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开!”谢逍急切。 ???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谢总玩得还真花哨。 皮带扣烫手。 林眠呼吸一滞,犹豫片刻没有动手。 “想什么呢!”谢逍看穿她,似笑非笑轻握住她的手,“我冲个澡,这两天太不舒服,你帮我。” “骨折还能洗澡?” 没听说过。 林眠觉得智商受到挑衅,好整以暇站定看他,视线落在他左手护具。 “所以让你帮忙,我实在太难受。”谢逍劝她,极具耐心。 “……” 林眠将信将疑,眼角瞥他,“所以你的手,确实不严重吗?” 谢逍乌眸看向她,淡淡应一声。 “那行吧。”林眠松口。 - 门廊鞋柜旁,蹲着两个硕大的Rimowa行李箱。 太知道谢总有强迫症,林眠拿喷雾消过毒,才推进卧室靠在床尾。 她不介意帮他归置,但是,必须当着他的面。 “林眠!”谢逍在浴室喊她。 他说:“可以进来了。” 林眠推门。 浴室干湿分离,里间的淋浴房逼仄,几乎转不开身。 腰线磨砂玻璃恰到好处,正挡住总裁俏皮的平角裤。 哐哐。 林眠敲了敲玻璃。 她侧立着,眼风下意识瞟向别处,又不自觉地回瞄。 淋浴房有一条窄缝,刚好能看到谢逍背影,他腰肌劲瘦有力,背沟迷人。 难怪谢总穿衬衫更显挺拔,有个饱满的背肌还是相当重要的。 看到他,林眠深以为然。 社交媒体上说,男生的后背很敏感。 从后枕部到颈椎,再到肩胛,腰部以及尾骶骨,这一整条几乎都是男人的敏感带。 林眠默默数他的脊椎骨。 谢逍转身,见她神情专注,不由身形一晃,悄悄拉紧平角裤。 “那个,我要怎么做。”她别开视线。 “帮我看着点。”谢逍左手伸出淋浴房,保持肘部高位,避免水溅出来。 “……” 就这?这忙帮得也太敷衍了点吧。 考虑到谢总算病人,林眠不想戳穿他。 为以防万一,林眠去厨房拿来一卷保鲜膜,给他左手仔细裹好。 “我刚纹身那会不能沾水,洗澡也缠了一圈,亲测好用!” “机智啊!” - 水流声传来。 不大一会,蒸汽氤氲。 林眠时不时托他手臂一下。 浴室头顶铝扣板水珠凝结,时不时掉下来,一串沿着她鬓角,滚落到锁骨。 林眠额角渗出薄汗。 她手臂一伸,摸到换气扇开关,盲按,“腾”地一声,风扇转动。 下一秒,水声停止。 谢逍声音闷闷的,“累吗?” 林眠没好意思回答。 其实她只干站着听白噪音,什么也没做。 说不累,太虚伪;说累,太矫情。 干脆一笑而过。 - 洗过澡,归置好行李,外头天黑下来。 等林眠收拾爽利,谢逍已经换好睡衣,俩人自然靠在枕头上说话。 壁灯泛出暗黄的光,整个房间像镶嵌了框的一幅油画。 手伤不是小事,他能躲来上海,显然了解轻重。 林眠不放心,“私人飞机申请航线,裴教授和谢老师不可能不知道。” 言下之意是你又能瞒多久,连秦北望都能打听到的事,何况家里人。 “他们不管我,就当我是出差太累,不想转机。与其把时间花在省钱上,不如省出时间来赚钱。” 谢逍偏头看她,“何况,我说我来上海找你,谁敢有其他意见。” 行吧。 逻辑勉强可以自洽。 “那你的手,到底严不严重,有多严重,必须老实交代!” 林眠坐直身子,眼神警告。 谢逍松开睡衣最上头的一粒纽扣,“桡骨远端裂纹骨折,近腕关节,真的不要紧。” “别!”林眠伸手,够向床头柜的手机。 她说:“你等我搜一下。” 谢逍哭笑不得,长吁一口气,从她手中抽走手机,倒扣在床上,“我是医生。” “医不自医。” 何况你一个耳鼻喉科医生,想抢骨科的饭碗。 笑死。 谢逍一噎,考虑片刻,把手机递还给她。 她主动关心,他求之不得。 其实,本来也没打算瞒她,回上海的飞机上,他早打定主意,要努力当个“废人”。 忙里偷闲看宫斗剧,这八百个心眼子,真没白长。 见他不再坚持,林眠话也软下来。 “我不是怀疑谢主任的专业,我就是想搜一下,怎么照顾骨折的病人。” 她笑眯眯看他。 “骨裂,不是骨折,”谢逍纠正她,“在医师指导下康复训练,六周以后能接近正常活动,你看看是不是。” 林眠找答案。 “还有,骨裂影响你将来做手术吗,会不会影响灵活度?” 她最关心这个问题。 设身处地,如果让她放弃趣可,彻底放弃当编辑,她肯定不舍得。 同理,如果他不能拿手术刀,对一个医学博士来讲,得有多伤感。 谢逍瞅她一眼。 他感同身受。 去雅加达机场路上,手腕触地的那一瞬间,他脑海中,也迸出同样的问题。 同频的人像惊喜的礼物。 爱的默契,恰如此刻的心有灵犀。 谢逍轻抚她发梢,目光深情而温存,丝毫不掩饰眼底浓郁翻涌的情绪。 “还好是左手,骨裂而已,医生说不会有影响。” 怕她不信,谢逍主动要求,“你可以再搜一下。” 林眠放下手机,凝视他双眼,伸手抚摸他眉心,“你最好说到做到!” 然后,她轻轻一吻,落在他唇上。 谢逍长臂一伸,手腕用力揽她入怀,他呼吸微顿,“试试?” 由奢入俭难。 骤然分开一周,他早想要了。 林眠圈住他脖子,翻身向下一带,俩人位置交换,谢逍躺平,她趴在怀里。 严丝合缝。 - 窗外,北外滩的霓虹闪烁。 夜风卷起纱帘,不时敲打窗框,发出“嗒嗒”的沉闷低响。 谢逍单手扣住她的腰,林眠掌心撑着他胸口。 黑暗中,她垂下头,与他对视。 深邃眼眸里,她看不清他瞳孔中的自己,却真切感受到他起伏的回应。 “累吗?” “别说话。”林眠低头吻他。 谢逍运力起身,紧紧环住她的腰,好似要揉进骨子里。 被爱,好似有了靠山。 步履不停奔向彼此,直到抵达世界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