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昊轻咳一声，他转身走了出去，他说：“别爱我，没结果，虽然你刚才说我是你见过最好看的。”　　 “……”　　 阿狸沉默着，跟在欧阳昊身后。　　 欧阳昊还说：“那个纸人，我放回去了。”　　 “嗯。”　　 欧阳昊还把自己的包袱扔向阿狸，说：“给本少爷拿着。”　　 “好。”　　 阿狸把欧阳昊的包袱挂在身上，一脸淡然。　　 这时，欧阳昊看向院子里面的两排新娘子，他说：“她们这样站着也太孤单了，你为什么不做新郎官出来，陪她们一起站着。”　　 阿狸说：“我到时候考虑一下。”　　 “不过还是算了，这样多应景呀，一走进来，这么多新娘子站着，和你大门口放着的绣花鞋挺配的。”　　 欧阳昊来过几次，第一次来的时候，他还以为那些被送来的新娘子都被离鬼给杀了。　　 可是，病鬼告诉他，那些新娘子的确是进了鬼城，是后面见没人注意到她们，她们就脱下红嫁衣又离开了鬼城。有扮成乞丐离开的，也有藏在别人车里偷偷离开的。　　 欧阳昊知道的时候，他都没在意，女人只会影响他出招的速度。　　 那时候，病鬼还会吃吃笑着，说：“不过那些女人还真是奇怪，就算她们穿着红嫁衣离开，也不会有人拦着她们，她们为什么还要做那么多事？”　　 欧阳昊说：“总而言之，她们的戏多。”　　 那些新娘子扔掉的红嫁衣，倒是被病鬼留下了，病鬼还觉得可惜。　　 后来，病鬼见到原主大门前放了一双绣花鞋，院子里还有不少纸人，他就把红嫁衣给原主送过来。　　 病鬼那时候还说：“那么多新娘子被人送过来，城主一个都没见到，还都跑了，这被人知道了多丢脸。离鬼，你就做几个纸人，把这些红嫁衣用上。那些人所求之事呢，我就多辛苦点，让别人去做。”　　 原主那时候答应了，维护鬼城城主的面子，也是件很重要的事。　　 话说回来，等阿狸和欧阳昊离开鬼城，欧阳昊又对阿狸说：“小离啊，本少爷渴了。”　　 阿狸把挂在腰间的竹筒递了上去，里面装满了水。　　 欧阳昊接过竹筒，又看向阿狸的腰间，那里挂着三四个竹筒，“里面都装了水？”　　 “嗯，差不多。”　　 欧阳昊很是难得地想要关心下阿狸，“那你累不累？”　　 阿狸轻飘飘看了一眼欧阳昊，说：“少爷放心，我不累。”　　 “可我累了，你还不去给本少爷找辆马车，本少爷不想走路了。”　　 欧阳昊一点都不累，他就是想让阿狸忙起来。　　 阿狸把手放在嘴边，发出一声尖锐的哨响，就有人牵来了一辆马车。　　 马车很是精致，里面也弄好了坐垫，还准备了瓜果点心。　　 那人牵来马车后，人就离开了。　　 欧阳昊看向阿狸，“你提前准备的？”　　 “嗯，毕竟你现在是少爷，总会有少爷的性子。”阿狸还是很了解欧阳昊的。　　 欧阳昊哼了一声，他直接上了马车。　　 阿狸坐在了马车外面，轻挥着鞭子，马车就走了起来。　　 欧阳昊在马车里面很是安静，阿狸还能听见里面传来呼吸声，这人看样子是睡着了。　　 欧阳昊是觉得阿狸太过无聊，一路上肯定很是无趣，他就闭目养神。　　 结果，马车走得不快不慢，防震也挺好，底下的坐垫也很舒服，他就昏昏欲睡起来。　　 夜里的时候，阿狸停好马车，找了一家客栈。　　 当店小二问要一间房还是两间房的时候，欧阳昊就说：“一间上房，他是小厮不用单独开间房。”　　 阿狸静静地跟在欧阳昊身后，提着手里的包袱，一点也不气恼，很是老实本分。　　 欧阳昊还说：“这天气热得很，等下送些热水上去。”　　 “哎，好，客官楼上请。”　　 店小二走在前面，接着是欧阳昊，然后是阿狸。　　 把人领上楼，店小二推开一间上房，就请欧阳昊进去。　　 欧阳昊不是很满意，他还是说着：“就这间吧。”　　 店小二离开后，阿狸就把包袱放下。　　 欧阳昊倒是推开窗户，看着周围，他还说：“可惜，这里不是黑店。”　　 阿狸没有答话，她静静地站在一边。　　 没多久，店小二就把饭菜送上来了。　　 欧阳昊看了一眼饭菜，就说：“干嘛，瞧不起本少爷，担心本少爷没钱吗？就送这一人份的饭菜，够谁吃？”　　 店小二看了一眼阿狸，那人不是小厮吗？　　 难道，也要把他的饭菜送上来？　　 这时，欧阳昊拍了一下桌子，“去，再送一份上来。”　　 “好，客官请稍等，我这就去让后厨再做一份。”　　 店小二应着声，又看了一眼阿狸，跟着这样的主子还真不容易。　　 欧阳昊把店小二送上来的饭菜推向阿狸，说：“你先吃。”　　 阿狸也没客气，把饭菜拿过来就吃了起来。　　 欧阳昊还坐在阿狸面前，用手托着自己的下巴，说着：“你看我对你多好，我都还没吃呢，就先让你吃。你说，你去哪里找我这么好的少爷？”　　 阿狸把嘴里的饭咽下，说：“饭菜还行，能入口。”　　 欧阳昊这才点着头，说：“那我等下试试。”　　 店小二的速度很快，又送了一份一模一样的上来，他看向桌子上已经吃完的那份，偷偷打量了欧阳昊和阿狸，这是谁吃的？　　 不过，他只是看了一眼，就把吃完的那份带下去了。　　 欧阳昊不是很满意地拿着筷子翻了翻，他看向阿狸，“你确定这是人吃的吗？”　　 “出门在外，别太在意这些，能入口。”　　 “是吗？”　　 欧阳昊很是小心地夹了一点土豆丝，放进自己的嘴巴里，然后就不愿意动了，他吃了几口饭，就更没胃口了。　　 不好吃。　　 欧阳昊脸上很是不高兴，他看向阿狸，“你现在还能吃下吗？”　　 “能。”　　 阿狸把欧阳昊没吃完的那些拿过来吃掉，味道也还行，就是不知道这人为什么那么挑食？　　 欧阳昊见阿狸吃的速度不慢，筷子还是拿他刚才用过的，他就说着：“难道真是我的问题？”　　 没一会儿，就有人提着一个食盒，停在窗户外面。　　 阿狸走过去把食盒接了过来，那人就离开了。　　 欧阳昊就坐着等，等着阿狸把食盒里面的菜品摆上桌。　　 阿狸看了一眼食盒里的菜品，好家伙，都是辣菜，怪不得刚才那些对他来说吃不下去。　　 欧阳昊闻了闻这味道，他才说：“还是这味道对。”　　 “你先前应该让店小二做些辣的。”　　 “可你不是不能吃辣吗？”　　 欧阳昊拿着筷子，吃的很是欢快。　　 阿狸的手指头动了动，这人还真是让人一言难尽。　　 这时，门外有人敲门，是店小二让人抬来了不少热水。　　 店小二发现欧阳昊桌上的菜品，他刚才也没见有人上来啊？他还注意到，那些菜品很是精致。他暗自记下了，这位客人不能得罪。　　 等欧阳昊吃完，两人洗漱好休息的时候，欧阳昊躺在床上，阿狸躺在小榻上，都睡得挺好。　　 第二天，阿狸起得早，去喂了马，还去吃了早点。　　 回房间的时候，欧阳昊正在吃饭，还是别人送来的。　　 “都准备好了？”　　 “嗯。”　　 欧阳昊说：“那走吧。”　　 阿狸没有收拾桌上的东西，倒是有人翻窗户进来，把东西收拾了，就提着食盒离开了。　　 阿狸依旧拿着两个包袱，他们昨天换下的衣服也有人过来收走，拿去清洗。　　 结了房钱，阿狸就继续驾着马车朝江南出发。　　 欧阳昊兴致来了，还会陪着阿狸一起坐在车辕处吹吹风。　　 有时候，欧阳昊还会问阿狸：“你如此沉闷，以后会不会没人喜欢你呀？”　　 阿狸看了一眼欧阳昊，说：“放心，会有的。”　　 “是吗？”　　 欧阳昊收回打量阿狸的视线，一想到会有人喜欢阿狸，他表示想象不出来。　　 两个月后，到了江南，欧阳昊就让阿狸去租一条小舟，他要亲自去摘莲子吃。　　 阿狸很快就租好一条小舟，欧阳昊就跳上小舟。　　 小舟晃了晃，阿狸手里拿着撑船用的篙竿，就这样稳稳地撑着船。　　 等欧阳昊坐好，阿狸就向着湖心深处划去。　　 同时，午后的阳光洒落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金色的光芒仿佛在水面上跳跃，像是无数的小精灵在嬉戏。　　 欧阳昊坐在前头，还闭上眼睛，感受着湖风轻拂面颊的温柔。　　 阿狸则专注地撑着船，她时而用力撑杆，让小舟快速前行；时而轻轻拨弄，让小舟在湖面上旋转。　　 欧阳昊睁开眼睛回头看去，这人好像就没她不会的。　　 随着小舟的深入，湖心处的景色愈发迷人。　　 翠绿的荷叶层层叠叠，偶尔有几只蜻蜓在荷叶间穿梭，湖中的小鱼有时候也会跃出水面，激起一圈圈涟漪。　　 随着日落的到来，欧阳昊也没摘很多，摘了两三个莲蓬尝了尝味道，他就放下了。　　 “回吧。”　　 欧阳昊手里拿着一个莲蓬把玩着，阿狸撑着小舟也缓缓驶回岸边。　　 欧阳昊一上岸，就有一个穿着银白色长袍的人在等着他。　　 那人还说着：“欧阳兄，难得你还记得三年之约，这么早就来了。”　　 欧阳昊把手里的莲蓬扔向阿狸，说：“都收起来。”　　 “是。”　　 阿狸很是听话地把莲蓬拿布袋子装起来。　　 那人看向阿狸，还说：“欧阳兄何时出行也带小厮了？”　　 “我的事，你少管，今年她又要做什么？”　　 那人名叫清风，他浅叹一声，“谁知道呢，她那人想起一出是一出。”　　 欧阳昊见阿狸收拾好莲蓬，他就先往前走去。　　 把小舟租给阿狸的船夫也在，他坐上小舟，撑着篙竿就又去了湖心。　　 欧阳昊和清风走在前面时不时地说着话，阿狸还去赶马车。　　 清风还说：“这次还住在我那边？”　　 “嗯，你那边热闹，有趣。”　　 欧阳昊还看向阿狸，他突然就想看阿狸脸上出现羞恼的样子，也不知道失了冷静的她会是何种样子？　　 清风经营的是一家青楼，他就住在楼里。　　 清风本想领着欧阳昊从另一边进楼里，不想让欧阳昊和那些在门口迎来送往的女子打交道。　　 哪里知道，欧阳昊这次非要往青楼大门进去。　　 不少女子见欧阳昊好看模样，都想靠过来，嘴里还说：“公子是第一次来的吧，那红儿一定好好陪陪公子。”　　 清风哪里敢让这些庸脂俗粉近欧阳昊的身，直接把人拦下了。　　 那些人也知道清风的身份，就没继续朝欧阳昊过去。　　 欧阳昊身边清净了，他还有闲心回头看阿狸。　　 然而，阿狸身边安安静静的，没人去拉她。　　 清风低语着：“欧阳兄放心，你家小厮那样，我这楼里的姑娘看不上。”　　 长相普通就算了，还穿着灰扑扑的衣裳，他楼里的这些姑娘也是有追求的。　　 欧阳昊快步走了进去，心里有些不舒坦，他的人被人嫌弃了。　　 清风不知道欧阳昊为什么突然不高兴，他领着人就往后面去。　　 青楼里面的老鸨，也没多说话，她摇着扇子看向清风，朝着清风微微点头。　　 等到了另一处楼里，清风刚带着欧阳昊去他安排的房间，还没说话呢，欧阳昊就把门关上了。　　 阿狸看着欧阳昊关上门的样子，她很是沉默，一点都不着急。　　 清风低声说：“你主子生气了吧。”　　 “嗯。”　　 清风就站在外面，朝房间里问着：“那我去吩咐人弄桌吃的，还是先前口味吗？”　　 “弄几道不辣的。”　　 欧阳昊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清风嘀咕着：“这也不像生气啊，还有他口味变了，不吃辣了？”　　 阿狸依旧保持沉默，很是老实地站在门外。　　 清风离开了，欧阳昊倒是把门打开了，还问：“你现在饿不饿？”　　 阿狸拿出莲蓬来，“我不饿，少爷若是饿了，就先吃这个吧。”　　 欧阳昊把阿狸手里的莲蓬拿过去，他低头看了看，就拿进去了。　　 这次门不关了，欧阳昊还让阿狸进来，给他剥莲子。　　 阿狸跟了进去，把布袋里面的莲蓬都倒了出来，慢慢剥着。　　 欧阳昊也难得沉默，他仔细打量着阿狸的样子，虽说不是倾国倾城的美人，但是他看得很是顺眼。　　 还有她的手也很好看，又长又细，指甲还透着粉红色，一看就很健康。　　 总而言之，那些人真是没眼光。　　 阿狸把剥好的莲子往欧阳昊那边推去，就发现这人难得在她面前走神了。　　 阿狸就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也捏了一个莲子吃，味道不错，还挺好吃的。　　 欧阳昊注意到阿狸吃莲子的动作，他也跟着捏了一颗吃起来，还别说，比自己剥的好吃，还更甜了。　　 阿狸吃了两颗，就没继续吃了。　　 欧阳昊倒是继续吃，没多久就吃完了。　　 清风带着人送饭过来的时候，就听见欧阳昊打了饱嗝。　　 清风低下头看向桌子边被剥开的莲蓬，他反思着：是他这个主人的不是，没有提前让人准备饭食。　　 欧阳昊见清风站在门口不进来，后面的人也停下了，他就说着：“干嘛，你让人把饭菜送过来，就只让我闻闻味道？”　　 清风这才走进来，让人把饭食摆上。　　 前面几道都是清一色的红，后面几道看着不红。　　 清风还准备几碗大米饭，他觉得吧，这小厮可能不是单纯的小厮，不然欧阳昊不会让他准备几道不辣的。　　 欧阳昊发现多了几碗大米饭，很是满意地说：“不错，准备得还挺丰盛。”　　 清风应着：“那是，你难得来一趟，必须弄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