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3章 冰殿
整个皇宫都盼望着夜不群早点归京,杨士青更是不惜花费重金招募轻功了得的人,去半道上接夜不群。 李灵儿瞧着十四公主回来了,便同李良贤讲:“祖父,给六公主也去一封信,让她快马加鞭赶回来吧。” “二公主嫁去和亲了,又有太后担着,在不在都无所谓,但六公主不一样。 陛下现在就是个火药桶,可不能让六公主沦为导火索,惹怒了陛下白白牺牲掉了。” 李良贤望着孙女,回着:“好,我马上着人安排。” “灵儿,伴君如伴虎,日后你可千万要小心啊。”他多嘱咐了两句。 李灵儿点了点头,“如今皇后娘娘不在了,我才知晓从前都是她在庇护着我们。 如今想想,若不是皇后娘娘,只怕是吾儿都生不下来,更遑论是让我自已养着了。” “祖父,陛下大抵是疯了,日后朝堂上的事情,您该回避就回避吧,权势富贵都没有活着重要。” 祖孙两人交心谈完,李灵儿亲自送他离开。 大家当真就接受了杨士青的建议,日日给夜羽祁灌安神汤。 至于勤凤殿里的尸首,哪怕是发臭了也没人敢动,宫女太监只得日日夜夜的熏香。 …… 飞鸽传信送到了云州西南王府,可怜夜昭和刚生产完不久,就得带着两个孩儿赶回京城奔丧。 孤独冕看着流月手忙脚乱的在收拾行李,他让管家备好了马车。 “不如我同你一起回京吧。”独孤冕问着夜昭和的意见。 “你同我回去做什么?楚少将军除却驸马的身份,还是陛下的表弟,你呢?” “我本不想带着平乐和凡儿的,但又恐陛下生疑,我会给你来信的,你就不要添乱了。” 夜昭和三言两语,拒绝的干脆。 她又吩咐流月,准备一些素衣便好,切不可穿的太过招摇,首饰更是一律不带。 但奔丧所用的东西,一概都要极好的。 “你这样说,倒显得我太没用了。”独孤冕笑笑,用开玩笑的口吻说着。 近来他们一同养育孩子,他感受到了家的温馨,现在妻儿突然要离开自已,他倒不舍了起来。 只是他有意同夜昭和缓和关系,夜昭和也始终和他貌合神离。 伤痛一旦创造了,便不是这么轻易就能抹擦干净的。 西南王府交给夜昭和打理的这半年,她非但没有针对自已,削减什么用度,反而想尽办法赚银子。 之前那些毫无起色,去卖人家都瞧不上的铺子,被她经营的不错。 她总说,现在多攒一分,来日一双儿女就轻松些。 说若是陛下允许,她就替平乐挑选一位平凡人做夫婿,再也不让她掺和进权力斗争里来。 她也没想过让凡儿承袭西南王,只想着待他长大一些,就带着他去归隐山林…… 这些话,都是独孤冕偷偷听来的,她从不会同自已多说。 “你别多想,我没其他意思,你好好待在王府吧。”夜昭和不厌其烦的回了一声,而后又不理会他了,兀自去忙自已的了。 孤独冕看实在没什么是他能帮上忙的,便转身离开了。 …… 又是一年新年,轩辕国丧,举国上下皆是披麻戴孝。 便是边关小镇,上至古稀老人,下至咿呀学语的孩童,都头带孝帽,给皇后守孝。 声势浩大,连先帝逝世时都没这样的规模。 皇后要下葬于皇陵,可夜羽祁登基后并未修建皇陵,于是乎他就亲自带着文武百官,修建陵墓。 他要修最好的陵墓,只管下发皇命,底下的官员只能四处敛财,如此一来,百姓就过的苦不堪言了。 京城大到商户,小到摊贩,隔三差五就要缴纳赋税,没完没了。 百姓们不敢说皇上的不是,就都把抱怨撒在了皇后身上,说皇后宇文氏为一国之母时,并未做过什么利国利民的事儿,死了之后还要劳民伤财,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是这些话,又怎敢传入夜羽祁的耳中? 于是乎,为此还杀了一些人,更搞的天怒人怨了。 这陵墓,哪里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建造好的?夜羽祁便又命人源源不断的制冰,打造了一座冰殿,专门存放宇文少蕊的尸体。 他疯了,他逼着大皇子日日跪在冰殿里赎罪。 可大皇子不足两岁,皇贵妃放心不下,便日日夜夜在冰殿里陪着。 小小的大皇子冻的小脸通红,哭着问皇贵妃:“娘娘,娘娘,父皇为什么不疼天儿?” “娘娘,母后呢?母后最疼天儿呢,母后为何不劝劝父皇?” “娘娘,天儿冷,天儿跪的膝盖疼,天儿的母后呢?天儿的母后不要天儿了吗?” 皇贵妃闻言,忍不住哭,她将大皇子搂在怀里,安慰着:“皇后娘娘最疼殿下了,只是她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她去给殿下祈福了,祈福保佑殿下健健康康的长大。” “殿下是陛下的嫡长子,陛下当然疼爱殿下,古人云: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陛下是对殿下寄予厚望,才会这样的,陛下怎么会不疼爱殿下呢?” “殿下,快些长大吧。”李灵儿将小小的人儿抱在怀里。 长大了,这段记忆也会慢慢抹去,就不会觉得日子是苦不堪言的了。 一日,楚妃替换她,她才得以在半道上将摄政王拦下。 “王爷,求求王爷救救大殿下吧,他才一岁多,日日跪在冰殿里,迟早会丢了性命的。” “皇后娘娘待我有恩,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陛下折磨殿下,我位卑言轻,留着这条命还想多照顾几年两位殿下,只能来求王爷了。” 李灵儿说着就要给夜不群跪下。 夜不群赶忙道:“皇贵妃无需如此,我会劝劝陛下的。” “娘娘回宫歇着吧,我进宫来找陛下,正是为了此事。” 李灵儿还是给她深深行了一礼,然后转身匆匆离开了。 夜不群来到勤德殿,崔福早早就等在廊下了。 “王爷,您直接进去吧,殿门是开着的,劳烦王爷劝劝陛下,好歹吃上一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