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军,也被称为羽林军,负责护卫帝王与皇宫以及京都警备。 新帝登基之时便有了这支军队,由他的亲卫军和萧家的家生子、奴隶组成,可以说是专门为皇家服务,忠心自不用说。 禁军统领皇甫昊,出身贵族,身世却坎坷,辗转沦落为萧家奴隶,因忠勇善战得明主赏识,从暗卫到暗卫首领,再到禁军统领,一路走来实属不易。 “皇甫叔叔,别来无恙。” 戚飞燕和戚家军一样,相当自来熟。 皇甫昊坐在马上远远看她一眼,还在为方才她驯马那一声哨而震动。 这驯马术一看就是顾倾城教的,一脉相承。 想到顾倾城那张不可一世的脸,皇甫昊脸色绷得紧紧,不怎么搭理戚飞燕,一拉缰绳转头离开,这下马威给的毫不吝啬。 华云不解,凑过来小声询问:“头儿,你得罪过皇甫将军?” 戚飞燕心里暗叹口气。 “我没得罪过,但我娘得罪过。” “……”敢情是要代母受过。 戚飞燕打马追上皇甫昊,让戚家军并入禁军队伍。 两支队伍互相看了一眼,不爽都挂在脸上。 那声“兄弟”不过是场面话,心里则是:谁他妈要认你们当兄弟? 既然决定要走上武将这条路,很多东西戚飞燕都避不开。 爹娘建立的戚家军也好,曾经积累下来的人脉也好,这些都是她可以依仗的资本,但有朋友自然就会有敌人,戚家军的头号敌人是北漠铁骑,那是对外。 在内部,则是纪家军。 顾倾城在朝中人缘尚可,兄弟很多,但皇甫昊是她众多敌人中与她最不对付的一个。 之所以戚飞燕还能管皇甫昊叫一声皇甫叔叔,是因为她爹戚烽和皇甫昊关系很好。 据说当年爹娘在一起,最反对的就是皇甫昊,为此还不惜棒打鸳鸯过。 戚烽和顾倾城成亲当天,皇甫昊还当众割袍断义,要和戚烽绝交。 这也是禁军和戚家军互相看不顺眼的根源。 两边老大都不对付,底下人能和谐才怪。 只是今日戚飞燕亲自带戚家军过来,可不是要和禁军打擂的。 而是——主动求和,化敌为友。 这八个字说得轻巧,但军中可不比家里,她得罪小夫人磕三个头事情就揭过了,但在皇甫昊这等在腥风血雨中厮杀出来的武夫,想要赢得对方尊重,只能靠拳头。 “总督。” 戚飞燕站在戚家军前,拱手抱拳,态度谦和,“初来乍到,末将想向您发起挑战。” 一语既出,鸦雀无声。 羽林军们在惊讶之余,看向戚飞燕的眼中全是不屑。 嗤笑声不绝于耳。 “黄口小儿,毛都没长全,怎有胆子挑战总督?” “赢了一场军事演练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她以为她能赢三皇子,就能赢总督吗?” “戚家军一贯猖狂,就应该给他们点颜色看看,杀杀他们的锐气!” “……” 禁军将领们纷纷从鼻孔往外喷气,嘲讽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进戚飞燕的耳朵。 戚家军们站在戚飞燕身后,满脸都是不服与不忿! 我们头儿厉害着呢,你们知道个屁! 他们很想破口大骂回去,但戚家军军纪严明军令如山,来之前戚飞燕就嘱咐过他们了,今天到了人家的地盘上,就要遵礼数,莫要逞口舌之争,把力气都攒足了,该用时再用! 没有戚飞燕允许,他们一个字也不敢回怼。 吵架只有一方叫嚣是吵不起来的。 皇甫昊由着禁军骂了片刻,对方却一语未发听着他们骂,戚飞燕更像是把两只耳朵都关上了,请完战便耐心等候着,脸上甚至始终噙着微笑,十分好脾气的样子。 这倒是和顾倾城不一样。 换做顾倾城,这会儿早就带戚家军打过来了,他们又不是没打过架。 皇甫昊抬了下手,身后的声音立马消失。 他身量高大,一身铠甲站在那如同巨人,暗卫出身的人长相几乎都很平平,因为需要藏匿身份,最好丢在人群里发现不了,皇甫昊五官平平,只一双眼锋利如刀。 若无定力,被他刀子般的眼睛盯上一眼都得双腿发软地跪下。 戚飞燕却坦然与之对视,甚至跃跃欲试。 习武之人都很喜欢与人较量,她是真的很想和皇甫昊切磋一番。 来之前哥哥还诱惑过她。 “哥和皇甫将军打过吗?” “嗯,打过。” “感觉如何?” 江尹看着她:“很爽。” 戚飞燕想试试,有多爽。 皇甫昊问:“输或赢,怎么说?” 戚飞燕摸摸鼻子,“要是我输了,我把我哥的千里良驹送给总督。” 谍影纷纷朝戚飞燕看去:这事公子知道吗? 戚飞燕:借花献佛,我最爱干了。 谍影:你要是输了,我们可不帮你求情。 戚飞燕脸上笑眯眯,心里怦怦跳。 皇甫昊很干脆:“好!” 脱去铠甲,解下钢刀,皇甫昊和戚飞燕皆轻装上阵,赤手空拳。 皇甫昊是刀客出身,不带刀上场,已经很给戚飞燕放水了。 戚飞燕自然领情。 她冲皇甫昊一笑,“皇甫叔叔,你不用刻意收力,我天生力气大,你尽可以把我当成男人,用十足的力气就好。” 这话说完,又是一番哗然,禁军不少将领嗤笑戚飞燕不自量力。 总督的内力他们都亲眼见过,九品高手,那可不是一般人抵得过的。 戚飞燕一个女子,哪怕再强悍终究是女子,那小拳头恨不得一拳捶过去就碎了。 皇甫昊却不觉得戚飞燕在说大话,反而神情微怔。 她冷下脸不说话的时候像她娘多一些,笑起来的样子却如春风和煦,更肖其父戚烽。 皇甫昊唤戚烽一声三哥,那是为数不多在这世间给过他温暖的人。 “皇甫叔叔?”戚飞燕将愣神的皇甫昊唤回来。 皇甫昊定了定神色,一摊手,“来吧。” 比武的规矩,挑战者先出招。 戚飞燕的拳法是爹爹手把手教出来的,主打一个先发制人,攒了十足的力道,朝皇甫昊挥过去的时候,皇甫昊竟不闪不避,直接伸出拳头和她对了一拳。 拳拳相撞,以硬碰硬。 这一招对上,众人不自觉屏息凝神。 皇甫昊的铁拳几乎是戚飞燕的三个大,这一拳下去可得了? “砰”的一声,骨骼碰撞的声音分外明显,戚飞燕退了两步,皇甫昊退了一步。 指骨酸麻,戚飞燕笑了。 皇甫昊眼睛一亮:“好丫头,内力着实不俗。” 众人:“???!!!” 发生了什么? 禁军:戚五小姐的手,居然没断? 戚家军:就说我们头儿天生神力吧,她有一说一,从不吹牛。 眨眼间,戚飞燕和皇甫昊已经对了十余招。 禁军们的眼睛渐渐瞪大。 要知道,哪怕是禁军的将领们,能在总督手下过过招的都没几个。 戚飞燕的武功,这么高的吗? 禁军和戚家军不知不觉围成了圈,全神贯注地看着戚飞燕和皇甫昊对打,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招一式都不肯放过,戚飞燕每次出招,每次翻身,他们都想大喊一声——漂亮!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戚飞燕师承很多,爹爹和娘亲自是不必说,昆仑府的两位师父更是集百家之大成,他们什么都会,便也什么都教戚飞燕,戚飞燕天生自带内力,身体素质比寻常人要好很多,骨骼清奇,是天生的练武材料,偏脑子还活泛,学什么都学的挺好。 她将戚家祖传的拳法和昆仑府的掌法结合到一起,自创了一套组合拳。 主打的,便是一个快、准、狠。 戚飞燕两手握住皇甫昊的手臂,众人只见她一个天旋地转般的飞旋,骨骼错位的声音“嘎嘣”响起,皇甫昊的手臂断了,与此同时,戚飞燕被狠狠摔翻在地。 又是“嘎嘣”一声,众人听到肋骨断裂的声音。 所有人都惊了,这是——打平了? 戚飞燕躺在地上,满头的冷汗,笑得却盎然,“多谢总督手下留情。” 不然碎的,就是她的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