后续的进展情况,慢慢地收拾其他二人。 说起来,我近日来也早已对那申生心怀不满,若不是他,君主也不会这样成天监视我。” “夫人最近一直被君主监视着?”优施有些意外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萦归有些勉强的苦笑了下,努力安慰着优施说道。 “倒也没有什么,只不过就是君主每天都要跟我一起共用一日三餐。 晚上也是夜夜都要与我共寝,好像是生怕我与其他男子私通罢了。 旁人知晓了此事,还当是我深受君主宠爱,殊不知,君主那是在提防我。 自从上次那件事以后,他便一直对我放心不下,恨不得将我软禁在这寝宫之中。 此事都是因申生而起,若不是他言行纰漏过多,又怎会给我惹来一身麻烦。” “不过,这都不重要,你的安危才是最关键的。 就算是要完成计划,也还是要时刻小心,安全为上。 若此事出现半分差池,我们可能都将万劫不复。” 优施点头应道:“夫人如此英明,只要小奴时刻听从夫人的吩咐,相信大事必成。” 随即,萦归决定先回信稳住夷吾,信中言辞温婉,对夷吾的遭遇表示同情。 同时,她也表达了愿意在适当的时候帮助夷吾的承诺。 “公子,来信已阅,内情尽知。公子既有投靠之心,本夫人自会斟酌。 然公子还需明了,本夫人身处此位,主持后宫事宜,诸多矛盾均需权衡再三。 本夫人深知公子之志,亦愿在适当的时机为公子提供庇护,给予助力。 但望公子能时刻谨遵本宫之令,切勿擅自妄为,影响本夫人主持后宫大局。 日后,本夫人定不会亏待公子,但当下汝当谨慎行事,耐心等待安排。” 夷吾收到信后,大喜过望,庆幸自己成功找到了强大的靠山。 而重耳也迎来了人生中的第一次至暗时刻,那便是生母姬琼的葬礼。 晋宫之中,氛围一片肃穆,姬琼的离世,让所有人都沉浸在悲伤的情绪之中。 姬琼的遗体被安置在她生前的寝宫里,整个德昭宫里的女奴们合力为她仔细地梳洗好,穿上了一套精致华美的殓衣。 宫廷中的乐师们在外面奏响了低沉哀婉的哀乐,悲戚的旋律在寂静的宫墙内不断回荡。 与此同时,宫廷工匠加急赶制出的棺椁,也停在了院子里等待移尸入内。 这套棺椁,选用了最上等优质的木材,上面雕刻着精细的花纹。 这是萦归亲自交代数遍,让工匠们不可有半分疏忽,速召他们连夜打造出来的。 按照萦归的说法,姬琼本是狐氏首领嫡女,一生身份尊贵无比,身后之事万不可马虎。 姬琼的灵堂,也被布置得庄严肃穆,白色的幔帐低垂,香烛袅袅。 宫廷中的众人皆身着素服前来吊唁,按照身份地位依次排列。 大夫们恭敬地向姬琼的灵柩行礼,面容悲痛而凝重。 灵堂之中,姬琼的父兄们在一旁哭得声音悲切,尤其是重耳,更是悲痛欲绝地守在灵旁。 此刻的重耳,面容憔悴,双眼布满血丝,却强忍着悲痛,维持着身为公子的端庄仪态。 他静静地跪在母亲姬琼的灵柩旁,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始终未让其轻易落下。 每有前来吊唁之人,他都强打起精神,一一回礼,声音沙哑却不失礼数。 狐突此时也早已是老泪纵横,颤颤巍巍地在灵前望着女儿的灵柩,悲痛得几近无法站立。 狐毛和狐偃同样也是眼中满是哀伤与愤怒,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为妹妹讨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