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玉佩不碎,朕就永远喜欢蕊儿
沈啸威自己伸手抓住了迟莺的手,女子的手很凉,还能看见她指缝间有一些泥土,沈啸威倒也没有嫌弃,他说:“朕愿意相信你,还有之前在迎庆殿的事,朕也愿意相信你,你从来都是这般怯弱,朕相信你不会做让朕不喜的事。” 眼睛亮了一下,迟莺怯怯的看着沈啸威,但是成串的眼泪却从她的眼眶里滚落了下来。 “怎么又哭了?”沈啸威问。 “妾…妾只是没想到陛下如此信任妾,妾心里还是感动。”迟莺说。 话虽是这样说,她的视线却不自觉地看向了许微,许微就站在不远处,他也没有刻意的低头,两个人的视线相撞,迟莺看到的只有平静。 他真就如此大度,真就不介意自己和别的男人亲近吗? 迟莺咬着唇,眼睛里的情绪闪烁不定。 “朕暂时不能先把蕊儿带出这里,只能委屈蕊儿一下,蕊儿会怪朕吗?”沈啸威又问。 这话说出来的时候,沈啸威不知怎么有些心虚,又有些心疼,事实上面前的少女才是最无辜的,她无辜进冷宫,无辜挨板子,甚至为了给别人一个交代,自己只能疏远她,把她丢弃在这里。 想到这里,沈啸威又有些愧疚。 “不会的,蕊儿是陛下的,无论陛下做什么,蕊儿都不会怪您的,蕊儿会永远信任陛下的。”迟莺说。 她握了握沈啸威的手,脸上挤出了浅浅的笑意,眼睛很真诚,很漂亮,是那一夜让沈啸威心动的漂亮。 全心全意的信任。 沈啸威自己都有些不清楚,有多少年没有人同自己说过这样真诚的话了。 他身边的那些人对他总是惧怕居多,哄骗更多,他们只会说服从,从不会像她这样说信任。 在她的身上,沈啸威当真没有感觉到一点怨气。 此刻沈啸威禁不住想,等把蕊儿带离了冷宫,他一定会好好的保护她,再也不要她被任何人欺辱算计。 在这个尔虞我诈的皇宫中,还能维持如此单纯的女子仅她一个,他不舍得抹掉她的干净。 沈啸威忽然沉默,迟莺朝着他靠近了一些,小脸贴在了他的手臂上,黏糊糊的蹭着他的胳膊,像只柔弱的小猫。 可是她的眼睛却不像她的动作表现出来的那般依赖,她的视线又一次望向了许微,目光里尽是挑衅。 她想知道,许微当真能面不改色的看着她与别的男人亲昵吗,他真的能事不关己的听着她同别的男人讲情话吗? 事实上,若不是许微在这儿,她也不会这般和沈啸威亲近,她应该会委屈的大哭,然后拿乔让沈啸威哄她,而不是说这样缠绵悱恻的信任。 许微还是维持着刚才的姿势,他的表情好像并没有变化,但是迟莺看得很仔细,她还是发现了许微袖子里攥成拳头的手。 呵,明明就是在意的。 眼睛眯了起来,迟莺把自己的声音放的更柔,她说:“陛下,妾没有觉得冷宫委屈的,陛下要妾先留在这儿,妾便留在这儿,只是妾心里还是害怕,害怕陛下会不要妾了,这几日夜里妾总是在想,妾是不是真的很笨很没用,若不然陛下为什么不喜欢妾了?” 迟莺可还记得方才沈啸威进来时,或多或少的听到了她和阿柔的谈话,就算对方现在没有问,这个问题也是躲不过去的,她索性借着这个空档自己说出来。 只是她用着撒娇的语调和沈啸威说话,那双眼睛却一直盯着许微,这句话明面上是想问沈啸威,实际上只是说给许微听。 她知道许微既是和沈啸威一起来的,沈啸威刚才听见了,许微也一定听见了。 少女身姿纤细,平日里便像是一只漂亮的小宠物,更遑问她刻意黏着人撒娇的时候,沈啸威本来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现下一颗心更是软的一塌糊涂,若不是念及她身上有伤,他早就疼惜的把她抱进怀里了。 同时沈啸威也更加反思自己,怎么就怀疑这样一个柔弱的毫无心机且全心全意都是自己的女子? 若不是有许微给他分析那些,他还要等多久才来看她? 那样的话,她岂不是要受更多的委屈。 沈啸威心疼地摸着迟莺的脑袋,他说:“蕊儿,莫要乱想,蕊儿很好很好,朕不会不喜欢蕊儿的,之前的事只是一些误会,朕现在已经弄明白了,此番过去之后,朕承诺不会再抛下蕊儿了。” 说到误会的时候,沈啸威感觉自己的良心都受到了谴责。 明明浸淫在朝堂那么多年,明明也称得上是铁石心肠,沈潇威自己也不知为何,面对眼前的少女时,他好像连撒谎都变得很困难。 或许正是因为她太干净了。 “真的吗?陛下?您真的还喜欢蕊儿吗?有您这句话在,无论多久蕊儿都愿意等的。”迟莺说。 她的眼睛都笑弯了,明明之前还哭过,眼眶也有些红肿,但是笑起来的时候,却并不影响那双眼睛的美丽。 她似是在看着沈啸威,余光却早就飘到了迟莺身上。 此刻不用她说话,许微都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她是在问他。 看呀,他都已经说出答案了,那么你呢?你的答案呢? 那高高在上的陛下在她的睛里,不过就是一个证明自己的工具。 她从来都是这样的狂妄。 许微的视线在他身上停留一瞬,便移开了。 在小姐的事上,他比谁都坚定的认为小姐是这个世界上最好最尊贵的女子,他同样喜欢小姐,且一辈子也不会变心,但是他不能说。 他永远也不会回答小姐这个问题。 小姐的好他自己知道就是了,小姐的心思他这辈子都不会回应。 沈啸威伸手,接下了自己的玉佩放到了迟莺的手里,他说:“这枚玉佩是朕出生时母后送与朕的,今日朕便以此玉代表朕的心送与蕊儿,玉佩不碎,朕就永远喜欢蕊儿,这样蕊儿可满意了?” 话说出口的时候,沈啸威自己都有些恍惚,他还记得很多年以前,他与秦雪烟两情相悦的时候,秦雪烟便向他讨过这块玉佩做定情信物,他没给。 那时候他觉得此玉是他从小就带在身边的,他永远不会将这块玉送出去,但现在却送的如此轻易,就好像这一切本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