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萧秉安醒悟
不到两炷香的时间,赵德海用粗布衣衫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一边快步狂奔,一边扯着衣服磨蹭皮肤上发痒的地方。 手上的力气还越来越大,颇有几分癫狂之势。 “姓萧的!”他远远喊一嗓子,一脚踹上旁边小弟的屁股,“还不赶紧去敲门喊人!” 林锦云早就在院子里坐着喝茶等他们了,听着赵德海着急地又骂过几句,才起身去开院门,做出茫然的模样:“赵大人?找我有事?” 赵德海把手一伸:“给我把脉!你给那个老头开的什么药,给我也开一份!” 林锦云连连后退,不住地摆手:“男女有别,赵大人自重!罪妇哪懂什么医术,就别为难我了。” “你不是刚治好那个老头!”赵德海睚眦欲裂,要不是两只手都忙着抓痒,他早就伸手去抓这个蠢女人的头发,“我知道了,你故意的对不对?你就是不想治我!” “别让我查出这毒素与你有关!” 毒源自末世一种异变植物孢子,处理后能当药用的东西,以现在的检查手段,怎么可能查得出有毒? 林锦云垂下眼,伸出一只手掩着口鼻。 “您中毒了?也不知是什么毒,还是别出来乱跑了,我们家只剩我还康健,我可不能染上你这什么毒素。” 赵德海脸上的肌肉抽动几下,配合上要笑不笑的狰狞表情,看上去有几分恐怖。 “老子就知道。” 他眼睛死死盯着林锦云,语气反而平缓下来,小喘着气,“你们不就是想偷懒几天?老子答应,你那个蠢货弟弟可以养伤,只要你能治好老子,就不会有人追究。” “怎么样?可以治了吧?” 林锦云为难地移开视线,表情颇有些勉强:“赵大人这话不是把我架住了吗?我若是不答应,岂不显得我……” 而后长长叹出一口气,指指不远处的石凳,“也罢,大人先坐,我帮你看看就是了。” 这么几句话下来,她反而成了委屈的那个。 赵德海本来就烦躁得很,现在还憋着满肚子气,任林锦云摆布。 另一边,因为负责守着他们的小头目带着一群官差忽然跑走,干活的人直接当做这是天赐的休息机会。 尤其是李子贤,他知道赵德海是去治病解毒,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找他们的茬,索性带着自己为数不多的一点钱,从聚集的人群里换了点物资,带着去探望萧秉安。 后者还独自躺在屋子里,手臂撑在脑后,仰头看着屋顶斑驳错杂的稻草,闲得思考人生。 “三郎?” “李兄?快请进!门没锁,直接推就行。” 萧秉安没法站起来招待客人,只能撑着上半身给他倒水,脸上的喜悦藏都藏不住,说出来的话也颇具玩笑意味,“矿难放假都多久了,你才来,不厚道。” 李子贤“咦”一声:“矿区环境那个鸟样,隔三差五有人不舒服,哪里会给生病受伤的人放假?你起初来的时候腿上就有伤,也没见对你宽容多少不是?” 萧秉安怔住几秒,肯定地摇头:“可若不是给我放假,我几天没去上工,他们早就通缉我了。” 李子贤更诧异了,他甚至有些坐不住,起身摊手。 “萧伯父一把老骨头替你上工上到病倒了!” 见面前人摇头,他语气加快,“伯母也是,之前身体就有几分羸弱模样,昨天不知为何直接昏迷,又卧不住床,现在你兄长拖着腿帮你干着活,老两口带病管田里的事,嫂子都忙不过来……” 他越说,面前的兄弟表情就越呆滞,他的嘴也不由越张越大,“老天爷啊,你什么都不知道?” 这就是所谓的无忧无虑的小少爷吗? 萧秉安茫然地摇头,表情还没有跟上情绪,眼泪先已经滚落。 “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那样会把母亲气倒……爹,不,他们现在如何?” “你嫂子到处周旋,想尽办法帮你呢,估计能有成果。” 李子贤是知道林锦云懂点医术的,他故意把姓赵的蠢货支过去,就是相信林锦云能抓住机会。 萧秉安再坐不住,抱着那条没知觉的腿搬下床,一瘸一拐地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喊:“我有事要忙,李兄先回去休息吧!” 后者知道他这是要回去同家人见面,也就不再跟随,只叮嘱一句注意腿。 然而他还是不够了解萧秉安。 在父母庇护下长大的小少爷第一次遇上这种事,他直奔萧家负责的田地,在附近远远看到父母的身影,便不敢再往前。 萧母弯腰抓一把杂草杂草,起身时腰杆一撑便觉得眼前发晕,脑中有如天旋地转,一只手扶脑袋,另一只手摸索着找东西支撑。 “又不舒服了?”萧父扶着她到旁边的田埂坐下,神色威严中夹杂着担忧,“早跟你说田里的事我就能做,女人家家的凑什么热闹!” 萧母捂着胸口,喘好几口气才缓过神:“不严重,脑袋晃一下而已。你腰不也疼着吗?” 萧父反手捶了捶腰背,叹着气:“太用力或者弯腰久了会有点,干这点活不为难。” 俩人性格都要强,一边担忧对方,一边强撑。 萧秉安紧攥着拳听他们对话,不敢相信几天不见父母的身体便虚弱成这样。 这甚至都是因为他。 他要去说什么?如孩童那般扑进母亲怀里道歉,然后哭着让父母原谅? 除此之外,他什么都做不到,万般情绪也只化作无言。 踌躇几步,他咬着牙转头,朝来时的方向而去。 在耽误的这段时间里,童欣柔没偷着情也已回到家中,坐下还没收拾什么,先见丈夫红着眼进屋。 “发生何事?” “欣柔……”萧秉安趴在心爱的女人怀中,终于忍不住眼泪,不住地倾诉自己心中的委屈与自责,反复说着他要如何道歉如何报恩。 童欣柔听得直翻白眼,她还以为能听到哪个讨嫌的东西丢命的喜讯呢,就这么点事儿,有什么可哭? 窝囊废! 萧秉安只顾着哭,用童欣柔前襟擦擦泪,垂着眼哽咽:“二嫂还想尽办法与赵德海斡旋,我之前居然那么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