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者只僵持一个呼吸,南无乡将紫霄剑往上一挑,雷光错开火柱,猝不及防的喷到妖云上,那火柱同样闪击下来。 南无乡做的是个险招,可毕竟做了准备,且雷光的速度比火光要快,所以雷霆先打在妖云上,占了些便宜。 五雷天心诀是最克妖族的功法,鳞皇虽然不怕,为他助战的妖王们却怕。这些妖王虽怕,却还能克制本性,那些妖将之类的却不能,更不用说那些大妖小妖,以及全凭本性的妖兽了。 这一道雷霆落在妖云上,险将阵势打散,鳞皇只好收了神通,重新聚结大阵。只一点儿余火因失了抵挡而落下来,被南无乡从眼睛里射出的火光给挡住了。 这时候灵觉一闪,南无乡连忙迈动蛟龙步,跨出百丈距离。看原处,却是一柄钢叉掷下来,险些把他刺中。 “哎呀!”又听蛾皇抱怨说,“万法印丢就丢了,你怎么把蛟龙步也被他学去了!” “哈哈!”南无乡脱口大笑,声遏流云,“岂止蛟龙步,这次斗过之后,他还要把金蛟剑也给我呢!” “住口!” 他两个有问有答的,更激怒了鳞皇,只听妖云中一声咆哮,竟将妖云震得滚动不已。云中蛟影盘旋,也不知腾挪了多少次,终见一只蛟爪攥着金蛟剑,从妖云中划出来。 一道剑光如龙斩下! 南无乡松开万法印,又将碎星抽出来,迎着这道龙形剑光便丢了出去! 鳞皇尤其忌惮碎星剑,看南无乡收起此剑才放下戒备。见此剑又出,自然仔细打量,见上面分明有那十九枚闪光的符文。知道中了诱战之计,便不想交锋。 可撒出去的剑光哪是容易收回的?眼见碎星斩在金蛟剑气上,当场爆发出来。 爆发之中,他的金蛟剑气完全被湮灭,碎星剑也向下跌回,却有十几道剑环从交击处跳起,毫无规律的崩开。虽说全无规律,但在南无乡尽量控制下,大半的剑环都崩向鳞皇驾驭的妖云这边。 “不要挡!”慌忙中鳞皇只来得及提醒一句。 可剑环迸射只在眨眼之间,他的话未落,剑环就已经落在妖云上。有的一触妖云便当场炸开,散做万千剑气;有的却似个无底洞,鲸吸牛饮般将附近的妖云吸入环中;更有几枚崩入云中。 那落入妖云中的几枚,晚些的,阵内妖族听了鳞皇的命令没有抵挡,直接射穿妖云而出。也有早些的,阵内妖族没有反应过来,用宝物去挡时,将剑环震散做一团剑气,就在妖云中发作起来。 因被妖云笼着,也不知死伤多少,只见妖云上下了一场血雨,将才烧得焦黑的大地又染成红色。 南无乡在掷出宝剑后,便祭出七窍塔,罩在头顶上,先用一团金光护住了自己。 鳞皇确定了这一剑的威力,也就确定了南无乡必要虚弱一会儿才行。想乘机占些便宜,却见七窍塔护得周密,气得又发一声咆哮。收了招式,重新稳定阵势。 “鳞皇,你似乎忌惮这尊七层的金塔。”蛾皇那边黄风卷动,见状也停了一停。 “有昊天塔小半儿的威力,不然你以为我怎会失去金蛟宝甲。”鳞皇回答说。 “昊天塔小半的威力,这还真是一件棘手的事情。他是怎么得到这件宝物的?”蛾皇反问说。 “你可以问问妖皇,是怎么把昊天塔的小半儿威力传给他的。”这却是鳞皇对蛟龙步的回应了。 蛾皇听出弦外之意,没有加以理会,又问道:“这就是他全部的本事了么?” “他还会羽皇的身法,等遇着羽皇时,你也可以问问他,怎么将自家的步法传了出去。他还能操纵一道血色的匹练,似是剑气,又无法确定,能吸**血,让我吃了一个大亏。” “还真是一个难缠的对手,幸亏打开天门不久,若是修成了领域,就算你我联手,也围不住他了。” 南无乡听他提到领域,就一阵头疼。 果然话落便见蛾皇将狂风都聚成一股,化作一根通天彻地的风沙柱,浮光幻影的往外一散,便一分为八,将他围在当中了! 再看周围,已是一片彻底的风沙之境,在四面八个方向上各有一根风柱。 在领域之外,蛾皇不过是南无乡原身的一半高矮,在这方领域之内,却比南无乡的法身还高出一头,骑在一只生有戟状独角的巨型甲虫上,依然持着那根钢叉。在其身后,是一团黄蒙蒙的狂风,里面是各样凶虫的影子。 鳞皇带着那伙绒族,也出现在他的身后。 在领域之中,法则受到的影响极大,南无乡又试图以万法印征调天地之力,效果竟只剩原本的两成。好在此印镇压法则的能力仍在,让他多了几分底气。 十个呼吸的时间一过,他便将七窍塔幻作三寸大小,从头顶上摘下来,改摆在肩头。将紫霄剑一举,电光闪闪;万法印一举,灵气垂悬;双翅舒张,夹风带火。举着紫霄剑,双翅一扇的迎着蛾皇而去! 这处领域是蛾皇的,蛾皇自然如鱼得水,必须盯得紧些,以免落入被动。至于鳞皇,与他一样在旁人的领域中,未必能放开手脚,分心应付便好。 领域内,蛾皇那柄短叉也变做巨叉,三股刃上,有风,有沙,有火,互相助涨威能,光芒窜出数丈之长,望着南无乡不刺反拍。 巨叉离自己还有数丈,滚烫的风沙已经先一步着身,打在南无乡身上,却只见一股火苗从他的毛孔里往外窜,将被火锻作通红的沙粒全都格在外边,没一粒能挨着皮肉。 等巨叉要落下来时,他先用紫霄挡开,跟着闪动双翅,迈开双步,绕开蛾皇,又奔着他身后那团妖风去了。 原来南无乡知道,在领域中打死蛾皇难如登天,纵然将其战败了,也不过博得一些没用的威名,不如把妖风中的妖王多打死几个实在。 他用了蛟龙步,速度极快,又用了凤凰游,让人难辨真假。蛾皇用钢叉将身前的影子戳破,要去缠斗他时,他已经进了那团妖风跟前。 这让蛾皇一慌。 现在他不在阵势中,余下的妖王虽然结成一气,从威势上与一个先天差不多,可攻击力却还无法与他相比。 他打南无乡一下,南无乡连眼都不眨,若被南无乡冲入妖阵中,这些妖王可完全没有奈何他的办法,只能被他见一个杀一个。 妖风中的妖王也意识到这个问题,慌忙中带着阵中妖族,将数不清的法宝从妖风里掷出来。这些法宝以兵刃形状的居多,刀枪剑戟,各样式的都有,加在一起不下百件。 面对如此多的法宝,南无乡一时不能尽悉他们的神通,自然不敢硬接。用万法印晃出一道金光,朝这些法宝一照,其中九成五的法宝都被影响,有的被当场定住,有的干脆散了神通,还有的互相碰撞,只有七八件依然斩来。 南无乡见之暗喜,催动肩上的七窍塔,先放一股强光,将这几件不怕万法印的宝物收了。 再想去收其余的宝物时,有大半都被妖风摄了回去,只抢来五六十件。又想冲入云中,却听见罡风飕飕响动。 原来蛾皇心疼这些属下,将天边那八根风柱引了一根过来。 那八根风柱看着似在天尽头一样,可过来却只在一瞬。南无乡猝不及防的被卷在风里,仗着双翅勉强在风中维持平衡,却也是要沉不能沉,要脱不能脱。 罡风快的像利刃,寒光闪闪,沙粒大的如石块,棱角分明,虽伤不了人,但也刮得南无乡生疼。 鳞皇见状转动内丹,身骨暴涨一截,尾尖上长出一团红毛,炸开后就像个火锤一般,身子一摆,就往南无乡身上锤了一下! 南无乡陷在风中,冷不防的被抽了一下,顿时身飞十丈远,嘴角溢出一丝金黄血液。 还想借这股力道脱出风柱,却又见一柄钢叉刺向胸膛。横翅要躲,却不能动,只好用翅膀遮了一下,结果左翅上被扎了三个窟窿。 如此连平衡也不能保持,人在风中一滚,又有一只虎爪印和一道风刃先后落在身上。这却是妖云中的绒族,与妖风中的昆族的攻击。因结合万妖之力,也能媲美先天威力。 “这风有古怪,凡是打在风柱上的攻击,最后都落在你身上了,连瞄都不用。无论用什么方法,都必须先挣脱风柱才行。”金道人忽然提醒道。 南无乡已经挨了四下,自然也认清了局面。不顾一切的运转法力,将紫霄剑催得闪亮,一道雷霆从剑上迸出,闪出的电光果然破开风柱。 他能身剑合一,又会雷遁之术,雷霆破除了风柱,他也就跟着出来了。 “既然你怕风,那还是进去吧!” 南无乡才站稳身形,就见蛾皇挡在他前面,伸手往左后方一抓,还如前次那般,西南方向那根看着远在天边的风柱,立马出现在跟前,向他卷来。 这让他有些慌,就往后退走。却也有鳞皇挡路,并且东北方向的风柱也移到近前。想要侧身避过,又被妖风挡住,并那西北方向的风柱也移到近前。 再要避开时,又被妖云挡了一下,他想干脆就冲进妖云中,可那三根风柱已经齐至,竟攒簇在一起,简直有掀天揭地之势,又把他困在风中! “诸位运转神通,一劳永逸了吧!” 鳞皇说着,猛吸了一口气,腹内红光璀璨,一身红鳞片就像裂开一样,裂缝处都是火焰一样的颜色,异状渐渐上行,直到连胸、颈甚至口里都闪出火光才罢了。 “我看可以。” 蛾皇将双手一撮,分开时左手上就多了一个气团。气团不过鸡蛋大小,但里面充满了似刀似剑的乱刃,传出阵阵噼噼啪啪的乱砍声。 妖云中现出数只妖兽凶影,如狼、虎、兕、猿等物,各运神通。妖风中竖起螳螂、飞蛾、黄蜂之类,六足如刀,血口如盆,细尾如针。有的还有法宝,就举起了法宝,有的没了法宝,就运起一门神通。 只等三股风合为一股,便一股脑的把本事丢入风中。 领域之外,古玄虚眼见支撑蛾皇领域的八根风柱只剩四根,知道里面已经战到极致,不禁摇摇头,不紧不慢的解开了手里捧着的剑袋。 他的剑袋却与旁人不同。如南无乡的剑袋,都是袋口那边是剑柄,方便解开后拔剑。 他这口剑却无鞘,剑袋解开后露出一段紫金色的剑尖。太阳已经看不见,却还有一团红彤彤的余晖,就闪着火云的光芒。 他依然将剑连着剑袋托捧在手里,将剑尖一头搭在肩上。 忽然从西北方向压上来一股阴云,回头看去,却是一股妖风与一股阴风争斗着来到附近。妖风以龙天为首,是海族的人马。那阴风却只一人,是摇开了九幽幡的幕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