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好一帮死老太婆
秦婉柔听了这话,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甩脱了几人,更加目眦欲裂:“享福?亏你说得出口! 你……你们这些枉顾人伦的东西!尤其是你!你这个……你这个头顶上长疮,脚底下流脓,坏透了的死老太婆! 阿海可是你的亲生儿子,你就这样枉顾他的生死,强逼着我去改嫁吗? 就你们张家那个赌鬼,十里八村的,谁不知道?他到今日都娶了几个老婆了?那些女人不是被他打死了就是被他卖给了青楼,还有几个直接让上门讨债的人给带走了?你们打量我不知道? 你们……你们就是欺负我身后没有娘家人,以为当家的不在,你们就能随意磋磨我! 我今儿就告诉你们,为了我这一双儿女,我决计不会改嫁! 若是你们再逼我,我今日就是死在这个院子里,也要顾全我的名节,决不能让他们父子三个因为我而蒙羞!” 江雪灵有些愣怔了,就算是一家三口被赶到这山根下,秦氏晚上听着狼嚎声,害怕得紧紧抱着自己的时候,她也没有掉过一滴眼泪,甚至没有埋怨江老太一句,嘴里总是念叨着:她好歹是你们爹的亲娘,我们不好跟她闹僵,不然你爹回来会为难的。 无论是从原主留下的记忆也好,还是江雪灵这段时间与她的相处也罢,江雪灵知道秦婉柔是一个温婉大方且心底十分善良的女人,很不同于一般的农村妇人。 她从来都没听见过秦婉柔骂人,今儿可是头一遭,让江雪灵听见秦婉柔铆足了劲儿地破口大骂,骂的还是素来敬重不敢得罪分毫的婆母。 江雪灵笑着,眼睛亮得不像话,所谓兔子急了也会咬人,说的就是秦婉柔这样的吧?她不得不为秦氏鼓掌,这通骂,可真解气啊! 心里这么想,她也这么做了。 “啪啪”几声响亮的鼓掌声引来了众人的注意,江雪灵一脸寒霜,笑不达眼,冷冷道: “娘,你骂得太好了!咱们早就与这死老太婆断了亲,她凭什么逼着你改嫁?打量咱们这儿离村子上远,村儿里人看不见也听不见,她就能如此无法无天了? 做你们的春秋大梦,今日,我若让你们好好走出这个院门,我江雪灵这名字就倒过来写!” 说着,她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根长长的荆条,像一条森冷黝黑的毒蛇一样盘在她的手腕之间。 众人还未回过神来,江雪灵已经把这荆条一抖,瞬间挥出,狠狠抽在地上,响亮的破空之声无比骇人,下一秒,几个老妇人就重重地挨了好几鞭。 在江雪灵的挥舞之下,那荆条就像长了眼睛一样,全都招呼在了这些老刁婆的身上,荆条上硬硬的尖刺划过她们的身体,直接卷下一大片皮肉,不到几息的工夫,几个老婆子就躺在地上哀嚎不止。 其中以江老太最甚,她一边嚎一边恨声道:“你个没人要的赔钱货!好歹是我们老江家把你养得这么大,你……你怎么敢对我下手?我可是你奶!” 江雪灵正在气头上,狠狠道:“我呸!什么我奶?断亲是断假的吗?你现在就是个逼着我娘跳火坑的混账死老太婆!” 这句话说完,江雪灵却也停了手。 她虽生气,却不至于失去理智。 这帮死老太婆,一个个年纪都不小了,让她们皮开肉绽已经算是小惩大诫,在这缺医少药的年代也够她们喝一壶的,用来解气,足够了。若真要为这几个东西背上人命官司,哪里值当的? 江雪灵这时候只顾着一解心头之恨,却不知道正是今日之举给自己惹了一个大麻烦,那谷媒婆可是一个硬岔子。 可她若是早就知道,恐怕还是会做出相同的选择,根本没在怕的就是了。 七婆赶到的时候,地上已经一片痛叫嘶嚎,有几个甚至有昏迷的迹象。 看看江雪灵手里尚在滴血的荆条,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不过,她倒真怕这几个人有个什么好歹,会让江雪灵吃上官司,当下没有任何犹豫,动作麻利地给她们嘴里都喂下了几粒丹药,还在她们狰狞的伤口上撒下了治疗外伤的药粉。 七婆瞧了一眼,认得,便心中有数,这帮人除了江老太太以外,全部都是那谷媒婆的手下,是谷媒婆那按头买卖的得力助手。 想来伤口这样及时的处理过了,她们也绝不会放任一身的伤不管,个个都惜命得很,倒是不会有什么大碍。 做完这些,七婆深深出了一口气,装作无奈叹息了一声: “我说谷媒婆啊,你日日都做保媒拉纤的营生,可知今日踢到这块铁板? 你们都伤得不轻,方才我也只是给你们做了初步的治疗,你知道的,我医术并不十分精明,你们还是赶紧去镇上看大夫吧。” 谷媒婆刚刚挨鞭子的时候,就是极力往身边的人身后躲去,现在算是现场受伤最轻的人。 听罢这话,眼睛阴恻恻地盯着江雪灵。 江雪灵被盯得一阵恶心,却也狠狠回瞪着,甚至毫不掩饰,眼神中透出令人胆寒的血煞之气。 没一会儿谷媒婆就受不了了,率先败下阵来。 江雪灵那一双眼睛看起来实在是可怖,她眼神闪躲,心中直犯嘀咕,这个丫头,邪门的很! 转头又看见哀嚎不止的江老太,想起来今日有此一劫都是败此人所赐,便怒上心头,二话不说就抓着江老太要她赔偿医药费。 谷媒婆长长的指甲都扣进了江老太的肉里,她痛呼不止,也知道谷媒婆惹不起,这时候也顾不上别的,只是被谷媒婆和其他众婆子扭打着,一路往外走去。 等这些杂碎走出了她的家门,江雪灵一把扔掉荆条,先去把江立恒扶起来坐着,然后又转头去看被七婆扶住,一身狼狈的秦婉柔。 秦婉柔嘴唇翕动,想要说些什么,眼泪却先滚了下来,江雪灵叹了一口气,看了看母亲,又看了看兄长,瞬间做出了一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