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恋爱脑没得救
陆文清心中有顾虑亦有惦念,心下便开始犹豫了。 满桌寂静,只等着她一吐为快,她觉得同桌而坐的人,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 陆文清兀自端起酒壶,给自已倒了满满一杯酒,也不顾其他,抬头一饮而尽。 如此觉得还不畅快,又连着喝了好几杯。 她想等等,又不知自已到底在等什么。 她在夜正律身上感受不到爱意,可放弃她又万般不舍。 从来没觉得抉择是一件如此艰难的事情,她抬起眼眸看向陆诰,期望兄长能给自已些许建议,可看到的只是低垂的眼帘。 “二小姐,你便答应吧,我西域勇士,个个情深似海。 只要他喜欢你了,那命都愿意给你,你瞧上的那个落魄皇子,有什么好的?” “整日像那沾了尸气的东西似的,一点儿活气儿都没有,跟着他你有罪受了。” “你再瞧瞧万俟小族长,简直就是个行走的太阳,哪里有他哪里就有光,人家都灭国了,也不见人家死气沉沉的。 二小姐,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嫁人当嫁万俟益,日后这整个西域都是你们家的,何愁他敢欺负你?” 陆霞听得认真,待耶律怀声音停了,她挽着他的胳膊,看向了陆文清,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 陆霞道:“相处过后才知对方合不合适,二姐你可以先放下对他的排斥,正常相处看看。” 面对劝说,陆文清心中凄凉。 这么多人都不看好夜正律,他实在是太可怜了。 若是她再抛弃了他,那他这辈子还剩下什么了? 陆文清心里一清二楚,自已便是夜正律能安稳生活在鄂州的保障。 自已嫁人之时,便是这保障失效之时。 他本是皇子,娇生惯养习惯了,自已又无谋生之法,日后叫他如何过活? 思忖片刻后,陆文清拒绝道:“大哥,你说我眼皮子浅也罢,说我忘恩负义也好。 我……我此生非他不嫁。” 话脱口而出,陆文清不但没有心中畅快,反而如压了一块巨石。 陆诰问道:“你真决定好了,绝不后悔?” 陆文清咬唇,犹豫须臾,回道:“绝不后悔。” 陆诰闻言,面不改色,只道:“那你便早些休息吧,明日启程回鄂州。” “大哥……” 陆文清刚开口,被陆诰抬手打断,她只能悻悻离席。 大家不再谈论此事,兀自喝酒吃菜,只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 鄂州,喻府。 陆义琴受了吕玉的吩咐,将喻繁关在屋子里。 一日三餐好吃好喝的供着,就是不许她出物资。 吕玉知晓万俟益是给陆文清相看的夫君,又知喻繁是个不安分的,便不许她踏足陆府。 如今喻家满门的荣华富贵,皆是仰仗郑家商队,吕玉又将后果说的严重。 陆义琴最是趋利避害了,自是要看紧自家女儿。 “娘,我肚子疼,你快救救我。”一门之隔,喻繁在里面哭嚷的厉害。 “你别给我装模作样,你是我生养的,我能不知道你有什么手段吗?” “你可不能为了自已嫁个好夫君,就毁了你弟弟的前程,你弟弟日后能不能有作为,全凭你大哥大嫂的心情。” “那万俟小公子,是你大哥给文清相看的夫君,你不能对他动歪心思。 现在不管是三皇子还是万俟小公子,你都只能要文清挑剩下的那个,你可不能任性毁了你弟弟的前程。” “娘,我真的……真的肚子疼,要疼死了。” 屋内,喻繁虚弱的声音响起来。 “咣当”一声,似是什么东西砸在地上碎了。 紧接着,又是木制东西砸倒的声音。 陆义琴听得真切,这下真的是慌了,手颤巍巍的从怀中掏出了钥匙,打开房门一步跨了进去。 不料下一瞬,房门被两个丫鬟关上,她也被摁倒在地上了。 “天杀的,你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敢如此对我。” “放开我,我定要剁了你们的手。” 喻繁捂着肚子,来到陆义琴跟前,将叠好的三个帕子,塞进了她的嘴里。 又亲自绑住了陆义琴的手脚,将她扔在了床榻上,放下了帷幔。 喻繁脸色煞白,开口道:“娘,我真没骗你,我真是肚子疼。” “你且在这里好好待着吧,我去寻我的造化了。” 说罢,她跟自已的贴身婢女换了衣裳,着急慌忙的出门了。 喻府门口,左顾右盼的喻繁脚下一个不稳,身子直直向前倒去。 她闭上眼睛,惊呼一声。 可是想象中的疼痛没有,却是一双结实的手臂,将她拦腰抱住。 此人身上有好闻的熏香,她整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了他的手臂上,他他也不觉得是负担。 喻繁如此怔愣了许久,方才抬头,朝着此人看去。 只见这人生的好看,剑眉星目,浓眉大眼,那张脸刀削一般,棱角分明。 皮肤白皙,全身上下是不俗的气质。 他将喻繁扶着站稳后,急退两步,与之拉开了距离。 他礼貌道:“当时情急,唐突了姑娘,还望姑娘见谅,我给姑娘赔不是了。” 他颔首弯腰赔不是的样子,正中喻繁的心。 这人一身西域装扮和头饰,年岁瞧着要比大哥和颜莫小上许多。 他的容貌较之颜莫,竟不相上下。 喻繁登时便明白,这就是她要找的造化了。 “你是西域胡涂州将军万俟益吧?”喻繁施施然行过礼后,问着。 她满面笑容,犹如春时盛开的桃花,虽是女子,又常居于后宅,言谈举止,却颇有男子之风,不拘小节。 “正是,想来姑娘便是府上四小姐了?” 喻繁不答反问:“你们西域民风开朗,怎地你瞧着很是规束? 你们西域有类似醉今朝那样的地方吗?你闲暇时,是不是也喜欢去那种地方?” “我早年间便听闻,你们西域对男女一事,多不加约束,一女侍父兄、或是叔侄的……皆是常有之事儿,果真如此吗?” 万俟益定睛瞧着喻繁,次女子不像是在大启礼教森严的王府中长大的女子。 倒像是那草原上脱缰的野马,无拘无束,甚是自由自在。 谈起西域,万俟益有说不完的话,两人竟是相谈甚欢。 如此一路相聊,竟是走到了天外楼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