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表小姐
孟萧潇敏感地觉察了,下意识抬眼看过去。 相娇娇本来不该跟孟萧潇说起家里这些隐私的事情,但眼下是真没把孟萧潇当外人。 她满脑子都是对那个表妹的讨厌,在孟萧潇面前,连表情都懒得隐藏一下,“她是真的爱哭,当初就老是在哥哥面前哭哭啼啼的,哄的所有人都让着她。” “倒是个有本事的。”孟萧潇挑眉评价了一句,踏进院门,鼻尖蹙了蹙,除了萧条的冷风,还有浓郁的药味儿,看了管家一眼,“方便我看一下夫人平时用的药方吗?” 管家自然没有不应的,赶紧让人去取,“各家的大夫开了不少药方,我都让人留着呢,连带着每次熬药的药渣我都晒干了分开仔细存放。这院子里味道是大了一点,可就怕出了差错。” 孟萧潇不仅赞赏地看了一眼管家。 这样分门别类管理,面面俱到的功夫,都快赶上现代的计算机了。 “倒是个有本事的。”孟萧潇挑眉评价了一句,踏进院门,鼻尖蹙了蹙,除了萧条的冷风,还有浓郁的药味儿,看了管家一眼,“方便我看一下夫人平时用的药方吗?” 相娇娇瞧见管家指着的房间,她自小就是长在这里的,自然是知道那个房间有多大,光是想到母亲浙西诶年吃了这么多的药,她心都要撕裂开了,眼圈一阵阵的发红,“这些怎么没人告诉我?” 管家赶忙宽慰她,“是夫人不让说而已,生怕您过的不好。不过您放心,这些事也都是我经手,没有过过表小姐的面。” 防人之心不可无。 管家跟着他们后面打圆场,但是也是感慨,并不多赞同表小姐的做法,“当初确实闹的不好看,得亏相爷也夫人仁慈,若是换旁人家,别说是官职,怕是在京都立足的机会都没有。” 相娇娇好奇问了一句,“她如今怎么又过来了?什么由头来的?可曾婚配了?” 不是她对这一家子多心,实在是当年的做派太过吓人,连她这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都记忆深刻。 如今相周都不在了,她还来干什么? 管家叹息了一声,“也不是第一天过来,自从您嫁人以后,夫人独自在院子里就更寂寞了。表小姐就是从那时候经常回来的,不过她也不做什么,只是陪着夫人说说话,有时候吃个饭。大多数时候都是她做了各种各样新奇的点心过来哄着夫人吃。” 相娇娇红唇一下子就抿紧了。 无他,就因为她这个女儿,嫁出去了就跟泼出去的水一样,满心惦记着的都是哥哥的仇还有跟于家斗智斗勇,为了不让父母担心,明明于家和相家都住在京城里,驱车来往也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她却是很少回家。 即便是回家也是急匆匆的,自然不会关注母亲的变化。 他们一家,自从相周去了之后,所有人的一切,都好似围着相周转的。 “我本来也想要把她赶出去的,不过老爷说了,表小姐在的时候,夫人还挺高兴的。至少是有人陪伴,否则日日沉闷在房间里,看的听的想的都是大公子,病情只怕会更严重。”管家轻声道,“所以,我们就没有赶过表小姐。” 管家在私心里想,也只是不赶人而已,却并不意味着真的喜欢。 在他们眼里,他们的小主子始终是相娇娇和相周两人,即便两人都一个嫁出去了一个去了,也是无可替代的存在。 何况表小姐自从进了相家,因为能讨夫人开心的缘故,格外的纵容,有时候竟然真的有种把自己当成主子的错觉。 对他这个老管家也是吆三喝四的,更甚者还借着伺候不好夫人,重罚了好几个下人。 安家都是秉承着一切都是为了夫人好的意念,只要她能哄的夫人开心,一切都能忍,倒也没人真的说什么。 只是现在,真正的主人回来了。 相娇娇虽然着急,但是带了人来,刚才进院子的时候就仔细擦了眼睛,生怕被母亲瞧见一点颓丧的样子。 这个家够死气沉沉了,需要一点希望和阳光,而不是大家抱头痛哭。 相娇娇眼看着到了二门,就听着里面的哭声越来越明显,燥的不行,“这么哭,好人也要哭出病来,别说我娘亲这种本就忧思过重的,本就心里难受,加上她在边上日日哀嚎,怎么能有好心情。” 可是一想到这几年都是这个表妹哄的娘亲高兴,她又羞愧又难过,只是嘴上絮叨了一句,就提步进了正厅。 哭声更尖锐了,“姑母,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我是岁岁啊,您要是这么去了,可叫我怎么办呀?” “呜呜呜……大夫,您快看看呀,我姑母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忽然就昏迷不醒了?若是真的不行了,您可要救救她呀!” “表哥没了,表姐也不知道在哪儿,她实在是太苦了,就是一口气堵在心口,才会郁郁而终……” 大夫温声道,“大小姐莫要伤心过度,夫人久病,得您这样细心照顾,也不希望看见您这样。” “实在是……”大夫犹犹豫豫道,“实在是油尽灯枯,我们无能为力啊!” 相娇娇在这一刻,终于深刻地体会到母亲的病重是真的病重了,小跑着过去,猛地推开房门,声音颤抖,带着毋庸置疑的恼火,“谁敢说我母亲油尽灯枯?你们不能治,就出去!” 她话音刚落,别说屋里说话的声音,就连趴在床边唉声哭泣的人瞬间就顿住了,惊疑不定地回头。 相娇娇看都没看她一眼,伸手一把把孟萧潇拽进来,带到床边,半点都不带客气地把床边上趴着的人挤到一边去,着急忙慌道,“你快帮我娘亲看看。” 孟萧潇见床上躺着的美妇人脸色苍白,是真的出气多进气少,心里不由狠狠咯噔一声,也顾不上周围什么环境,抬手就去给她诊脉。 脉象虚浮,若有若无,是真的绝脉! 她二话不说,赶紧从兜里取出一个药瓶,抖落一颗药丸出来就要往美妇人嘴里喂过去,就听身边一声尖锐的尖叫声,“你给姑姑吃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