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一场误会
听到秦婳这样肯定的回答,江景初自嘲地点了点头。 亏他一厢情愿给她出气,又请私人侦探帮她调查证据,没想到,人家根本就不在乎。 “很好,出国几年别的本事没见长,玩儿得倒挺花,都能接受N女共侍一夫了?” 这话说得太难听。 绕是此时的秦婳仍旧一头雾水,闻言也不禁大为光火。 “你在胡说什么?” 江景初冷嗤一声,手指忽然捏住秦婳的下巴,带着冷松香的拇指指腹轻佻地摩挲着秦婳饱满的唇线。 秦婳瞳孔微缩,被禁锢着的嘴唇忍不住轻颤,仿佛一朵吸满了露水的花,在风中簌簌摇摆。 江景初喉结滚了滚,真的想狠狠吻上去。 但目光不慎扫过她眉尾间的那一条淡淡的疤痕时,他瞳孔一颤,捏着秦婳下巴的手指也控制不住地收紧。 秦婳痛得“唔”了一声,两道秀气的眉毛拧成一道结,一把打开江景初的手, “你干嘛!” 江景初扫了眼她下颌上清晰地几道指痕,心里闪过一丝自恼,别开目光。 “这么不挑,也不怕染病。” “江景初!” 秦婳实在被气狠了,恼羞成怒下,一张俏脸瞬间涨得通红。 她尤不解气,恶狠狠推开江景初, “你才染病,你全家都染病!” 说完,撞开江景初,疾步走了出去。 江景初身体微微晃了晃,就她那点力道,撞在他身上跟小猫挠痒差不多。 但如果仔细看,就能发现他垂在两侧的手指肉眼可见地颤抖着。 他知道那次失了手,当时鲜血顺着秦婳额头往下淌的画面至今想起仍旧触目惊心。 到底是留下了疤。 江景初此刻只想抽支烟冷静下,但打火机点了几次都没点燃。 他一怒之下将烟一把折断,连同打火机一道丢进了垃圾桶,心里这才舒坦一点。 邹世凯中途本就是从应酬中抽了一点时间出来跟秦婳见面。 结束后,又回了包间,此时刚好过来上洗手间。 看到洗手间门口站着的江景初,眼睛一亮。 “江总!” 江景初正倚着墙壁发呆,听到声音,不耐烦地掀开眼皮。 邹世凯大步往前走了几步。 自上次无形中得罪江景初,被撂了单子后,去江氏找过江景初几次,连电梯都没让上。 面对董事会层层施压,这段时间,他正到处找人托关系,看能不能找到可以转圜的方法。 没想到今天居然在这里偶遇本尊。 “江总,能不能耽误您五分钟?” 江景初在看到来人是邹世凯后,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又像是被一股无名火点燃。 他捏了捏眉心,眼底显而易见的不耐烦。 “我以为之前跟邹总说得已经够清楚了。” 邹世凯面色有些尴尬,但想到董事会那群老头,唯有厚着脸皮。 “抱歉江总,我知道这样打扰你很不适合,但兴华湾那个项目前前后后耗费了太多人的心力,如果仅仅因为我个人的因素导致合作不能继续,这对那些为此项目辛苦付出的人并不公平。” 江景初冷嗤一声,似乎对他说的这些根本不在意。 懒洋洋地站直身体,眼神轻蔑地扫了眼邹世凯。 “所以说,你为什么不能约束自己的言行?” 邹世凯内心一万头草泥马集体奔过。 整个北城都知道江家太子爷性情多变,但也没人告诉他,多变到变态啊! 他只不过是跟公关小姐聊聊天,还是在正经商业酒局上,怎么就犯了他家的王法? 但谁让人家是太子爷呢,就算再来十个这样的他,也不敢轻易在江景初面前叫嚣。 此时此刻,邹世凯唯有深深吸了口气, “我知道自己有问题,但我也是有苦衷的。” “苦衷?” 江景初低沉的嗓音微微上扬,似乎终于听到了一句感兴趣的。 邹世凯顿了顿,面上浮现一抹尴尬。 “虽然我是有女朋友,但她长年在国外,并不怎么回来,您也是男人,应该理解有时候,某些方面的需求吧。” 长年在国外? 并不怎么回来? 江景初脑海里有什么一闪而过,快到他来不及抓住,下意识说道, “不对吧,刚才我还看到你跟你女朋友在一起用餐。” 邹世凯闻言一愣,反应了两秒才想起来什么, “您说秦小姐?不,她不是我女朋友,只是一位室内设计师。” “室内设计师?” 江景初在听到这几个字时,眼神明显浮现出一抹异样。 邹世凯本就精明,此时一看到江景初的表情,猜测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忙不迭跟着解释。 “没错,前不久我刚回国,打算将空置许久的房子重新装修一下,经朋友介绍,这才找到秦小姐。” 像是生怕江景初不相信,他连忙翻出手机,将两人近段期间的微信调给他看。 “算上今天,我们统共才见了两次,其他时间,都是在通过微信联系。” 江景初扫了一眼,上面的确都是一些再正常不过的工作沟通。 再回想起这些日子跟秦婳的每次对话,的确,她好像从来都没有说过她男朋友是邹世凯。 一切都是他自己对号入座。 想明白的江景初愣了半晌,忽地自嘲一笑, 宁愿让自己误会她有男朋友,也不愿跟他有任何瓜葛。 秦婳,你就这么害怕我会再黏上你? 季静雅感觉江景初去了趟洗手间出来,情绪就变得特别不好。 上车后,跟司机吩咐了声先送她回家,便一直阖着眼,仰靠在座椅上,眉头紧蹙。 季静雅坐在江景初旁边,感觉他周身散发出一种冷淡到极致的气息,似乎又回到了三年前他们第一次见面的那天。 那是一个阴雨连绵的早上。 季静雅刚上班,换好工作服,江景初便敲门进来了。 他与生俱来的气场一进门就吸引了季静雅的注意。 不待她开口,就径直坐在了问诊倚上,姿态慵懒的靠着椅背,用这种冷淡到极致的语气对她说, “医生,听说你很厉害,知道怎么忘掉一个人吗?” 季静雅问诊过太多心理有问题的病患,却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开场白。 直觉这个人可能遇到了什么难以逾越的心理障碍。 季静雅笑着坐到他对面。 “可以跟我说说你想忘掉的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江景初闻言,眼皮半耷拉着,让人看不透他眸中的情绪,半晌,才说了一句。 “一个让我又爱又恨的女人。” “具体呢?” 季静雅循循善诱,作为心理医生,了解患者病灶是最基本的。 “比如,你爱她哪些地方,又为什么恨她。” 江景初皱眉,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季静雅。 “这些问题跟我的诉求有关系吗?” “你们心理医生不是都会催眠?如果催眠能让我把她忘记,那我想接受这种治疗。” 季静雅笑了下,对他的质疑并不感到生气。 “理论上说,是可以的,但只是暂时忘记,梦醒后,这个人还是会存在于你的记忆中。” 江景初点了点头,似乎早有预料。 “这样就很好,我只想睡一个没有她在梦里的好觉。” 回忆到这里,刚好到了季家门口。 司机绕过来替她拉开车门,季静雅手扶在车门上,回头看了眼仍旧闭着眼睛的江景初, “你好久没去过我办公室了,什么时候过去坐坐?” 这是两人心照不宣的秘密。 江景初前两年每次睡眠不好,或者情绪不佳时都会到季静雅办公室,有时候被她催眠,在她办公室睡上半天,有时候只是单纯跟她聊聊天。 近一年来,他的睡眠跟情绪调节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善,但没想到,随着秦婳的回国,又开始频频失控。 季静雅到底是心理医生,眼睛毒,一下就看出了他的异常。 江景初闻言,眼珠子动了动。 “过几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