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种侮辱吗? 金洛风望着天上的明月,想着昨晚见着人儿。 她的确是一个丽如天仙的姑娘,像一本引人入胜的书,愈翻,愈想接着看下去,想知道它会有什么结局,又不想一下子就翻到结束,生怕会遗漏了中间的精彩部分,因为读书的人永远无法预测下一页会看到什么。 对于自己被一个男人这么称斤论两的,我不认为是种荣幸,这对我和其他的姑娘来说,是一种侮辱。我会嫁的,但是别再对我说这是天大的好消息。 不其然的,她的话又回荡在脑海里。她是个特别的姑娘,对于世俗所认为理所当然的事,却认为是种侮辱,这是很特别的见解。 她说她会嫁的。 金洛风缓缓的一笑,这样的一个女子,他或许可以考虑让她嫁入金家,和他一同改造金家吧?只是--- 还不行,以金家目前的情势,她还不适合。 “想什么?又是傻笑又是叹气的?”司徒霆在他身后道。 “想些琐事。”金洛风微微的摇头,试图让自己回到现实里。他真是想的太入神了,连司徒霆何时来到身后都没察觉。 “想必你脑海里的那件‘琐事’对你来说非常的重大。否则也不会失神到连我的脚步声都没听见。”司徒霆糗他。“我猜,该不会是和你的终身大事有关吧!你在想那个张姑娘。” “司徒,依你之见,张学宁如果进入金家,能够生存的下去吗?”金洛风并不试图掩饰。 “怎么?你真的打算让张学宁进你金家大门?”司徒霆颇为意外,他们走这趟主要的目的就是,让女方打消嫁入金家的念头,主动提出退婚,怎么人都还没正式碰面,只不过偷瞄人家一眼,他就改变主意了? “是有这个念头。”金洛风也不讳言。 “为什么?一见钟情?”司徒霆笑问。 “无关钟情与否,只是觉得她的个性应该不是个软弱的姑娘,又有武功防身,在金家应该不会吃亏,而且我想过了,不是她嫁进来也会是别的姑娘,我们没办法每一次都成功,也没有那种时间和机会一次次想办法搅和,是不?” “既然你都想清楚了,还问我做什么?”司徒霆好笑的问。这家伙站在这里一整晚了,思前想后的就是为了这件事,还说无关钟情与否?如果张学宁入不了他的眼,进不了他的心,他会考虑是不是该让她进入金家吗? “只是想听听一个旁观者的看法。司徒,老实说,依你之见,张学宁在金家能独立生存下来吗?” “就算不行,也还有你这个丈夫在啊!” “你忘了在金家我是怎样的一个人吗?这就是我犹豫的地方,到底该不该把这么一个好姑娘拉入金家这粪坑里。” “也对,在金家你是个病入膏肓的人,实在起不了保护妻子的作用。不过依我看,张学宁也不是个简单的姑娘,她有能力足以自保。” “这么说来,她的确是个好人选了?”金洛风仍有些不太确定。要是不行呢?他忍心害她吗? “我是认为没问题啦!不过如果你还是不放心的话,我倒是还有一个办法,能让你既可以保护她,又不会让你家的老佛爷知道事情的真相。” “哦?说来听听。” “你原本就不打算在这次的会面以真面目示人,是吧?”司徒霆的鬼脑筋又在动鬼念头了。说好听一点是在帮金洛风想办法解决问题,实际上则是为自己喜欢看好戏的个性制造看戏的机会。 “是没错。”金洛风点头。 “那就行了!等张学宁嫁进金家之后,你这个丈夫无法出面保护她,就用现在这个面貌出现就行了。” “话是没错,可是用什么身份?”金洛风蹙眉说。 “身份还不简单,只要想个不让张学宁开口去问别人的借口就行了。” “依你之见呢?” “就说是金洛风的异母弟弟,在金家是不被承认的,也不允许提起的,是一个隐形的人物,只有金洛风知道,如何?” 金洛风沉思着,这是个好办法,既可以暗中保护她,又可以不让祖母知道真相。 “可以,就这么办。”他下了决定。 司徒霆在他背后缓缓的一笑,也仰首望向天空那轮明月。 张学宁啊张学宁,原本你可以不用进入你不愿的婚姻中,但是谁叫你要那么好呢?该怪你自己吧,不过话说回来,我这兄弟也不是配不上你,只不过你们之间还要多走上一段路就是了,呵呵--- 正午,金洛风和司徒霆,关书同才刚下楼坐定,准备用午膳的时候,张学宁的出现引起了他们高度的兴趣。 “这个时候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金洛风没说话,倒是关书同开口了。 “女孩儿家独自一个人来客栈,没有丫鬟,家丁相陪,的确有点怪异。”司徒霆沉吟着。 金洛风蹙眉望着她像是识途老马般的和掌柜打了一声招呼,随即走上二楼雅座,而店小二和所有的客人开始交头接耳。 “你们说,张大姑娘这回会不会稍有进步?” “我看很难呢!张大姑娘三年来哪一次进步过?” “就是啊!我想也很难。” “我就不信邪,练了三年会没一点进步,我说她今天会有所进展。” “那就来赌喽!” “赌就赌。” 金洛风眉头愈蹙愈紧,心里极度的不快,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张学宁到底在搞什么花样?她还有不为人知的事吗?不,不该说‘不为人知’,而是不为金家所知。很显然的,张学宁这事,街坊邻居全都知道。 “客倌们想参加一份吗?”店小二看到他们有兴趣的模样,于是前来招呼。 “我说小二啊!我们连发生了什么事都不知道,怎么参一脚呢?”司徒霆微笑着说。 他看出金洛风极力想隐藏的不快情绪。好玩。真好玩! “唉呀!瞧我这记性,忘了大爷们是从外地来的,当然不知道张姑娘的事,这张姑娘啊,什么都好,好到无可挑剔,想鸡蛋里挑骨头都挑不到一点屑儿,也因此才被京城人家不知道一点,也是咱们镇上共同隐藏下来的事,那就是张姑娘好杯中物。” “她喜欢喝酒?”关书同惊讶的问。 “是啊,张姑娘非常喜欢喝酒,她几乎天天都到我们这儿光顾呢!” “那你们刚刚是?”司徒霆导入正题,不然再任由店小二扯下去,还是扯不到他们极想知道的事。 “呵呵---”店小二未语先笑。“这就是有趣的地方了,虽说张姑娘爱喝酒,且这三年来几乎天天光顾,但是呢,她的酒量却是差劲得很,三杯即醉,三年来如一日,没有一点进步。刚刚那些客倌们就是在赌,看看今日张姑娘会不会有点进步。” 三人面面相觑,原来张学宁还有这点他们不知道的‘趣事’? 金洛风一扫先前的不快,开始觉得有点趣味了。如果祖母知道了她所千挑万选的未来金家主母,原来还是个贪好杯中物的姑娘,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应?他几乎迫不及待的想要看一看祖母知道时的表情。 不过那都是以后的事,眼前他可还有‘正事’要办呢! “我赌张姑娘今天会进步。”金洛风突然说,顺手拿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这是我的赌金。” “这---这太多了吧!我们都是好玩随意赌赌罢了,您---” “无妨。”金洛风不在意的说。 “唉呀,小二,那位大爷赌的是不可能的事,张大姑娘三年如一日,怎么可能在今天突然进步了,咱们正好可以大赚一笔呢!” “就是啊,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你快上去看看吧!” “好,我这就去探探。”店小二往二楼雅座走去,所有的人全都引颈企盼。 不到一会儿,店小二黯着脸色匆匆下楼来,拿了另一壶酒又匆匆上楼去。 所有人都错愕的看着彼此。 “不会吧?今天张大姑娘要了第二壶酒?” 店小二再次下楼后,所有人立刻上前询问。 “这---那第二壶酒确实是张姑娘叫的,而她的第一壶酒,也确实是喝完了。”店小二无奈的说。 唉!连他也把今天的工钱给输了。 “怎么会这样?”所有人都不信的喊,但是事实却是不容他们怀疑的。 金洛风收了赌金,大方的对在座所有人道:“诸位,今天诸位所用的,全部由在下请客。” 大家听闻均十分高兴,因为就算赢了,各自分得赌金也抵不过所吃的这一顿啊! 金洛风望着二楼雅座的方向,开始觉得娶张学宁也许不再只是权宜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