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替她出气
秦婳本想说她没男朋友,话到嘴边,临时换了个说辞, “他是挺忙的。” 江景初心脏猛地一缩,觉得自己真他妈犯贱,上赶着找虐。 “姓温的呢?当初不是打得挺火热,我还以为你们会走到最后。” 秦婳一愣,心道昨天在电梯,他到底是误会自己跟客户的关系了。 想了想,也懒得专门解释, “任何人都不能保证,跟谁才能真正走到最后。” 这句话不光回答了江景初的问题,同样影射了他们两人的曾经。 两人同时沉默,车内一时无话。 半晌后,江景初眼睛扫过她瑟瑟发抖的肩膀,以及冻到发乌的嘴唇,还是忍不住开口, “矫情什么?没人用过,上周才买的新的。” 江景初自己都不想承认,隔了这么多年,他竟还能清晰的记得她所有的习惯。 秦婳有轻度洁癖,类似毛巾,衣物之类的,从来不跟任何人共用。 记得曾经两人有一次在他家弄得太疯,衣服都糟蹋的没眼看,等待商场送衣服上门的间隙,江景初让她先穿自己的衣服将就会儿,结果她非不愿意,愣是光着身子在洗手间坐了半小时。 从那以后,他就养成了习惯,不论车上还是家里,随时都备着她的私人物品。 这么多年,也一直没有变过。 高斐委实有点看不清自家Boss跟后面这个女人的关系。 说熟吧,两人见面连最基本的寒暄都没有。 说不熟吧,女人居然还敢跟江总甩脸子,试问整个北城,有哪个女人见着江总能不温言软语地哄着? 然而,最最奇葩的是,他家这个从来不近女色,号称冷面阎王的江总,居然还真就受着了! 不由多看了女人两眼,看着女人明显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高斐灵机一动, “确实没人用过,我可以作证,江总这辆车从来不载别人。” 江景初没想到高斐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刚想骂他一句“多嘴”,眼角瞥见旁边的女人动了动,刚刚还被她嫌弃着的披肩顷刻间已经落在纤薄的肩膀上了。 心里一阵不爽,什么时候他说的话居然比不上一个外人可信了? 秦婳围上披肩后,整个人才回了温,瞥了眼置物盒上那个印着跟她手里相同字样的药袋子,不咸不淡问了句。 “你也去医院了?” 江景初“嗯”了一声,没将自己昨晚半夜过来输水的事说给她听。 倒是秦婳自己眼尖,看见药盒上几个治疗胃病的药名,眉心微不可见的蹙了蹙。 江景初有胃病这件事她从前就知道,都是以前当二世祖时养成的一些坏习惯,没事儿时,总跟韩羡几人凑一堆喝酒,半夜疼醒了,就来折腾她。 为这事儿,秦婳不知说过江景初多少回,也为他学过很多养胃的膳食,每次他都笑嘻嘻地喝光,还不忘笑话她是狗都嫌弃的厨艺。 但那个时候,江景初的胃病还没严重到需要吃药的地步。 秦婳不知道这几年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想了想,多嘴问了句, “应酬很多?” 江景初正在走神,一时没明白秦婳问话的用意,条件反射回了句, “不多。” 不多? 那就是自己造的,该。 秦婳收起短暂的同情心,别开眼睛看向窗外。 那倔强僵直的背影,江景初莫名觉得,她就是在生闷气。 他疑惑地皱起眉头,感到莫名其妙。 自己费时又费力的送她回家,还好心借了披肩给她,合着她还不高兴了? 接下来的路程,两人赌气一般,各自占据座位一边,气压低得可怕。 高斐不敢在这当口触霉头,纠结了半天,才低声询问了秦婳的住址。 秦婳随口报了一个小区名,江景初一听,居然不是恒丰嘉苑,这样看来,她跟那不靠谱的男朋友暂时还没同居。 心里顿时又感觉舒坦不少。 车子七弯八拐,最后绕到了一个稍显老旧的小区门口。 江景初扫了眼周围的环境,眸中闪过一丝阴霾,语带嘲讽, “他自己住这么好的房子,就把你安顿在这?” 秦婳正吃力地单脚跳下车,闻言,不悦地看了江景初一眼, “住这怎么了?谁规定谈恋爱就非得跟男朋友住一起?” 这话很明显就是在阴阳江景初了。 当初两人刚确定关系,江景初就迫不及待地要把秦婳弄到自己家住,秦婳不同意,他就又是威胁又是耍赖,还大言不惭地抱着秦婳给她洗脑, “不想住一起的情侣一定不是真情侣。” 后来,秦婳在每个被他磋磨醒来的夜晚,都会悔不当初,恨自己耳根子太软,上了江景初的贼船。 江景初被噎得不轻,缓过来的时候,秦婳已经跳着走远。 看着她那跟当年离开时一样决绝的背影,江景初感觉苦涩从胸腔一直蔓延到了喉头。 她到底有多后悔当初跟他在一起。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秦婳都没有再见过江景初。 客户的平面设计图基本已经确定好,接下来就是更完善的360VR全景。 期间忙里偷闲,她还辗转看了几家幼儿园,环境好的,跟她住的地方比较远,隔得近的,对接的小学又不能另她特别满意。 周甜甜陪着她跑了小半天,看着她事无巨细,样样考虑周全的样子,一阵感慨。 “说实话,我真还挺佩服你的,当初还上着学呢,怎么就敢一个人独自生下孩子的!” 秦婳笑了笑, “一腔孤勇吧。” 其实不是,当初发现自己怀孕时,她还挺惨的,母亲跟自己脱离关系,奶奶去世,跟江景初也闹到了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 独自站在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时,感觉心都是空的,就连活着都已经没了盼头。 可以说,正因为有了这个孩子,才能支撑她一直走到现在。 “那你觉得真能一辈子瞒着他?” “为什么不行。” 秦婳敛眉,头顶的灯光在她发頂打上一圈淡黄的光晕。 “他都已经要结婚了,很快也会有自己的孩子,我们之间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周甜甜心里涌上一股密密的涩意,私心真替秦婳感到不值,明明一直以来受委屈的是她,偏偏在外人眼中,还要落下一个朝三暮四的骂名。 周甜甜心疼的抱了抱秦婳, “你放心,你闺女就是我闺女,等她回国,我跟你一块儿照顾她!” 江景初此时正在一个商业酒局上, 满桌子的菜他一口没动,静静看着对面的男人跟女人调情。 或许是他目光太过直接,对面的男人愣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俯身凑到身边的女人耳边说了句什么。 女人妩媚的桃花眼微微一翘,扭着蜂腰翘臀走到江景初身边,语气娇媚, “江总,一个人多无聊啊,有没有荣幸跟您喝杯酒?” 江景初头不抬眼不睁,冷冷吐出两个字, “走开。” 女人没想到出身未捷身先死,楞了下,又锲而不舍地往前一步,大胸都快蹭到江景初的胳膊上, “给个面子嘛,就喝一杯好不好?” 江景初吸了口气,淬了冰的眸子淡淡扫了女人一眼, “说了不喝,听不懂人话?” 江景初在外人面前一向不苟言笑,平日里站那里不动,气场就很强大,如今沾了火气,更是带着浓浓的威压。 女人才什么段位,当下吓得噤声,惨白着一张脸不知该如何是好。 席上众人也后知后觉感觉到了江景初的不对劲,有眼力的,冲着桌上剩下了的几个女人挥了挥手,一群女人迅速鱼贯而出。 江景初身上的寒意这才淡了些许,双手交叠搭在桌上,整个人懒懒地靠着椅背, “冒昧问一句,邹总有女朋友没?” 邹世凯正是刚才那个被江景初盯着的男人,闻言一愣,一时不明白江景初话里的意思,但又不敢不回答。 “有的。” 江景初冷笑一声, “看来家花不如野花香啊,家里都有现成的,还在外边不安分。” 缓缓站起身掸了掸裤子上的折痕,江景初薄唇微掀, “江氏立足北城百年,一向以诚信为根本,从来不跟人品有问题的人合作,邹总这样的,还是另择良木吧。” 话毕,转身,毫不犹豫地提步离开,留下邹世凯一帮人集体懵逼。 不是,谈个女朋友而已,又还没结婚,再说了,男人嘛,就算结婚了,出来应酬也不是很正常? 怎么就上纲上线到把一个上亿的合同说取消就取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