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敢问你家小姐是谁?” 云淮川微微一笑,头一次有人敢这样同他说话。 “去去去,我家小姐芳名也是你们这些人配晓得的!” 见他们两个人皆戴着面具,衣着朴素,那小厮不耐地还想推开云淮川,谁知刚撞上去竟然被猛地弹开。 “你!” 小厮揉着被撞疼的脑袋,气急败坏地瞪向好整以暇的云淮川,刚要开口,被一阵冷冷女声打断。 “怎么回事,茂平?” 众人闻声回头看去,一位明艳女子裹着紫貂大氅领了小丫鬟走过来,只见她云鬓高绾,金玉步摇轻轻摇晃着,发出叮咛细响。 一看便知身份不凡。 方才还趾高气昂的小厮茂平立马做出一副委屈状,连滚带爬到她脚下哀嚎连连。 “小姐!这个人...他....他打小的!” 她闻声目光往前睨去,两个戴着面具的男人正立在她跟前,其中一个手里正握着白兔花灯。 “这位公子。” 她连眼皮都懒得抬,语气不屑道,“这盏花灯我要了,你要多少银子,开个价吧。” 柳絮见她如此嚣张,心想此人必定是哪个大家世族的小姐或是皇室中人也说不一定。 若是闹大了,只怕事情不好收场。 她有些害怕地拉了拉云淮川的衣袖,“少...少爷...要不还是算了。” 谁知眼前之人竟然比那女子还嚣张,面具之下,声音温润。 “那不巧,这花灯我先订了,姑娘看看别的吧。” 女子的脸色当即阴了下来。 “嘿!你小子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那个叫茂平的小厮当即炸了,“居然敢同我们南开侯府叫板!” 等他报上名后,在场围观的众人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原来是侯爷的千金,怪不得说话这么傲气。 柳絮闻言更是浑身一颤! 南开侯府的千金,她记得大夫人冬日宴也邀请了她..... “哦,我道是谁,原来是南开侯爷的嫡女夏香玉啊。”云淮川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夏香玉听他语气丝毫不惊讶,狐疑道:“你认识我?” 云淮川笑吟吟道:“久闻大名。” 茂平斜睨了他一样,趾高气昂道:“既然听说过我小姐的大名,就赶紧乖乖把花灯交出来!” 语罢,他起了身,再次伸手就要从云淮川手里夺过那盏白兔花灯。 忽然他身子猛僵,眼前寒光乍现,一把匕首缓缓刺入他的手背。 一时,猩红的血从手背涌了出来,流了一地。 云淮川握住他那只企图挣脱的手,面具下的脸,笑意盎然。 “还要拿么,嗯?” 刹那,茂平脸色剧变,撕心裂肺叫出了声。 见他亮了刃,周围围观的百姓们顿时慌乱四散,夏香玉更是被眼前血腥的场景吓得昏了过去。 柳絮望着眼前可怕至极的场景,浑身止不住地发着冷汗,看他慢条斯理地擦干净了木柄上的血迹,将花灯塞进了她的手。 他不由皱眉,“手怎么会这么凉?” 她慌张地从他的桎梏挣脱出来,瑟瑟发着抖,“奴...奴婢要回去.....” “好啊,我带你回去。” 云淮川沉了神色,一把将她揽进怀里,强行将她带回了马车。 回到马车上,她神色仓皇地从他怀里挣扎出来,花灯被随意丢到了一边,发出沉闷的响声。 “害怕了?” 云淮川缓缓卸下了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笑容温和的脸,笑意却并不达眼底。 望着他笑,柳絮浑身越发紧绷,声色止不住地发抖,“你...你真是个疯子!” 云淮川听后轻笑了几声,转眼狠狠掐住她的面具,眼眸阴冷。 “我是疯子,难道姨娘是今日才知道的?” 柳絮胸口微震,往日的血腥回忆再次吞噬着紧绷的心弦。 许是他这几日装得太好了,她怎么会忘了....忘了他这副温润如玉的外表下其实....其实藏着这样一个偏执疯子! 见她不断往后缩着,云淮川眼眸阴骘,狠狠抓过她纤细脚腕,一把将人拽到身下。 雪白的皮肉上留下深红的指印。 他一把扯掉了她的面具,睨着她颤动的眼眸,冷笑:“怎么,是怕有一日我会杀了你?” 话落,他顿时有些后悔了。 身下的人儿眼中满是凄凉决绝地望向他,苦涩一笑。 “杀不杀的.....不都是少爷你一句话的事么?” 她这条贱命何时能由她做主过,不都是他们那些做主子一句话的事么。 云淮川被她这句话震了一下,低眸望见一行清泪从她眼角无声流了下来,不由松开了力道。 有些不甘:“那对你好还不行?” 她红了眼眶,浑身都在微微颤抖着。 自己不过是一个身份卑微的贱妾,又怎敢得到他这个少爷的好,以后他终归是要娶人的,到时候会有一个比她更好的女子陪在他身侧,这些好该留给那个女子才是啊.... “奴....奴婢不敢奢求少爷对奴...奴婢好,只求少爷能让奴婢在这府中安稳活下去便足矣。” 听了这番话,云淮川盯着她不禁冷笑出声,眼底阴沉得吓人。 “呵,那倒是我自作多情了。” 忽然身上一轻,原本压在她身上的那人很快抽身离去,头也不回地下了马车。 柳絮神色微愣,他走了,自己明明该松一口气的呀,为什么心里却更加难受了..... 她将自己蜷缩成一团,不由轻声啜泣起来。 直至马车到了国公府,她也未再见到云淮川的身影。 她提着沉甸甸的白兔花灯回了屋子,原本快要睡下的玉儿走了进来,见着她红肿的眼睛着实吓了一跳。 “姐姐,这是怎么了?!” 见她没说话却忍不住垂了泪,玉儿赶紧拿来了一个热鸡蛋轻轻为她滚着眼睛。 直到躺到榻上后,才勉强止住了哭泣。 半梦半醒间,她又瞧见云淮川死死抵在她身上,眸光森冷。 “为什么要跑?” 阴郁沙哑声携着浓郁的血腥气令她不由睁大了眼—— 只见他满手是血粗暴地扯开了她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