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滚去就蕃
“太子爷,你再愁下去呀。怕是要提前长皱纹了。” 胡善祥看着愁眉苦脸的朱瞻基,笑眯眯的调侃了几句。 朱瞻基则长叹了一口气,揉了揉脸。 “二叔三叔两个人,绝对不会老老实实就蕃的。他们一旦出了北京城,即便是去了藩地,也会偷偷溜走的。到那时,他们若是再造反,阻止就难了。” 胡善祥给他倒了杯茶,塞了过去。 “那就让他们多老实些时日。让皇上有充足的时间去准备。到时候即便他们要做什么,也为时晚矣。” 朱瞻基听到这话,有些好笑:“说着简单,他们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老实的人呢?” 胡善祥却挑了挑眉:“这多简单,藩地山高水远,一路上多有不便。若是让一大家子都跟着他们走,那大大小小的,哪里吃的了这个苦?汉王和赵王两人多年行军打仗,自是不怕赶路辛苦。可两位婶婶和堂弟堂妹们呢?她们要么是弱女子,要么是小孩子,本来就娇生惯养没吃过什么苦头。如今让她们着急忙慌的跟着两位叔叔去就蕃,岂不是苦了她们?” 朱瞻基一愣,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对啊!大可以叫婶婶她们晚些时日出发,合情合理!” 朱瞻基一拍手心,越想越觉得这法子不错。 这就叫挟家人以令藩王! 至于汉王和赵王会不会狠心到不要老婆孩子也要造反……朱瞻基还真不这么认为。 尤其是汉王。 虽然二叔这人心胸狭隘,一门心思要谋权篡位,狼子野心。 但有一点,他对汉王妃是情深义重,两人感情极深。 二叔二婶夫妻相伴这么多年,和他爹娘相比都不遑多让。 更何况,即便二叔舍得了二婶,难道还舍得了几个孩子吗? 二叔都一大把年龄了,四十多快五十岁的人了。 说句不好听,这年龄都半百了,谁知道哪天就完犊子了? 二叔这么大年龄,即便再找人生,先不说生不生得出,万一生出的都是女儿,岂不是后继无人了? 二叔敢赌吗? 他真的敢这么狠心的置妻子儿女于不顾吗? 还有赵王,也是同理。 所以只要把家眷控制的好,汉王和赵王的行动就能往后拖。 当然,他也不可能一直让两位婶婶留在北京城。 只要等他爹准备好,就能让人去藩地团聚了。 朱瞻基高兴的抱着胡善祥转了几圈:“果然是我的太子妃,就是聪明!” 胡善祥搂着他脖颈,温柔的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这样一来,她就能找机会把可以引诱毒发的香囊送到汉王妃和赵王妃手里了。 而等她们到达藩地后,势必会和自家夫君接触。 到那时,就是汉王和赵王的死期。 而之所以胡善祥说要把汉王妃和赵王妃留上半年,也是为了能够拉开时间。 这样半年后两人才暴毙,早就离开了北京城,谁还能猜到自家头上? 皇上虽然决定让汉王和赵王就蕃。 但朱瞻基在胡善祥的枕头风下据以力争,硬生生的是以地方偏僻不好走,汉王妃和赵王妃两位婶婶身体娇弱为由,把人先给扣下了。 皇上不想这么做,觉得不够大度。 可朱瞻基却给出了合理的理由,且态度十分强硬。 皇上也不想和他继续争执,便同意了这个法子。 汉王府。 “什么?!只我一人就蕃?!” 汉王听到这旨意,脸都绿了。 根本不接圣旨,反而直接站了起来,气势汹汹的盯着传旨意的太监:“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他到底是在战场上厮杀出来的,手下性命不知多少条。 这一怒目,浑身的杀气压的小太监双腿发软。 哆哆嗦嗦道:“汉、汉王饶命!这是皇上的旨意啊!” 汉王手捏成拳,手骨节咯吱咯吱作响。 他太阳穴青筋暴露,恨不得现在就进宫和皇上对峙。 汉王忍了又忍,想起了赵王:“那赵王呢?赵王家眷怎么办?” 那传旨的小太监倒是知道,老老实实回答:“赵王亦如是。” 汉王紧咬牙根,莫名心里有了一丝安慰。 这种感觉就好比我虽然不好过,但你要是跟我一样不好过,我心里就好受多了。 一旁的汉王妃面露担忧之色。 “王爷,这可怎么办?” 她是知道自家王爷的心思的。 同时,她自己对着曾经的太子妃,如今的皇后,也有着深深的嫉妒。 汉王妃和汉王不愧是两口子,连脑回路都一模一样。 觉得自己样样都比太子妃强,脑子也比对方灵光。 可偏生人家命好,成了皇后。 凭什么呢? 她也不甘心! “我会想法子的。” 汉王将她搂入怀中,半天才憋出这一句话。 此时的他,也觉得满心不可置信。 老大他什么时候会用这种无耻下作的手段了? 哦,老大不会,可老大的那个狼崽子会! 汉王一想到朱瞻基,就恨得牙痒痒。 汉王府兵荒马乱,赵王府也不例外。 毕竟所有人都没想到,皇上会用这种招数! 气的汉王和赵王大骂皇上卑鄙。 可招数虽然无耻,却十分好用。 如同打蛇打到了七寸一样,这就拿捏住了两人的命脉。 他们虽然笃定老大即便是把他们的家眷扣下来,也不会做什么。 可他们不信朱瞻基! 这个狼崽子,也是一身的杀性。 都是在战场上厮杀出来的,心软能活得下去? 万一朱瞻基发了狂,把他们的子嗣全给弄死了。 那他们还争什么? 都绝后了! 汉王和赵王越想越是气恼,可根本无力改变。 最后只能决定先听从皇上的旨意去就蕃。 打算先蛰伏些时日,等皇上被麻痹了,把家眷们放回来了再行动。 皇上是不可能一直扣着藩王的家眷的,这样有损名声。 至于那谋反的事,不就是等吗? 他们等得起! 都等这么多年了,还差这一年半载吗? 于是,汉王和赵王在被监督、护送的情况下,各自奔赴藩地了。 他俩的藩地并不在一块,相离的远远的。 因此走的方向并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