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远行而去。 另一边,骑马的影子一手握着银枪,在掌心中翻转后,对着后面骑马追来的几个人开枪。 很小的声音响起,第一枪就打中了,人从马背上栽倒。 追赶的人看着她手里的利器,一下就不再追了。 追了也无用,这只是保护目标的护卫而已,不是他们要杀的。 —— 另一边,司空弋收到消息时,面色也是有些不好。 段渐离和张汐音不能被杀,纵使知道他们本事大,不会轻易被杀死,却还是派了人出去。 明面上是去参与刺杀,实则是想办法把人救走。 十几匹马疾驰出了梁都,一路东南方去。 “王爷,他们还在追。” 马车的速度倒地不够快,这样下去,马儿跑死都逃不开他们的追杀。 就在这时,地上突然拉起一根麻绳,横档在官道上。 马撞上麻绳时脚上打滑摔倒,马车也跟着往侧边倒去。 段渐离将张汐音紧紧的抱在怀里,倒下时一手撑着地面,脑袋还是撞到了马车上。 嘭的很大一声。 停了下来,张汐音立刻看他。 “你的头如何了?” 段渐离:“无碍。” 他抱着张汐音从马车里出来,刀烈尺术他们已经去迎敌了,从两边有更多的黑衣人出来。 青天白日的,这些姜国的刺客当真是什么都不管了,只想着杀了他们。 段渐离护着张汐音,将冲向他们的刺客给斩杀了,动作干净利落。 直奔来来的刺客转眼就杀了许多,本以为这一波劫难过去时,密密麻麻的箭羽从林中射了出来。 段渐离当即抱着张汐音往倒下的马车躲去。 叮叮当当作响,马车被扎成刺猬。 张汐音听到段渐离发出一声梦想,可整个人都被搂在他的胸前,什么也看不到。 “夫君?”张汐音喊了声。 “没事,刀烈他们也都躲得很好。”段渐离说道。 张汐音点了点头,果然就不再出声了。 箭羽一波又一波,耳边只能听到刺入马车的声音。 过了好一会儿,终于安静下来了。 尺术刀烈四人也过来了。 “马都跑了。”尺术说道。 马是他们唯一的代步工具,没了马,只能徒步行走,到下一个地方才能骑马离开了。 段渐离问道:“他们怎么不来了?” “不知,林中没了箭,也没人再出来了。”刀烈说道。 好似一瞬间,原本追杀他们的人都消失了。 段渐离抱着张汐音起身,说道:“先离开这里再说。” 说话间,本就浅色的衣袍上看见大片的红,一支箭羽就挂在腿上。 张汐音惊呼道:“你果然中箭了。” 段渐离点头。 “是中箭了,小伤,先走。” 尺术抽出匕首削断了箭羽,刀烈过去弯腰。 “我来背王爷。” 段渐离趴了上去,一行人没有走官道,而是往林中小道去。 姹紫嫣红在后面跟着,将滴落的血迹擦掉。 走到林中深处,没人的地方才放段渐离下来。 张汐音已经拿了棉布条等物,开始动手帮他处理。 “这是姜国的三勾箭,刺入肉之后,箭头中会弹出三个倒钩,只要取出来,必定连肉带皮再受一次伤。”段渐离说道。 张汐音咬了咬唇,问道:“那我割开……” 话音刚落,段渐离已经一手抓着外面的箭枝,一咬牙用力。 箭直接从小腿中拔除,张汐音瞳孔紧缩,看着箭头上带出来的一小块血肉。 就这么硬生生的拔了出来,多疼啊。 可现在不是心疼的时候。 张汐音动作很迅速,取针,拔了一根头发缝针之后,上药包扎。 她的药很管用的,只是到底这么重的伤,再管用的药也许好好养着。 “得找马车。”张汐音说道。 尺术说道:“我和刀烈回一趟梁都,这是最近的,在梁都买两驾马车出来。” 两人当即就去了。 姹紫嫣红守在周围,警惕着还有没有刺客。 密林中。 两拨人对峙中,双方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势态。 “你们是何意思?这明明就是最好的机会。”姜国这边的很气恼的说道。 “他们如今在这里,也是拿到火炮图的最好机会,若是杀了,你们能从大誉那边得到火炮的图纸?”司空家的人问道。 这话倒是让姜国这边恼怒的情绪下去了许多。 是啊,人在大梁,若是能抓到人,审讯折腾下,定然能从其口中得到火炮制作之法。 思及此。 姜国的人也冷静下来。 “可如今人跑了,你们这般拦着我们,不就是让他们跑了?” “便是跑了又如何?这是大梁,要想离开少不得也要一个月的时间,有的是办法抓住他们。”司空家的人说着,冷冷的睨着面前的人,嗤声道:“可这里就是我们的地盘,你们出手,那我们就不乐意了。” 便是他们没有跟大誉的人合作,便是还受制于姜国人,却也容不得他们这样放肆。 是当真把大梁当成他们的地盘了? 姜国人一愣,沉声说道:“我们两国之间,还说这些?” “呵!”司空家的笑了。 他冷声道:“若是不说这些,你们便将解药拿来,如此挟制于我们,还说这么冠冕堂皇的花,也亏说得出口。” 姜国的人还想反驳,可转念一想。 这大梁帝命都攥在他们姜国的手里,便是让大梁的人抓到了他们先拿到图纸又如何?到头来,还不是要乖乖的双手奉上。 “既如此,那你们最好抓住,拿到图纸。”姜国人冷声说道。 “这就不归你们管了。”司空家的人也回道。 —— 张汐音坐在一旁许久没说话,段渐离靠着她的肩膀,唇色有些苍白。 看她不语,问道:“怎了?不开心了?” “你受伤了,我能开心啊?”张汐音说道。 段渐离笑了笑。 “我身上的伤你……”话一顿,他看了眼不远处把守的姹紫嫣红,低声些继续说道:“我身上的伤疤有多少你都是看过的,这么多年过来了,不妨事。” 张汐音看他,摇头:“说的总是轻巧的,可到底是生死一线中求生而活。” 谁又愿意这般历经生死呢,总归都是向往和平的,只是没有办法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