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上门求亲
凤君尧手里还拿着书,脸上挂着讥讽的笑意,“知道了,你回去吧。”他看了一眼行知,“行知,抓一把金瓜子给嬷嬷。” 嬷嬷一边说着使不得使不得,但一把金灿灿的金瓜子递到跟前的时候,还是没忍住,伸手接了过来,“谢端王爷恩赐。” 实在是凤君尧给的太多,嬷嬷就有些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温声劝解,“贵妃娘娘在宫中也是举步维艰,但是只要王爷喜欢的,她都尽力在争取。母子连心,方能制胜,王爷也要多多体谅贵妃娘娘的难处。” 顿了顿,她压低了声音,道:“奴婢常在宫中走动,听闻东宫这几日乌烟瘴气,不少女子得了宠幸,但没个说法。昨日里还从东宫抬了一具尸体出来,草草丢去了乱葬岗。可怜那宫女,本该出宫嫁人了的,却得了宠幸,宁死不从一头撞了柱子,年纪轻轻就没了性命。” 凤君尧冷嗤出声,“蠢货。” 他摆摆手,嬷嬷才退下。 凤君逸表面君子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在东宫里养各式各样的美人儿通房也不是秘密,但是闹到死人却是头一次。 凤君尧无意识地舔了一下唇角,玩味一笑,“行知,去乱葬岗把那女子找到,送还归家。暗中保护好他们,可别没到京城,就被人杀了。” 他又翻了一页书,行知出去后,管家进来通传,说孟姑娘到了。 凤君尧抬眼看了一眼桌上的药包,没动,就这么任由那药包袒露在桌上,低头继续去看书,“请。” 孟萧潇提着药箱进门,四下看了一眼,就发现行知今天不在。 她松一口气,提步进门,见凤君尧靠在床榻上看书,姿态现实,面色也比昨日红润了不少,猜想他应该是吃了药,没有昨日那么疼了。 就把药箱放下,把四面的窗户都打开了。 卧房窗外,大树郁郁葱葱,树梢的枝丫上明明能看见鸟窝,却听不见鸟鸣,也瞧不见鸟儿。 凤君尧好似看穿她的心思,语气淡漠又邪佞,“不用找了,平常休息,嫌弃它们太吵,都杀了。” 孟萧潇一点也不稀奇。 一个变态,暂时的乖巧,不过是被病痛折磨,露出了一点诱惑的棱角,引诱你信以为真,然后趁你不备,取你的性命。 至于那些鸟,停留在端王府,也只能说是宿命。 只是可惜了这窗外的景色。 再美,给了不懂的欣赏的人也是浪费。 孟萧潇毫不留恋地关上了窗户,走到床边开始给他诊脉,顺势道:“美好的心情,永远是治愈疾病的首要条件。取悦人的东西有很多,多看看自己喜欢的和让自己欢喜的吧。” 凤君尧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本王要是就喜欢看人被抽筋扒皮呢?” 孟萧潇道,“你权势滔天,背后又有靠山,若是真想看这些,就算我说不行,你也能日日找到看。就像窗外那些鸟,他们无辜,但你也照杀不误。”顿了顿,她道,“我只是友善提醒你一下,你所见的这些场面,并不是从心底的喜欢,而是心里疾病里的满足。看多了不仅不会心情明朗,反而会阴郁暴躁,成瘾难解。还有,人不是外面那些鸟,你杀了几只小鸟,无人可知。但你若是杀了人,迟早要还的。” 凤君尧不屑一顾,随手把手里的书丢在床头的架子上,“是么?若是一只鸟都能治病,那要大夫干什么?” 孟萧潇收回切脉的手,“大夫只治疗外症,心病需自医。当然,你若是不愿意自我救赎,那多好的大夫给你也是白搭。我今日给你针灸,刺激一下膝盖上方的穴位。等血液畅通了,会在肢末端放血解毒,提前跟你打招呼,别到时候弄的跟我要谋害你一样。” 今天没有了行知从旁虎视眈眈,孟萧潇回去以后,风啸寒请教了不少类似病症,如今专心研究着他的腿,除了针灸,她检查了一下腿上的干皮。 依旧是跟昨天一样,持续脱落。 她从药箱里拿了做好的身体乳,扣了一点仔细抹在皮肤干燥的小腿上,又仔细用掌心余温推开,一边细致地给他顺着筋脉往上按摩,一边讲解,“应该进来个嬷嬷或者是丫鬟学一下手法,这身体乳要每天都擦,按摩,让里面的药吸收。一日一次,一次也不能落下。起初没有感觉,但是辅以针灸,到后期就会有滚热的感觉。那是筋脉在恢复运转,皮肤屏障也在慢慢修复。” 凤君尧几乎不能分心去听她说什么,视线落在她落在自己腿上的手。 上面还有伤,所以擦药的时候只能十个指尖都翘起来,用掌心的温度去熨帖他腿上的皮肤。 他的腿是干枯的紫红色,原本像是一块蛇皮,因为抹了药膏,有了一点光泽,连昔日成片掉下来的碎皮屑,都成了卷。 落在床榻上,没比从前的恶心程度好一点点。 即便是从前贴身的丫鬟做这些,脸上不敢表现出嫌弃,但还是会惶恐。 他忘记自己杀了几个。 总之,他身边已经许久没有丫鬟这样的生物存在了。 但是孟萧潇却好像看不见这些,弯腰低头,做这些事情的时候面容平和,专注的像是面前的不是两条恶心的腿,而是一块等待打磨的璞玉,甚至是她坚信,只要稍加打磨,就能变成翡翠的感觉。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 他觉得被女子柔软的掌心覆盖过的地方,好像被点了一把火,短暂的灼热后,就飞快燃烧起来,一片滚烫。 他缓慢地把视线转到她脸上,许久才平淡开口,“我身边没有伺候的丫鬟。” 孟萧潇没忍住,直接笑出声。 凤君尧垂在身侧的手握紧,声音一瞬冷了八个度,“很奇怪?你在笑什么?” 孟萧潇立马收敛笑容,“没什么,我就是想知道,孟扶雪算什么?” 凤君尧眼底半点情义也没有。 不过是一个暖床的工具罢了。 过了几天,他已经完全不记得她的模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