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张婶出差，我到你们家蹭几天饭。”张叔到这儿吃饭一点儿也不奇怪。　　 李理有些拘谨，端着水杯喝水，余光看着孔芷熙，穿着夏天的校裤，短袖白t，头发随意挽起，还是一朵山茶花。看着她，他的腿又不疼了，原本因为案子的事，沉重的心情也变得舒缓起来。　　 两人正说着，孔芷婷打开房门回来了。看到李理有些惊讶，在玄关换鞋，问道：“李队，你怎么也在这儿？”　　 张叔喝着茶，茶几上的零嘴都被孔芷熙吃的差不多了。孔建平端着菜出来放到餐桌上，对着孔芷婷说：“正好，洗洗手准备吃饭吧。”　　 李理回复她：“有个人跟孔所了解一下，过来问问。”　　 “哦哦，姐，新疆玩的怎么样？”孔芷婷换好鞋往卫生间走去，又问自家姐姐。　　 张叔凑到孔芷熙身边问：“去新疆啦？”　　 孔芷熙费劲地掰着碧根果，漫不经心地点点头：“是啊，新疆可好玩了。”李理从她手里拿过碧根果，掰碎递给她。　　 她明显愣住了，看着手里的果肉，愣住几秒后说：“谢谢。”　　 “新疆紫外线很大吧？”他看着她把手里的果肉一股脑倒进嘴里，微微扬了下嘴角。　　 “有点，白天时间长。”吃完零嘴，她去洗手，坐到餐桌上招呼张叔吃饭，跟孔芷婷说：“你这到市局以后怎么比你爸还忙？”　　 “我初来乍到，不得好好表现吗？张叔，小舟最近怎么样？好久没见着他，忙什么呢？”孔芷婷拿着碗到厨房盛饭。　　 “他上学，而且你姐在这儿，他也不敢来，就他那点零花钱，全输给你姐买炸鸡买奶茶了。”张叔接过她盛的饭，准备吃饭。　　 孔建平也招呼李理吃饭，几人坐在饭桌上一块儿吃饭。“他那也是愿赌服输，怎么就不敢来啊？读的什么专业啊？”孔芷熙坐在张叔身边，边吃边说。　　 李理坐在她对面，听着她与其他人的话，留意她喜欢的菜式。　　 “系统集成，说是什么技术，我也不懂。”张叔搭话。“李队，你们刑警队案子不少吧？”这个张叔以前也是从刑警调到的派出所，对于查案有些经验。　　 “嗯，压着不少案子。”吃饭前他跟这个张叔聊起不少以前的大案。　　 “李队，你工作应该很忙吧，家里人不担心啊？”这个孔建平有意撮合他跟芷婷，想问问他家里的情况。　　 “我是外地的，爸妈在临州做生意，就是怕他们担心才考到这边来的。”他像一个刚毕业的小伙子面对面试官。　　 孔母说：“这些菜还吃的惯吗？要是喜欢以后可以常来。”　　 “吃的惯，听说阿姨是人民医院的心理医生？”　　 “对，你们经常有同事到我那儿挂号看病。”　　 “阿姨也算是上得厅堂，下的厨房了。”　　 “嗨，这都是她爸做的，我也就会做些小菜。小李结婚了吗？”孔母被他说的有些心花怒放。　　 李理下意识地看着正在认真干饭的孔芷熙说：“没呢，工作忙，刑警队里也没几个女的。”　　 “妈，你又来了。现在是什么人的婚事你都要管上一管，年轻人有年轻人的爱好，你老是管这些，是不是也应该看看心理医生啊？”孔芷熙听到这个话题有些敏感。　　 “你以为人人跟你一样啊！吊儿郎当地，工作也不好好干，说去玩就去玩，有家也不好好回。”孔建平现在是看见这个女儿就生气。　　 “啊，是是是，我吊儿郎当，干什么都不行。”她不想跟自己老爸吵，更何况当着外人的面。　　 吃完饭，孔芷熙跟自己妹妹在厨房里洗碗，眉飞色舞地说起自己在新疆旅游的事。李理本想去帮忙，被孔建平拦下来，三个男人聊起案子的事，他的腿又开始疼起来。洗完碗，孔芷熙在房间里换了一套衣服，把行李箱从房间里推出来，背上背包准备回她的出租小屋。　　 “你不在家住啊？”孔母看她这举动，看来是一个晚上也待不住。　　 “不了，明天还得上班呢，在家住，明天赶不上。”她在玄关处换鞋。　　 李理主动请缨，站起来说：“去哪儿？我送你。”　　 孔芷婷也从房间里出来，对着众人说：“我送就行，你们坐，张叔我们俩就不送你了，李队，你自便吧，我先送我姐。”　　 孔建平叹气，这个大女儿真是越来越不像话，有家不住，非得自己租房住，每回回来两人都得吵一架。　　 李理听她这么一说，心里莫名失落，腿又开始疼起来。　　 从孔所家里出来他回到队里，翻出孔芷熙的档案，这个女孩好像对他的旧伤有疗愈的作用，看到她，他身上的伤好像都好了。　　 用手机加她的微信，查不到微信号。他笑笑，觉得自己可能是发什么神经，这应该只是某种巧合，没什么直接联系。　　 傅严成功混进赵家的公司，时不时会给李理一些线索，作用不大。他们约见面的地方不一定，都是临时决定。　　 一年后，孔芷熙还是从游戏公司辞职，考了公务员，成了派出所的一个民警，初次报道，费所看着她的档案，安排老刘当她的师父。　　 老刘带着她第一次出警，是个家庭纠纷，儿子回家找老母亲要钱，老母亲不愿意给，两人吵起来，邻居报的警。　　 这个儿子也忒不是人，快三十岁的年纪，也不说出去找个工作，有钱就出去赌，没钱就回家啃老，不给钱还骂得很难听。　　 这儿子骂得不过瘾，动手打了他妈，孔芷熙看不下去，动手甩了他一巴掌，人是老实了，事后她就收到投诉。　　 费所把两人叫到办公室，气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狠拍一下桌子，指着老刘问：“你怎么带的人？”　　 老刘低着头不说话，孔芷熙没觉得自己哪儿做错了，开口辩解：“他先动的手。”师父拍拍她的手，示意她闭嘴。费所更生气，指着她的鼻子骂：“你放什么屁！人家跟你动手了吗？用你替人家出气！”　　 “没有。”她小声地嗫嚅，“那我也不能看着他对一个老人下手啊。”　　 “就你是正义使者啊！全世界就你能耐！两人都写份检讨上来。”费所摆摆手，让两人出去，孔芷熙还想辩解两句，老刘把她拉出办公室。　　 “师父，我没觉得这事有什么问题……”办公室走廊里，师徒俩一前一后地走着。“你行了啊，警察打人可大可小，叫你写检讨都算轻的，别在这儿不依不饶的。”老刘没拦住她就算了，这会儿还得跟着一块儿写检讨。　　 孔芷婷在学校时就是个好学生，到市局以后在她师父的带领下也进步很快，李理拿尸检报告时基本都是跟她联系，两人偶尔闲聊他会问起她姐。　　 多次接触下，李理成功看到她姐的qq号，他没加，只是看看她空间里的照片，一些大学生活的片段，还有一些旅游的风景，从她的文字里看得出来，旅游期间是她最开心的时候。　　 她与孔所之间好像有些矛盾，说说里有些言语写着什么老条子之类的。　　 费所看着刑警队的借调请求，有些为难，这一借就是半年，本来所里的人就不够，还得往刑警队里派人干些无关紧要的文员工作。　　 老刘推门而入，把检讨交到他桌面上，说：“费所，这是我跟小孔的检讨，您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费所看着两人的检讨，想起什么，开口问：“老刘，你说把小孔借调到刑警大队锻炼锻炼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