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立下战功,一切好说
此次见面的目的,双方心知肚明。 国寺没有那么多眼线,公孙瓒也懒得和惠太妃客气。 坐下后不久,他将递过来的茶放到一边,面色平静地看着面前的人:“臣愚钝,有什么事情,还是请太妃直接说明白。” 惠太妃维持着平日里养出来的模样,垂着眼,慢慢吹着杯里的茶叶。 她声音格外慢,语气也轻缓,但其中的野心如何都藏不住:“你可是公孙瓒,全朝上下就属你心思最不安分,你会不知我想说什么?” 自己身在局中时,角度总是会有局限,那时或许还真以为这位首辅大人是个好人。 等到被迫从中跳出来,以越来越开阔的心境纵览全局,她才意识到这人做的有多恐怖。 但她并不害怕,相反,心中还有一股隐隐的兴奋。 他们有着同样的野心,完全可以互相成就。 被她控诉的人只是坦然一笑,丝毫不放在心上。 “太妃误会了,我的意思是,不知道太妃如今所想,是要凭什么争一争?” 一个发现不对劲就夹着尾巴逃跑的人罢了,以往潜伏在宫中的势力都已经被心思狭隘的夏太后拔除干净。 这样的人就算在他的帮助下回到宫中,又有什么作用? 他话说的直白,惠太妃眼中闪过一丝不满,但很快就压下去。 “你别忘了,我出自吴家。” 她眼眸微眯,“如今情况危险,想在之后的争斗中站稳脚跟,手中握着兵权是很重要的。” “吴家个个都是英勇善战之辈,若是他们能为你所用,于你而言,也是很大的助力。” 公孙瓒挑眉。 他还以为这女人已经在香火中被熏糊涂了脑子,没想到还是挺聪明的。 至少思路清晰。 很明显,今天的事情已经在她心中排练过很多次,所要用以争取的事情必定也是考量过许久才定下的。 吴家确实出了好几个将军,这事毋庸置疑。 他稍微来了些兴趣,慢吞吞道:“是吗?难不成太妃在国寺中消息封闭,不知道他们早就已经被送往戍边?” 惠太妃的脸黑了下去。 这也是她近几年一直恼火的事。 先帝驾崩,朝廷局势变化之际,她一直以为自己进入国寺就已经退让。 为了自己这条小命,为了母族的安危,她可以不要这份面子,不去和夏太后争那点权与钱。 谁能想到那老女人如此阴狠,在她进入国寺后,还随便找了个借口,将她母族的人全部都撵去戍边。 在一线打仗的日子不好过,她连离开这里的权利都没有,要不是还能经常与之通信,她真不知日子该如何往下盼。 现在恶毒老女人已死,一切都已经到翻盘的机会。 “以公孙大人的实力,把他们召回朝中并不难吧?” 她把情绪憋回去,努力让自己回到谈判的状态,“只要你能找到办法把他们调回来,我就能说服他们替你办事,这是双赢的局面,公孙大人应该知道如何选择。” 公孙瓒意味不明地笑笑,低头给自己重新倒一杯茶。 惠太妃不由捏紧手中的帕子,蹙眉看他,却不敢催促。 现在场面明显是她有求于人,要是表现得太急切,那就输得太明显了,很容易在被动中被人欺负。 她现在只能死守着这些父亲教她的办法,咬牙让自己挺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到她几乎失去估量时间的概念时,公孙瓒才放下杯子。 “不是不能考虑。” 六个字,重新把惠太妃落下去的心又钓起来。 看着对方溢于言表的紧张,他满意地呷一口茶,说的却是,“太妃情绪起伏这么大,是不是身体上有什么为难?莫要勉强了自己。” 惠太妃差点一口气没吸上来。 她按住胸口,连着两个深呼吸才劝住自己,不要和这老狐狸置气。 至少现在人还在这,还有谈的余地,这是她目前能走出的最好的一步棋。 又进行短暂的拉扯后,公孙瓒这才松口。 他不可能是那种随意将事情答应后一口咬死的蠢货,连面前人可不可信,他都得留三分怀疑。 他只道:“就算是我,想要平白从戍边调人回来也不是轻易的事情。有些东西做的太明显,小皇帝会察觉,这件事光靠我一个人,完成不了。” 惠太妃垂下眼点头。 “有什么要我配合的?” “让你父兄先立个战功吧。” 公孙瓒这话说得轻飘飘的,那几个字在他唇齿间毫无重量,说出来后却直直压在人心中。 他无所谓地起身,“至少要让那些名字重新出现在朝堂上,我才能装作想起那些人的样子,借机把他们调回来。” “不然姓夏的一死,我就直接往太妃娘家那边献殷勤,但凡长脑子的都会发现不对。” 他说太理所当然,惠太妃就算是想反驳,都不知道从哪里切入。 良久后,她咬牙点头。 “可以,只要足够将名字传回来就行对吧?我会让他们尽快做到。” 等到把人送走,她坐在桌前,举着蘸了墨的笔,却不知道要从写起。 父兄这些年的苦难她当然知晓,不然也不会想尽办法联系人把他们弄回来。 也没别的出路了。 她咬着牙,将今日谈判之事粗略写下,大半笔墨都用来安抚他们和担心他们的情况。 让人安心的是,吴家人实力确实强劲。 以往他们不主动出击的时候,就和戍边百姓打好关系,现在有什么需要,那些人都是他们的助力。 只需要抓住机会,斩杀一批蛮夷,消息自成战功,迅速被人传回京中。 这事不大,属于功绩中最微不足道的那种,没人刻意提起的话,被呈到御书房最多也瞥一眼就搁到一边。 公孙瓒暗骂一群没用的东西,不得不动用自己埋藏的人,起哄煽动气氛,把这件事的重要性往上提,引导着自己人跟他一起注意此事。 站在龙旭辰视角就是,朝中大臣莫名其妙开始在意戍边几个无关紧要的士兵的事,并对他们赞不绝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