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不少人露出同情，话锋也渐渐转了向。　　 “小姑娘真可怜，年纪轻轻，前途尽毁。竟然有人还当众爆料，真不是个东西。”　　 “报考什么学校是人家的自由，管得着么！如果我成绩这么好，我也想搏一下的。说不定星联破格录取了呢。”　　 “我觉得星联的审核流程也有问题，肯定有漏洞，不然怎么会审核通过呢？如今的管理这么严格，根本不可能数据作假。”　　 沈谨的脸黑沉如墨，指甲狠狠掐着掌心，瞪着台上一脸无辜相的人。　　 装！　　 又是这样！　　 每次这个贱人露出这样的表情，所有老师、同学和家长，甚至连自己的父亲也会偏向她！　　 沈谨决定一不做二不休，“你说不出口，是因为这些都是你咎由自取！你趁着你妈妈重伤之时，不顾她的死活，强行契约她的宠兽。可那只宠兽未解除契约，所以才会导致你脑域崩溃。”　　 纳娅原本通红的脸，刷一下白了。　　 这个该死的贱人！怎么敢！　　 九游为了保护纳娅的魂魄，从不侵入她的记忆，家里的东西也不会乱翻。　　 因此，她并不了解小丫头的过往。　　 此时感受到小丫头翻涌到想杀人的情绪，有点诧异。　　 这么快，恨意就超过了轻生的念头？！　　 看来自己放她出来是对的。　　 九游再次为自己点了个赞。　　 这些也只是一瞬的事，而台下的沈谨还在继续，目光和语气里都含着毒，“你妈妈重伤也是因为你！是你逼她闯原生秘境，为你寻找一只能契约的强大野生宠兽。”　　 纳娅的指甲同样死死掐进肉里，几次想反驳，却因没调整好思路而忍耐。　　 不能急，这种贱人很容易对付，给她致命一击就什么都解决了！　　 沈谨还在语速飞快地说：“你妈妈受重创后，没有得到全力救治，最终变成了植物人！”　　 纳娅已想好了对策，努力张大眼睛，泪水一滴一滴滑落，显得那么茫然与无措，无辜与悲痛。　　 这些并非装的，因为胸口确实疼得她都无法呼吸。　　 就像有人拿着把锉刀，狠狠戳上心脏，还用力往里钻，仿佛要将胸腔捅破才罢休。　　 密切关注她的九游也感受到了真实的疼。　　 看来金鱼眼说的，至少有部分正确，还戳中了纳娅的痛处。　　 众人更是从纳娅的复杂表情中解读出：原来这些都是真的，不然为何会这样仓皇无措？　　 赵清清：纳娅是这样的人？亏自己还为了她花费那么多心思！还快被她折腾得提前退休了！　　 印小豪：臭丫头可真特么的狠！比老虔婆还坏！　　 申屠竞：这样的人，绝对不能招进学校！　　 大礼堂像被按下暂停键。　　 没有喧嚣，没有议论，没有同情，没有质疑，没有指责。　　 可是，压力却比之前大了百倍不止，像铜墙铁壁铸成的牢笼，将舞台紧紧包围。　　 当众被暴隐私，正常来说，哪怕没有崩溃到痛哭流涕落荒而逃，也会方寸大乱，或辩解或反驳或对骂……　　 沈谨心跳如鼓，浑身肌肉紧绷，她知道，纳娅会反扑！　　 果然，台上的人用最复杂的表情，问出最无辜的话：“你是谁？”　　 沈谨每个细胞都进入对战状态，“我是沈谨。我们从幼儿园起一直到初二都是同班同学。你以为装作不认识我，就能掩盖你的所作所为么！”　　 纳娅与沈谨相识十多年，也争斗了十多年。　　 沈谨知道如何戳纳娅的痛脚，纳娅也知道怎么反击对方。　　 而且，这么多年，纳娅从未让沈谨讨到过便宜。　　 更何况此时此地此景，敢当众揭她的伤疤，那就要做好被打压的准备。　　 不就是利用舆论么，那就请好好享受一下舆论的威力。　　 纳娅摇头，一脸隐忍和痛苦：“我脑域崩溃时失去了很多记忆，不记得这些。但从你的语气里可以看出，你在诋毁我。为什么你对我有这么强的敌意？”　　 声音渐渐拔高，带着哽咽和悲戚，“我已经当不成御兽师，难道连好好读书都不行吗？为什么！为什么要打扰我的平静生活？”　　 台下的人被她近乎嘶声力竭的反问震住。　　 思绪开始跟着她走。　　 “小姑娘脑域崩溃已经很可怜了，还被逼着承认不知真假的往事，真是倒霉他妈给倒霉开门，倒霉到家了。”　　 “就是啊，人家不过是想读高中。又不是考公，有必要这么严格吗？”　　 “今天的面试这么刺激的吗？难道要回忆痛苦往昔，晒出伤疤做好忏悔才行？还让不让人活了！”　　 “我抗议！双林中学无权暴露别人隐私！”　　 抗议声越来越响，闹哄哄的场面让第一排的几位老师很尴尬，有人偷偷给校长发信息，有人用手肘拐申屠竞，让她别把事情闹得太难看。　　 申屠竞也很纠结。　　 把沈谨哄高兴了，能从沈家从多搞些赞助。　　 可要是今天的面试被闹得不可收场，她怎么和校长交待。　　 只希望台上的人赶紧下来。　　 可纳娅偏不如她的意，火上浇油继续质问：“我并不记得你。而且，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面试我们？”　　 “我们”两个字被加了重音，顿时将所有人的情绪推向高潮。　　 “是啊是啊，这女的谁啊？为什么能坐第一排？”　　 “看她一脸尖酸刻薄相，肯定不是好人！”　　 “双林中学的老师都死光了吗？任由这种居心不良的人捣乱？”　　 “她肯定和台上的小姑娘有仇，借着今天的机会公报私仇！还想拿我们当工具人！真不要脸！阴险！”　　 沈谨先前有多得意，此时就有多窘迫。　　 这些人都是傻子吗？　　 不是该针对纳娅吗？　　 应该嘲笑纳娅，辱骂纳娅，驱赶纳娅才对。　　 为什么都冲着自己了呢？　　 不！绝对不能让她奸计得逞！　　 沈谨心一横，“我是双林中学的学生会主席，应邀参加这次招新面试。”　　 说完，看向申屠竞。　　 后者先是一愣，接着一阵狂喜。　　 今天是什么日子？　　 那还用问！　　 一定是自己的幸运日！　　 喜欢谁说普通人不能御兽不能御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