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城门不久，马车一路朝着西北而去，林锦云和萧秉文两人就像正常的小夫妻那般，一路上还颇有些游山玩水的兴致，看到什么有趣的东西或者漂亮的风景会驻足欣赏。 　　 负责跟踪他们的暗卫一路上也走走停停，看不懂他们是在做什么，头子那边又催得紧，只能配合着路线写一份大概的总结上去。 　　 毫不意外地被老大骂是废物，并收到一份观察那两人每天拉几次屎的任务。 　　 那几个暗卫几乎不知如何是好。 　　 林锦云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她在附近的城池停下，和这边的富商交涉，打探他们这边有什么可以大量出货的商人。 　　 “得从西门出去？” 　　 萧秉文看着手里的简易地图，表情有些苦恼，“确定从这边过去就能找到那位大老爷吗？” 　　 传话的人挥挥手，只说他们也不确定，但萧秉文要的东西市场不大，一般都是这么找人买的。 　　 萧秉文没办法，当着不远处偷听的安慰的面把这消息带回给马车上的林锦云，被夫人揪着耳朵骂了几句后，委委屈屈地驾车往西去。 　　 沿着西门出城没过多远，萧秉文在一个村落停下，转头掀开车厢的帘子，低声告诉里面的人自己在赶路时的发现。 　　 由于他们在之前那座城停留了大半天，有一个安慰被分散驻扎在那里了，他们后面的尾巴比之前要少。 　　 “那就这么办吧，这种方法最多再用来绕两个地方，跑多了的话老大那边必然会发现，你自己注意着控制点距离。” 　　 萧秉文认真点了点头，直勾勾盯着林锦云的眼睛，半点没有要往后退的意思。 　　 “怎么了？” 　　 林锦云皱眉。 　　 他不说话，只是视线缓缓下移，落到林锦云的唇上。 　　 后者瞬间黑了脸，一掌拍在他的额头，骂了句不正经。 　　 大白天也能尽想那点事。 　　 一盏茶后，成功讨来夫人安抚的萧秉文重新拉上马绳，心情愉悦地继续驱车往前。 　　 接下来半个月里他们大约都是这种状态，要么就是为了收集各种各样的特殊货物到处跑，要么就是一路上打情骂俏，没有什么值得深挖的地方。 　　 那几个暗卫真的就差详写这二人出恭频率了，也没找出值得交上去的内容。 　　 但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乔装打扮后的沈城主在客栈中等候已久。 　　 “你们还知道来啊？” 　　 他装模作样的抱怨一句，嫌他们对我们没有半点尊敬，居然让他这个老年人空等这么久。 　　 实际上，那么的期待落到实处，他看着外甥越发硬朗的身姿，都控制不住地热泪盈眶。 　　 “瘦了。” 　　 “上次路过安和城我们还见过的。” 　　 萧秉文无奈，顺着他的动作俯下身，虚虚抱住舅舅，轻轻拍拍他的背。 　　 林锦云跟着说上几句安抚的话，确认他们那边一切都好，又夸赞他们很多事情做的足够机灵，话题这才打开。 　　 “我们这边好几次截断重要信息，老大那边要是还对你们有怀疑的话，恐怕我们这条线也留不住多久。” 　　 沈城主情绪收放自如，叙过旧后便变回那副公事公办的模样，认真聊正事。 　　 “你们那边情况如何？好歹我也曾在朝中停留多年，要是有为难的地方需要疏通，说不定我能帮上忙。” 　　 这话意义不大，能被说动的有丽妃和李禹在其中周旋，其他要么早就已经被老大收入麾下，要么是中立党，只一心守住脑袋上的乌纱帽，其他什么都不想。 　　 林锦云只道：“一切顺利，有需要的关系都已经疏通的差不多。舅舅那边呢？你成功和沈星然搭上线了吗，他情况如何？” 　　 安和城有老油条坐镇，再怎么样也不会翻车。 　　 她更担心的是更偏远的地方，真正的边疆，他们离开后的小镇。 　　 汪漾之平时要忙的事情就已经够多，他再怎么可靠，负责的也只是全局。 　　 真正的基层发展都在沈星然手中压着。 　　 他尚且年轻，从文来说或许是个很不错的父母官，但若要做些激进的事情，他便没那么合适了。 　　 就算旁边有人辅助，还是会让人忍不住担心。 　　 “该说的都已经聊过，他也按照你之前的习惯留了些数据，我帮着看了些，没问题。” 　　 沈城主一顿，抬眼看向林锦云，“其实他也来了，只不过正在忙着去和他的人脉联络，没有与我一同在此等待。” 　　 话是这么说，其实他们心里都清楚，这是先斩后奏，让沈城主来试探林锦云的想法呢。 　　 后者看了一眼旁边绷着脸的男人，啧了一声。 　　 “既然来了，见还是要见的，很多事情面对面确实更好沟通，麻烦舅舅帮忙安排一下，尽快。” 　　 沈城主不明白他们之间的纠葛，但能敏锐察觉出自家外甥情绪不佳，也没多提，转头就去说别的正事。 　　 聊得差不多后，林锦云还要装作刚收拾完东西的模样，带着萧秉文出门吃饭，到饭桌上时气氛依旧压抑。 　　 她扫面前人一眼，夹了一筷子菜添到对方碗里。 　　 “多久前的飞醋了还在吃？他如今已经为你我所用，该是我们好好待他的时候，别太给人脸色看。” 　　 那时他们并无感情，就算外面关于她和沈县令的流言满天飞，她也只觉得清者自清。 　　 哪知道几年后的今天，还要为那时的忽视来哄这醋坛子。 　　 萧秉文表情看着不甚在意，说话来的话简直滔天的委屈。 　　 “你还帮着他说话？” 　　 “我哪是那个意思？” 　　 林锦云拧眉，放下手中筷子，“我就是叮嘱一句，总不能让人家费心费力替我们办事，到头还……” 　　 萧秉文不想听这些，夹起一块狮子头塞进她嘴里，堵住她的嘴。 　　 有时候他真觉得夫人才是木头。 　　 他的意图还不够明显吗？ 　　 “训我做什么？这些事我自己又不是不会想。夫人哄哄我，安抚一下我脆弱的情绪。” 　　 林锦云白他一眼，狼狈地处理掉唇边的油渍，到底还是给了个面子。 　　 暗处盯梢的人听了个大概，没懂那些话是什么意思，颤颤巍巍的在准备上报的信息里写上疑似矛盾，配合几句水话上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