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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谎言

摄政王他金屋藏娇 叶锦 2613 2024-07-15 11:23
   如果一个人,连自己真实的身份都觉得难以启齿,都让她感到无地自容,那她在此所做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赵光义性格粗枝大叶的,他没有注意到顾简的异样,仍在追问。    “你爹娘跟侯爷相熟吗?”    “家住哪儿啊?”    “我在京城里也有宅院,哪天过来,去找你玩儿啊。”    ......    “我......”顾简半张着嘴,支支吾吾。    苏良玉一直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顾简,在她羞愧地低下头时,及时开口打破了宁静:“阿简已故的哥哥是摄政王的朋友,她住在摄政王府中,不能随便出京。”    顾简松了口气。    赵光义惊喜地睁大眼,“摄政王?你居然住在摄政王府?不过......这摄政王管得也太宽了,居然不让你出去玩儿?”    赵光义想了又想,一脸嫌弃:“要我说,你别寄人篱下了,一点自由都没有,跟我们去云南见师父吧。我师姐喜欢你,我师父肯定也喜欢你,将来等你出师了,随便你上哪混,只要我师父这名号一打出去,这上门求印画的人不就跟那野草似的,一茬一茬的。”    “怎么样?”    顾简刚出现的笑容又僵在脸上。    她和赵光义之间只相隔一尺的距离,他就那样撑着手肘,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里带着期盼与真诚,望着顾简,期待她的回答。    也许是害怕被对方看出自己的窘迫,也许是觉察到耳根开始发热,顾简冷下脸,一言不发地站起来,在众人的注视下,狼狈地逃走了。    走出花厅时,她听见赵光义的呼唤,立即加快了脚步,极度害怕叫人追上,要被迫去面对那更加难堪的场面。    她对这里的路并不熟悉。眼前有一片竹林,竹林中间是一条弯曲的鹅卵石路,她就一直不停地沿着路径往前走,走到视野终于开阔,不远处是一片湖泊。    晚秋的凉风拂过湖面,吹过顾简的脸颊,她立在湖边,眼泪顺着脸颊地落下。    “阿简。”    不知道过去多久,苏良玉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身后。    顾简忙抹了泪转过身,屈膝施礼,“对不起,师傅。”    苏良玉问:“为什么道歉?”    “我骗了你。”顾简突然不想再隐瞒自己的身份,不想再对面前这位,欣赏她,教导她,爱护她的师傅说一句谎话。    “我根本不是王爷什么好朋友的妹妹。”    苏良玉问:“那你是谁?”    “我是王爷的侍妾,他买来的侍妾。也可能......连侍妾都算不上,我只是一个,奉命为他延续子嗣的工具。”    顾简的眼泪不停地往外涌。    她感觉自己的心,正在一点一点地被撕扯开来。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遭受这样的侮辱,不明白为什么她会活得如此没有尊严。    如果此时面前的人顾和玥顾和舟,是除了师傅外的任何一个人,顾简都不会有如此强烈的情绪。可世上偏偏没有一件事,是能随她愿的。    她上辈子一定是做错了什么,老天爷才会这样惩罚她。    苏良玉平静地说:“那也不应该是你来道歉,骗我的人是王爷,不是你。”    顾简不懂为什么苏师傅一点都不惊讶,是因为不在乎吗?    “您会生气吗?”    “不,”苏良玉浅笑着摇头,“我想,王爷一开始就没有打算真心欺瞒我,否则,他应该编造一个更好的谎言。”    顾简哽咽道:“所以,您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    苏良玉说:“我通常不喜随意揣测他人,只是因为王爷的谎言,实在是漏洞百出,我无需深想便能猜到你的身份。”    “但那没有什么意义。你到我这来,是为学技艺,我只在意你的资质,以及你最终能学成什么样子。至于你的身份,你的过往,都是次要的。”    顾简声音沙哑:“那您觉得,我成了什么样子?”    “我觉得,你是我见过最有天分的孩子,假以时日,定不会在我之下。”苏良玉说。    顾简问:“那您那日为何不让我继续将那尊佛像刻完?”    苏良玉说:“阿简,你的天分是一把双刃剑,你道行尚浅,无法很好的控制它,起初,我担心你会走火入魔,但这两个月来,你在治印上的表现,让我发觉,也许我还是低估你了。”    顾简泪如雨下,说不清是因为感动还是悲哀。    朦胧间,她看见一个披着黑色披风的男人站在不远处的石径上,顿了顿,还当是自己哭昏了头,出现了幻觉。    苏良玉转头顺着顾简的视线看去,对顾简说:“那我先回去了,你们聊。”    顾简张了张嘴,有一瞬间很渴望师傅能留下来。    可她旋即又想,留下来又如何,难道还能指望师傅出手帮她摆脱这个牢笼么?    有些事,终究只能由她自己去面对。    沈阶缓步向顾简走去,顾简拉起袖子擦了擦眼泪,把头扭向另一侧,不去看他。    “我的乖乖,快让我抱抱。”沈阶朝顾简张开双臂,她却惊慌失措地往后退了半步,倚到石栏上。    他扑了个空,却也不恼,放下手,微微倾身,心疼地仔细看她泪湿的小脸。    “怎么了?谁欺负你了?是不是......受到什么挫折了?”沈阶绞尽脑汁,再想不出来还有什么事能令顾简如此崩溃。    “没关系,我们慢慢学,没有什么事是能一蹴而就的,你已经刻得很好了,当初我跟着师傅学了一年,都没你刻得好呢。”他语重心长地说。    顾简不为所动,冷着脸看他,“你为什么要送我来这?”    沈阶的笑容僵住:“你喜欢治印,不是吗?”    “是。”顾简点头,抬高了声量,“因为我喜欢治印,所以你就送我到这来。可我更喜欢自由自在,不受拘束的活着,你能送我离开吗?”    沈阶的脸色一点点沉下来:“阿简,不要再说这样的话。”    “为什么不要说?”顾简不理解,“如果你真的不想我说,那你就不应该送我来这,不应该让我踏出王府一步。”    他千不该万不该的,就是让她在体会到何为有自尊的活着后,又快速残忍的将它剥夺。    她不会因他的大度而感恩戴德,她只会更加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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