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既然如此,我还可以让你更不是滋味。” 说着,杨淑做势起身,要往前面去。 墨天浩立刻拉住她的手腕:“你干什么去?” “你说得对,左、古两家的婚约原本定的是我,左子辰这么些年心心念念的人也是我。你说我今天去抢个婚,把新娘子换下来如何?” 墨天浩:“……” “淑淑我错了。” 他可怜兮兮的晃了晃杨淑的手,认错道。 杨淑歪了歪头,故作疑惑道: “你哪儿错了?我觉得你说的挺对的。” 墨天浩:“……” “我真的错了,以后不敢了。” 杨淑最近对他的容忍度真是越来越小了,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犯贱。”杨淑说。 墨天浩…… 他可不就是犯贱吗?他以后不说了就是。 没过一会儿,左子辰牵着红绸,另一端是古月宁,一起走了进来。在众人的见证下,两人拜了堂。 之后古月宁被送进洞房,左子辰则挨桌进酒。 走到杨淑和墨天浩这一桌的时候,双方客气的说了几句就过了。充满了陌生感。 …… 回去之后,墨天浩就问杨淑: “你和左公子闹矛盾了?” 杨淑笑:“看出来了?还说我该嫁给他的话吗?” 墨天浩叹气,搂住杨淑亲了一下。 “淑淑,我真的错了,你别说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杨淑在其它地方对他的容忍度不高,但在做亲密事的时候,反而越来越由着他了。给墨天浩一种,她在勾引他的感觉。 这是错觉吗?墨天浩觉得不是。但杨淑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他暂不得而知。 “那你们为什么闹矛盾啊?” “他觉得我对古家做的事过了,我觉得不够。”杨淑随意的说。 她没当回事,但墨天浩却惊讶了。 “他知道这些事是你做的啊?” “知道。” 墨天浩沉默,没再开口。左子辰是什么人,他也不算一无所知,甚至算是了解的。杨淑还没来扬州之前,暗罗卫的南方根据地就在扬州。墨天浩和左子辰也打过好几次交道了。但如今听杨淑这么说,墨天浩才发现,左子辰比他想象的更凉薄。 …… 左家,宾客散尽,左子辰微醺的走进婚房。古月宁听到他的脚步声,紧张的握紧了双手。 左子辰走到她身前,拿起秤杆小心翼翼的挑开了古月宁的盖头。 两人四目相对,古月宁明知左子辰看不见,却还是羞红了脸。 “唉!” 她突然听到左子辰微叹了口气,不由更紧张了。 “左,左大哥为何叹气?”她鼓起勇气问。 生怕左子辰说出,娶她后悔了的话。 可她看见左子辰忽而一笑,温柔的说: “唉!我只是可惜,自己眼睛看不见。平时倒也没什么,可今日,我看不见你的脸,有些可惜啊。我的阿宁今日一定是最漂亮的。” 古月宁的脸越发红了,小声嗫嚅:“左大哥。” 左子辰笑着坐在了古月宁身边,伸手抚上她的脸。他看不见,他就用手来感受自己娘子的美。 “阿宁,放宽心。我是因为想娶你才娶你的,不是因为可怜你和你家的境地,更不是迫于婚约才娶你的。” “嗯。我知道。只是我爹他们。” “别担心。樊家舅舅他们已经撤诉,爹不会有事的。最多,古家的宅子和产业保不住了。一切还有我和大舅哥呢。” 左子辰知道古月宁在担心什么,当下就给她吃了颗定心丸。 他知道,杨淑做到这一步也差不多了。古视昌如此要强的人,落到这步田地,比直接杀了他还不如。除了阿宁,古家父子以后在扬州恐怕混不下去了。 知道杨淑做了什么以后,左子辰几次想要出手阻止,更想找她谈谈。但最终他还是选择做了回伪君子。 谈了这么多次,哪次有用呢?除非他真的告发杨淑,否则他阻止得了杨淑一次,也阻止不了两次三次。 可他偏偏对杨淑还有好奇之心,更有股他自己都快遗忘了的愧疚。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向官府或者古视昌告发杨淑的。 还有前段时间,杨淑杀了二十来个土匪的事他也知道。因为事关杨淑,他也打探了一下。具体的他不清楚,但那些人里可能有黄河七鬼的事,他也隐约听说了。这样,他就更不想动杨淑了。一个没有内力,还能杀死黄河七鬼的人。说她只是个鬼市普通的隐卫,左子辰不相信。 “谢谢你左大哥。” 古月宁好听的声音,把左子辰的神思拉了回来。他不禁失笑,想远了,他今晚该享受洞房花烛夜才是。 “从今日起,你我就是夫妻了,不必言谢。还有,别叫我左大哥了,叫子辰,或者夫君吧。” 红烛帐暖,一夜春宵。 …… 三天后,左子辰陪古月宁回门。也就在这一天,官府对古视昌的判决下来了。 杖二十,名下所有产业折算成现银,赔偿这些年被他坑害的苦主,剩余全部充公。 古视昌如今这身体,自然是经不住二十杖的。经过古德中低声下气的请求,崔炳权最后同意由他代古视昌受刑。 崔炳权还算仁慈,没有让他们现在就搬走,而是给了他们三天的时间。 古德中赔着小心,对人家千恩万谢,最后还要跟着一起去受刑。 本来一顿好好的回门宴,顿时就吃不下去了。 古视昌虽然不用受刑,但他要去看着。左子辰夫妻也不可能看着父子俩就这么去官府。于是除了疯了的王凤,剩下的主子都去了官府。 古视昌这些年烧杀抢掠的人不少。为了平息众怒,崔炳权下令,就在县衙门口打。 这次不仅是樊英和古德生,就连杨淑和墨天浩也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了观刑现场。 墨天浩看着杨淑,只见她嘴唇紧抿,一脸沉痛。如果不是墨天浩清楚的知道,这一切都是她谋划的,他差点相信了她是真难过。 再看古家一行人。古德中不用说,正满头大汗的忍着疼。曾经练拳比剑都会叫疼的大少爷,如今咬着牙,不肯喊一声。 古月宁捂着嘴,哭的险些站不住。 古视昌坐在轮椅上,泪流满面。他杀害兄弟、逼死发妻、逼走女儿、害死许多人,可谓是坏事做尽。但他并未后悔,成王败寇,他们命该如此。可是这一刻,他后悔了。 上天不公,他做了坏事就来找他啊,为什么要他的儿子来承受这些? 褚小莲站在古视昌的轮椅后面,脸上是一副受到了惊吓又带着担心的表情。但仔细看,她的眼中分明闪烁着算计之色。 左子辰扶着古月宁,他沉着脸,心情显然也是差到了极致。 另外一边,樊英看着这一切笑的开怀,一副大仇得报的表情。 古德生和穆彩樱站在一起,两人都是眼眶微湿。他们终于为丈夫和父亲讨回了公道。 墨天浩收回打量众人的目光。感叹:当真世间百态,人人的悲欢都不相通啊! 杨淑也在打量众人,她的目光不着痕迹的滑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也同样感叹: “古视昌和王凤这一对烂人,是怎么养出古德中兄妹的呢?” 不过她本想就此放过古家的,可就刚刚看来,这话说早了。有一个人的心被养大了呀。 二十杖行刑完毕,古家的家仆一拥而上,七手八脚的把古德中抬了起来,赶紧回去找大夫。 杨淑的脚步动了动,最后还是没去凑这份热闹。 “走吧。”她说。 “去哪儿?”墨天浩疑惑的问。 杨淑横了他一眼:“回家啊,去哪儿?” 墨天浩:“不去古家吗?” “你刚才没看见左子辰那张脸啊。你信不信?我们现在去,他能直接把我们赶出去?” 墨天浩:“……” “你也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