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氏趴在苏青山汗津津的坚实胸口上喘着粗气。 一口气还没有喘匀,那滚烫的大手又向下游移而去。 冯氏抓住那大手,黏糊糊撒娇:“累,休息会儿,说说话。” 苏青山把滚烫的大手抽回来,放在她背上轻轻抚摸,帮她顺气儿。 “这次怎么这么顺畅?”冯氏歇过来,轻轻开口,手指在苏青山胸口打着圈圈。 苏青山睁开眼睛,盯着上面深灰色的承尘。 他抬手帮冯氏拨了拨额头汗湿的碎发,悠悠道:“这次买皮子是跟北国那边的人私下交易的。 官府禁止咱们这边的铜钱,银锭进入邻国,邻国也不许他们私下里卖皮毛来咱们这边。 柳掌柜通过他的友人认识了一个青州的行脚商人,那人说有门路到边境买好皮子,这次我们就跟着那行脚商人去的边境。 北国那边拿到边境卖的皮子又好又便宜,因着私下交易是官府禁止的,我们买了皮子没有打转儿就回来了。” 冯氏抬起头来,紧张地问:“官府不让干的,要是被抓到了会怎么样?” “轻则坐监,重则杀头。”苏青山轻声答。 炎热的夏季,冯氏感觉背后一阵发凉,趴下去紧紧抱住苏青山。 苏青山说得轻巧,冯氏心有余悸。 苏青山拍了拍她的背,宽慰:“这次虽然凶险,单就这一趟就赚了之前好几趟的银钱。” “赚了多少?”冯氏好奇问。 “算上一百五十贯本钱,这次一共带回来五百贯。”苏青山还是波澜不惊。 冯氏又惊得抬起头:“这么多?” “嗯。” 冯氏皱眉:“挣这个钱太危险,往后可不能够去了。” 这次拿回来的五百贯,加上之前存着的三百多贯,家里总共快存了上千贯,没有出过门的冯氏认为,这些已经够了。 “刘掌柜也觉得挣这钱危险,说以后不去了,他现在存了些钱,想去南方炒生丝。” “炒生丝?是什么东西?炒货?”冯氏第一次听说,不懂。 “生丝就是刚整理出来的蚕丝,低价买来,等高价再卖出去。” 男人的生意,冯氏不懂,她轻轻的嗯了一声,觉得两人叠着有些热,就离开苏青山躺到一边儿去了。 “明儿,我去柳掌柜那里拿钱,已经换成了一百个银锭子。我先拿回来四十个,剩下的,到时候再跟他去南方炒生丝用。” 冯氏有些疲累了,细不可闻的轻嗯了一声。 苏青山本来还想再来一次,见冯氏疲累已经睡着了,便也闭上了眼睛睡觉。 心里打算着的美事儿,等着明儿五更再说。 翌日苏桃早起,洒扫间看见在灶房忙着做饭的是她爹。 她好奇她娘哪儿去了,拿着扫帚站在灶房门口问:“我阿娘呢?” 苏青山只顾着往灶膛里添柴火,也没抬头看苏桃:“你娘有点儿不舒服,让她多睡会儿。” 苏桃哦了一声,跑过去叫苏虎起来默书。 她娘还在休息,于是她特意叮嘱苏虎别背出声来。 苏桃自己在洒扫的时候也尽量不弄出声音。 她只是有些不解。 她娘看着娇娇弱弱其实身体挺好的,整年整年也不见她有个头痛脑热的。 怎么突然就不舒服了。 在做饭这件事儿上,她爹倒是比她娘麻利多了。 昨儿剩下的烧肉,还有她娘先前做好的蒸饼。 她爹一股脑儿都放进锅里重新馏了馏,下面再煮一锅小米粥,所有的吃食一锅出来。 又快又方便。 锅烧得差不多了,苏青山神清气爽的进了里屋。 冯氏双颊红润睡得香甜。 苏青山轻轻拍了拍她的脸,声音是与身形不符的轻柔:“莲娘,起床了。” 冯氏听到声音眼睫扇动两下,轻动了动腰身,不由眉头微微蹙起。 苏青山双手搂着她的双肩,把她扶起,手放到她腰后轻轻按揉起来。 “先起来用早膳,用过早膳再休息。” 声音轻柔而卑微,完全没有四更天时的勇猛。 从四更天折腾到天蒙蒙亮,冯氏睁开眼睛瞪了他一眼,推开他的手。 “起开,我穿衣裳。” 苏青山面含微笑,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才走出里间。 到了门口对着苏虎的房间喊了声:“虎子,洗手吃饭了。” 饭菜端上桌,苏家父子女三人坐在桌前等冯氏。 冯氏洗漱好过来时,苏桃见她娘两颊粉红,似搽了胭脂,眼睛里似有一汪清水,清柔剔透。 看着不像是病了,倒是更好看了。 她还是关心的问了一句:“阿娘,好点儿了吗?” 冯氏瞥了苏青山一眼,苏青山接话道:“你娘好多了,用过膳再休息休息就好了。” 冯氏瞪了苏青山一眼,跟着轻嗯了一声。 正等着吃饭的苏虎,不解问道:“阿娘怎么了?” 再问下去,他就没有好了,苏青山吼了苏虎一嗓子:“赶紧吃饭。” 一家人才安静下来,开始慢慢吃饭。 用过膳,上私塾的上私塾,去县城的去县城,补觉的补觉。 只有苏桃好似没事。 她去东院给兔子喂了草,就回来继续做她那个荷包。 这个荷包她要送给她爹用,做的很是用心。 就是一做针线她就瞌睡。 在屋里实在坐不住,她就偷偷跑去山上偷偷练了一套枪法,回来又带回来许多兔子吃的草。 她爹都已经回来了,这个小荷包也该赶紧做完,于是坐在院子的桐树下缝荷包。 没到中午的时候她娘起来一趟要给她做午膳,被她拉回去床上躺着。 她做了两碗汤面,跟她娘两个人简单的吃了。 而后她接着做她的荷包,吃过午膳大概一个半时辰左右,他爹赶着一辆驴车回来了。 苏桃跑出去看,被她爹塞来一包果子。 “拿去跟你娘一起吃去吧。” “爹,这谁家的驴车?”苏桃抱着果子问。 “借的柳掌柜家的。” 边说边从驴车上搬下来一个盖着灰色粗布的箩筐,抱着去了正房西里间。 冯氏听到声音走了出来。 苏青山刚好从西里间出来,两人在堂屋碰到,苏青山柔声问她:“腰还疼吗?” 冯氏瞪他一眼,他笑着走了出去。 接着又从驴车上搬下来一匹樱桃粉的细棉布,一匹深蓝色的细棉布。 然后竟然还有一匹豆绿色带暗纹的锦缎。 边往西里间搬边说:“这些是给阿桃准备的。” 冯氏点了点头,笑道:“虽然咱们乡下没人陪送锦缎,等那齐五郎中了进士,咱阿桃做了官太太就能用上了。” 做母亲的,对自家小娘子的未来总有个美好的期许。 “阿娘,吃果子。” 苏青山回来了,活都他干。 苏桃拿一块绿豆糕吃着,递给她娘一块,然后两人齐齐站在门口,看苏青山一趟一趟的搬东西。 李家的事儿让苏青山非常气愤,但是去周恒那里打听了一下齐五郎后,他突然间就不气了。 听周恒的描述,他觉着那齐五郎能成个人物。 于是又开开心心地接着给苏桃准备起了嫁妆。 不管女婿是谁,闺女都是他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