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见没见过这个图案?”希奥向芙蒂出示那张画有纹章的纸:“这应该是属于某个武装组织。” “这是个徽章,但是看起来……”芙蒂颠颠倒倒地看了半天,抬头问道:“这个是完整的吗?” 听到芙蒂的问话,希奥一时之间愣住了,当时他在匆忙之中,只是匆匆地看了一眼,便从装备上注意到了这个独特的图案。于是,他急忙拿出纸笔,迅速地将其描绘下来。此刻,他手中拿着画有这个徽章的纸张,眉头紧皱,专注地回忆着这个图案的每一个细节。 确实如此,这个图案在装备上的布置位置看起来并不完全居中,而是带有一定的偏差,显得有些偏右。 这时,希奥再看,那个嘴巴里横衔断剑的牛头,的确,这种布局让人感觉到它并非完全对称,而是有意识地偏向一侧,或许这样的设计有着它独特的考量和意义。 这样的安排可能与装备的整体设计风格相呼应,或者是为了达到某种特定的视觉效果,才故意将图案放置在一个不那么中央的位置。 “你是什么时间在什么地方发现这个图案的?你好像对这个很在意。”芙蒂惊讶地发现希奥对这个图案表现出了极大的关注。 “在艾波的实验室里……”希奥把当日的情况详细地和芙蒂说了一遍,小姑娘听的嘴都气歪了:“这群龟孙!” 从事奴隶贸易这一行当,在某些国家的法律框架内并不被视为违法行为,事实上,这一行业在这些地方还会照章纳税,并且在一定程度和范围内得到法律的支持和保护。然而,在埃雷蒙特这个国家,这一行为却被明文禁止,并且受到严格的法律法规的约束和打击。 佩洛菲特是一位雄主,他起兵时,用的就是家族私军,以及一队从旧诺威士里释放出来的奴隶。北方军团指挥部的将军中,锋团中将崔雷姆·提摩太就是那支奴隶军队首领的后人。一直以来埃雷蒙特在国际上发出的声音中,就有废除奴隶制这一条。 在埃雷蒙特这个国度里,贵族家庭中的佣人,无一不是品行端正、清清白白的合法公民。他们与贵族家庭之间,建立起了一种基于平等与尊重的雇佣关系,这种关系既可能是短期的,也可能是长期的,完全取决于双方的意愿和需要。 在这样的关系中,佣人们受到了法律和道德的双重保护,他们的权益得到了明确的保障,贵族家庭不得以任何理由随意伤害或侮辱他们。这种关系的建立,既体现了埃雷蒙特社会对人的尊重,也反映了社会对公平正义的追求。 在历史的记载中,有这样一个令人印象深刻的例子,那就是塞雷肯家族的一位宰相,他因为对家中厨师进行辱骂和殴打的行为,最终遭到了贵族院的弹劾。 作为对他行为的惩罚,他被迫缴纳了一个月的工资。然而,令人遗憾的是,这位宰相并没有从这次事件中吸取教训,他仍然我行我素,菜一不对胃口,就对厨师肆意谩骂。最终,他的行为导致了一个严重的后果,那就是没有人愿意再到他家做饭。 “当时那些人身上的图案是什么颜色的啊?”芙蒂问道:“你这画的是黑白。” \"哦,这个嘛,我得承认我确实没有留意。\" 希奥显得有些尴尬,他轻声问道:\"这事儿真的有这么重要吗?\" “噫……恁还是个子爵嘞,”芙蒂鄙视,家乡话都飙出来了:“这家什可不能错,错喽丢人嘞。” 别看芙蒂土里土气的,但是人家原本的姓氏可是赫洛伊克,祖上是里涅姆的领主,妥妥的贵族血统,虽然早就落魄,但是她从小就被祖母严格教育,纹章学,是贵族教育中最重要的一部分。 希奥撇嘴,我可是二十一世纪的进步好青年,光荣的中国共青团团员、中共预备党员,是社会主义接班人,继承革命前辈的优良传统,你们这些封建主义的腐朽思想拽什么拽…… 这时,他们走到了自己居住的楼层,希奥推开房门,转身面向芙蒂:“详细说说吧,这对我很重要……进来坐吧,别客气。”他的邀请非常诚挚,让人感受到他的热情和友好。 芙蒂有些惊讶地看着他,眨了眨眼睛,疑惑地问道:“啊?你不怕别人说闲话吗?”她的声音中带着谑,好像在考验他的决心。她想知道他是否在乎别人的看法,是否愿意为了她而冒险。 他坦然地笑了笑,回答道:“心底无私天地宽。” 希奥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坚定的信念和坦荡的胸怀,他相信只要自己的内心纯净无私,那么无论外界如何评价,他都能坦然面对。 他的坦荡让芙蒂感到安心,也让她对他的信任更加坚定,不知为什么,还有点失落。 ………… 一个完整的纹章,不管它是什么形状,通常情况下是由三个部分组成——标图、标线、标语。标图可以是复数,可以是组合,但一定要分出主次;标线在画面上可以有各种形态,但一定不能遮挡主标图;标语可以有各种形态,但一定不能重叠、遮挡主标图和标线。 标线表示出的状态是有讲究的,带有规则的弧形起伏的标线代表水域,落差大的是海,中等落差是内陆水域(向下覆盖时使用双线);形状规则而向上的大落差规则锯齿状标线代表山区;不规则的居中锯齿标线代表丘陵;双横线代表平原;横线下有一条凹线代表盆地;工字型标线代表城市;人字形标线代表镇子;苗状代表村子;叶状代表森林等等…… 如果一地区同时存在两种以上、四种以下的地貌,就用麦穗(俗称领主线),同时存在四种及更多地貌,标线使用荆棘(所以荆棘又被称为国标线),如果这个地区地貌非常丰富,但纹章的拥有者又不是国王,那也使用麦穗。 如果标线以上半弧绕过纹章上方,这纹章就属于本地领主,这是“某某统治某地”的意思;下半弧绕过纹章下方,这纹章就属于本地的守护骑士,这是“某某守护某地”的意思。 一般领主都是守护骑士,所以标线会跟随纹章的形状环绕,只有极个别例外。 带有标线的完整纹章,只属于家族;而团体、组织的纹章,看起来虽然也和家徽差不多,但是这种纹章的标线一般只有一条,且只能以四分之一的长度,装饰于主标图的左下角,这是“某某属于某地”或“某地的某某”的意思。如果一个纹章没有标线,那么这个纹章代表的势力,就是自由团体,一般是居无定所四处流浪的冒险者,属于社会不安定因素。 标语只能位于纹章图、线组合的下方,一般都是家族的家训、团体的理念。 用以区分纹章性质的,是颜色,例如金色是富饶、白色是诚实、银色是忠诚、黑色是坚定、蓝色是博学等等不一,然而通常情况下,红色是军队专用、紫色是王室专用。 主标图是最麻烦也最简单的,因为它五花八门,有体现功绩的,有表达梦想的,有定目标的……反正每一个纹章都要到所属的国家去登记归档,自由团体要到海登丹德洛的冒险者工会去登记。 总之,不是专门致力于深入研究这一领域的学者,根本无法充分理解并掌握其中复杂而微妙的细节和内涵。只有通过长时间的努力和钻研,才能揭示出纹章学这个领域内的种种奥秘和深层次的含义。 对于那些没有经过专业训练的人来说,纹章学这些弯弯绕可能会显得晦涩难懂,甚至让人摸不着头脑。因此,只有具备专业知识和丰富经验的学者,才能真正领会其中的精髓,并对这世上浩如烟海的纹章如数家珍。 ………… “反正我是认不全,我只学了纹章构成要素的意义,这样吧,你动手画一个~”芙蒂喝了一口水润润干渴的嗓子,觉得还是用具体一点的方法来让希奥明白纹章的形式:“……就拿你做例子吧,我来画……不,我说,你画,你画的好看。” 希奥就半信半疑地在芙蒂的指导下,开始画自己的纹章。按照芙蒂的指示,一笔一划地在纸上描绘着这个神秘的图案。 希奥·索竭罗的纹章内容,首先,他的信仰是天启,他的象征是闪电,他击败过一位王者,于是他的纹章上左边是一个屮字标志,右边是一道闪电以刺破的形式穿过一顶倒置的王冠,他目前是库瑞辛的守护骑士,所以麦穗标线用下半弧的形状绕托主图…… 希奥内心有些忐忑,他看着那道闪电如同利剑,斜着刺破王冠,心中不禁想到,这样的行为会不会有些越矩呢?他担心自己的举动会引起别人的责备,毕竟陛下一直以来对他的关照和赏识都是显而易见的。 “我看看,啊,画的不错,就是这样子,”芙蒂凑过来看一眼,就对希奥说:“没事,倒置的王冠没关系啊,这代表你击败了敌方君主,如果是正放的王冠那事就大了,那是在告诉别人,你是个弑君者。” “噢噢!我明白了,已经铭记在心了,真是太讲究了,这个!”希奥连连点头。 “你要是当时一家伙把纳伊夫弄死了,那这个图案就不是刺破王冠,是劈成两半。”芙蒂笑呵呵地说:“那就不得了啦,不过这已经很不一般了,你知道嘛?整个大陆,目前在战斗中直面王者并且获胜的,只有两个家伙,你是一个,猜猜另外一个是谁?” “主任吗?”希奥在深思熟虑后,猜测着。他深知,威叔身经百战,所征之处,国家覆灭,数目难以计算。威叔的英勇与战绩,无疑在军队中树立起了崇高的地位。他内心默默确认,芙蒂所说的,另一位击败国王的人,定然就是威叔无疑。 “不,威尔夫主任还真没有和国王们面对面战斗过,他的手下败将,都是大陆上着名的将帅,”芙蒂摇摇头:“而且国王们也不敢和他打啊,那些小国家的国王听到他领兵,都是直接出城投降,或者弃城逃走,他的纹章上的确是有倒置王冠,只不过是用一个卷轴压住,那代表他曾经迫降过王者。” “不战而屈人之兵!……”希奥一阵神往……威叔率领大军兵临城下,大吼一声谁敢来战,片刻城门洞开,落魄的国王战战兢兢地带着妻儿老小文武百官膝行而来,在威叔马前摘下王冠,跪在道旁,五体投地,低头跪舔,口称元帅威武,小王愿降,只求元帅饶过我城中百姓,小王膝下有一女年方二八待字闺中稍有姿色,今天献于元帅,不敢奢求元帅娶她,做个铺床叠被端茶倒水的贱婢即可,威叔说,噢,让我瞧瞧,嗯,小娘子长得还算可以,就是胸小了点…… “你干什么呢?怎么笑得如此淫荡?”芙蒂狐疑地看着两眼发直的希奥:“我让你猜另一个战胜王者的人是谁呢,你猜出来了没?” “没有!”希奥咽了一口并不存在的口水,羞赧地摇摇头。 “是海登丹德洛的金杰内斯。”芙蒂微笑:“想不到吧?” “嚯!!”希奥大惊:“这个还真想不到!他实力这么强吗?”金杰内斯是格雷迪的老板,希奥听薪酬总监说过,那是个商业奇才,没想到还是一位高手。 “他?比普通百姓强一点,还不如受过训练的士兵。” “那为什么……” “他有钱啊~传说,他和一位南方沙漠里来的小国国王打赌比谁有钱,那国王用黄金修了一座美轮美奂的宫殿,比咱们住的这所酒店都大,”芙蒂坐在床边,用双手比了一个大大的动作:“里面的家具全部是黄金做成的,日……这个败家龟孙。” “果然豪奢,”希奥深以为然:“那,金杰是怎么赢的?” “那个地精,他找来四万五千个工人,花了一个多月挖了一个湖,很大很大很大的湖——”芙蒂站起来,扎撒着手臂在屋里跑了一圈:“然后融化同等体积的黄金,注满了那个湖。” “咝——”希奥倒抽一口凉气,小五万人挖一个多月的湖,那差不多是一个西湖的水量!一千三百多万立方米的黄金! “然后,他把那些黄金一分为二,一半送给那些工人,一半送给那位国王。”芙蒂继续爆猛料。 希奥眼珠子都瞪出眼眶,连抽凉气都办不到了,一千三百多万立方米的一半是六百多万立方,一立方米黄金大概不到二十吨,每个工人可以分到一百五十立方的黄金…… 这个金杰内斯,用一次打赌,随手制造出四万多个富可敌国的富豪。 即使在这个唯心主义的世界里,所有用于形容富有的词汇也都不足以描述出金杰的万一,因为他简直就是富有本身。 “那个国王羞愧地逃回了自己的国家,金杰面对面击败了他,所以,金杰的纹章上是一堆金币掩埋了一顶王冠,”芙蒂抬起手加重了语气:“注意!是正放的王冠,因为金杰声称,所有的国王都是他的王,所有的商人都是他的老板,所以,他击败的是自己的国王,所以,金杰的诸多头衔当中,有一个‘弑君者’的称号,但是这个‘弑君者’却一点也不讨人厌,毕竟这个世界上,谁会讨厌钱呢~” “如蒙不弃……希奥愿拜为……”希奥喃喃地说,然后就给了自己一巴掌,节操呢?礼义廉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