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我们回神医谷
孟萧潇短暂地楞了一下,她一直觉得凤御临是天之骄子,也不在意自己到底是不是他心里的替代品。 她对婚姻和感情都没有很大的渴求,就是怕听见这样的消息,会被刺到。 何况,凤御临怕是这几个里面,唯一一个知道她就是萧关的人,也正是因为知道她的身份,才不让其他人继续追查下去。 可是,她终究是人。 在知道自己从不是谁的替代品,并且被人期待了这么多年的时候,还是会本能的心底充盈满足。 关于凤御临的事情,她反而不想其他人知道,只是顺口岔开了话题,问了另一件自己关心的事情。 相娇娇嘴里的其他三个人,她都已经知道了,并且也见过了。 还有一个。 “你哥哥呢?”孟萧潇抬头问。 相娇娇闻言,原本温和的神色及转而下,满眸都是恨意,半晌,惨笑一声,“他死了。”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萧大哥最后一次走,就是为了找哥哥去的。尸骨已经抬到家,我们都认命并且相信了,只有他不信。”相娇娇说到哥哥,眼睛又红了,“我若是知道他那一走,是为了我们相家,是为了哥哥,我肯定不会那么任性。他到走的时候甚至还在交代我,怕我受了委屈无人护我,让我来找你。” “不瞒你说,我确实曾经找过你。可是我当时看见的你,自身难保,我就更生气了。觉得他就是找个跟自己像的人来敷衍我。” 若是她知道…… 她知道萧关那一去,从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哥哥。 说生要见人,若是真死了,他也要报仇。 她一定不会那样看轻孟萧潇。 相娇娇低着头给孟萧潇道歉,“对不起。” 孟萧潇恍惚之间,忽然想起一些回忆,之前她还没穿过来的时候,原主在孟家的日子过的水深火热,很多事情她已经忘记了,因为苦难太多,反而一些记忆深刻的,是陌生人给的温暖。 有一年冬天,孟扶雪让她大雪天去井里提水给她煮茶,地面上都是积雪,松软的地方不好走,踩硬实的地方更难走。 她还不让人把雪铲了,就带着孟扶苏和几个身边的丫鬟站在回廊下,看着孟萧潇在雪地里提着水,摔了一次又一次。 水泼洒在雪地里,又瞬间融化了雪水,凝结成冰,更滑了。 最后甚至连路都走不了。 孟萧潇身上湿透了,已经分不清到底是汗还是撒掉的水。可她不会说话,只能默默受着。 这场虐待,是终止于一个穿着精致的丫鬟,伸手拎过她手里的水桶,步履轻盈却又文档地把水倒进了孟扶雪前面的水缸里,然后把水桶放在了廊下。 孟扶雪想发脾气,丫鬟虽然是丫鬟,身上却自带一种睥睨一切的气势,冷声道,“我们家大小姐最近吃斋念佛,见不得狗仗人势欺负人的。陛下刚登基,主张的是仁政,后宫也是一派和谐,若是知道区区一个太医院首的后院的女子腌臜成这样,不知道作何感想?” 孟扶雪心有不甘,“你算个什么东西,跑到别人家来指手画脚。” 丫鬟道,“奴婢确实不是什么东西,是相府嫡小姐身边的掌事丫鬟。听闻孟家跟皇家太子爷还有姻亲,我家的姑奶奶好歹也算是宫里的贵人,日后便是亲眷,不想闹的难堪罢了。” 孟扶雪听到是相府的人,顿时一愣,立马换了一张脸色,“原来是相姑娘。” 相家不仅是姓相,在朝为相多年,亲妹妹还是皇帝刚收入宫里,当时正得宠的贵人,日后孟家若是真的跟太子有了姻亲,那确实是个人脉。 而相娇娇,是丞相府嫡长女,还是独女,千娇万宠地长大,在整个京都的大家闺秀里,当数第一。据说,也是皇后娘娘真正属意的太子妃人选。 即便是这样,丞相都敢以婚姻大事要听凭小女意见这样的理由给阻隔在外。 不用怀疑的是,相娇娇以后不管嫁给谁,都是身份贵重。 而且,至少目前是不会跟孟家抢太子爷了。 孟扶雪只恨跟太子凤君逸的婚约,是属于孟萧潇的,也正因为此,她才处处看不上孟萧潇。 孟扶雪阴毒地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孟萧潇,准备出门去迎相娇娇。 丫鬟却只是不屑一顾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走,“不必了,我家姑娘要上山给老太太和大公子祈福,见不得这些事儿罢了。姑娘若是真有心,少做这些苛待人的腌臜事就好了。” 话虽然难听,可也正是因为相娇娇出面,原主孟萧潇过了一个冬天的太平日子。 如果不是相娇娇说起来,孟萧潇都快忘记了,见她愧疚,反而是淡然一笑,“那年冬天,还要多谢你,否则,我早就死在雪地里了。哪里有什么对不起的。” “而且,之后我还收到了很多吃的,都是孟家没有的东西,应该都是你送的吧?” 相娇娇当时虽然对她不满意,甚至觉得萧关只是骗人,却还是出手帮了她。 多少也还是念在“萧关”的面子上,不过是嘴硬心软罢了。 相娇娇这才释怀,“很抱歉,如果当时我把你带出来,后面或许就没有那么多事儿了。” 她也不知道孟萧潇和凤御临之间的纠葛,但见孟萧潇疲惫的眼睛,没有再多问,只是恋恋不舍地转身就走,“好了好了,不能再说了,你好好休息,我还是赶紧回去了。” 关上门,屋里已经有人提前安排好了吃的和热水,她简单的洗漱之后,什么都没吃,躺在床上看着头顶的帷账。 脑子里走马观花一样,都是从前头疼时候闪过的那些画面。 奇怪的是,她确定了自己是萧关,再想到那些事儿,反而头没有再疼。 只是想不到更多的画面而已。 她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不仅仅是因为相娇娇的话。 还因为,她根本记不得相娇娇的哥哥的名字,自然也想不起来他的模样。 只知道自己离开,是为了他。 只要想到这个人,心里就隐隐发酸。 那跟面对凤御临,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