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们都不要争了,反正就是因为我,那么现在我就告诉你,寒涛,我不会走的,我不是弱女子,我要和你一起并肩作战。”张学宁斩钉截铁的说道。 “学宁,我知道你懂武,但是这是在船上,你连站都站不稳,你要如何对抗海盗?如果你希望我们都能活着离开,那就听话,好吗?”金洛风双手握住她纤细的肩膀,神色严肃认真的说道。 “寒涛---”张学宁知道他说的是事实,可是---可是她怎么能--- “司徒,就当是兄弟我求你,替我照顾她,好吗?”金洛风看着司徒霆。 “不,司徒留下,还是由我护送嫂子吧!司徒懂医,等事情结束,他还可以顺道照料伤患。”关书同说。 既然非送张学宁离开,又不能丢下金洛风一人独自奋战,那么这是最好的安排了。 “好,就这么决定,我留下。”司徒霆也道。 “好,书同,她就交给你了,务必保护好她!”金洛风将张学宁交给关书同。 “寒涛---”张学宁不安的看着他,为什么?为什么她会有一别将不会再相见的预感? “宁儿,听话,别让我放不下心。还有,好好保重自己,要等我!”金洛风不舍得轻抚她的脸,终于不顾在场的两人,低头给她一个吻。 “书同!”金洛风结束这个短暂的吻,将张学宁交给了关书同,看着他们从另一侧离去。 “寒涛!”张学宁喊着,被动的让关书同拉着。 金洛风看着她,直到他们消失在转角。 “你分明已经爱上她来,为什么不带她走?”司徒霆不解。 “我是爱上她来,但是我有我的责任。”金洛风承认。他那句‘等我’是有其深意的,要等他把金家重整,要等他能以真面目,真实身份见她,要等他--- “唉!又是金家!”司徒霆叹了一声。 “走吧,司徒,该咱们上场了。” --- 张学宁在关书同的护送下,好不容易院里那艘船,在一处平静的水域上等待消息。 等待是折磨人的,直到黄昏日落,他们才看见两艘小船慢慢的接近他们。 “是司徒。”关书同一看清小船上领航的人,立刻说。 “寒涛呢?”张学宁立即问。 “没看见,可能在后面那艘船上吧!”关书同蹙眉,心里隐隐觉得不对。 最后他们失望了,两艘船上都没有金洛风的身影。 当司徒霆跃上他们的小船后,张学宁立刻抓住他。 “寒涛呢?为什么我没看见寒涛?” “张姑娘---”他欲言又止,一身的血渍显得刺目,但是都不及他眼里的伤痛给张学宁的震撼。 “告诉我!司徒公子,寒涛人呢?” “司徒,你就快说啊!他人呢?”关书同也急了。 “寒涛他---和海盗头子双双跌落水里了。”司徒霆终于说出口。 “落水?”张学宁茫然的看着他。 “是的。海盗头子武功高强,与寒涛势均力敌,两人在桅杆上交手,结果一个大浪打来,就不见他们的踪影了。我也下水找过,可是水底暗流多,我想他们可能被水流冲走了。” “不!”张学宁大喊,站起身来就要跳下水,幸好司徒霆眼明手快,一把拉住她。 “放手,我要去找寒涛,也许他正在某处等着我去救他,你放手啊!” “张姑娘!这样也无济于事,寒涛在与海盗头子对打之前曾经告诉我,如果他有什么不测,要我们将你安全的送到金家。”司徒霆大喊。 “要将我送到金家?”张学宁呆了,他不是要她等他回来吗?那是他亲口说道呀! “是的,这是你的行程,不是吗?”司徒霆提醒她。 是啊!她是金家未过门的媳妇,当然得到金家去,可是寒涛--- “他就只交代了这句话吗?”多无情啊,寒涛,多残忍的你啊! “不,他还要我告诉你---” “什么?” “他说他爱你,要你为他好好的活下去。” 张学宁跌坐在船上,泪水不断的奔流。 他爱她,要她为他好好的活下去?可是失去了他,她要怎么活? “张姑娘,你还不知道寒涛的身份吧!”司徒霆突然说。 张学宁呆愣的看着他。 寒涛的身份? “寒涛其实是金洛风的异母弟弟,他在金家是不被承认的,隐形存在的一个人,只有金洛风知道他,他是受金洛风之托,前来保护嫂嫂入门的。” 保护嫂嫂入门!她是他的嫂嫂!是他此行的任务! 张学宁整个人安静下来。是的,她会信守承诺进金家的门,成为金洛风的妻子,但是他别想碰她一根寒毛,她是属于寒涛的。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有发现关书同正低声的询问司徒霆。 “司徒,这是骗人的吧?” “戏总要有落幕的时候。” “我就知道,本来我还以为是真的呢,难过的要死,但听到后半段就知道是假的了,什么异母弟弟,如果寒涛真的行踪不明,你就会说出他真实的身份了。” “书同啊。落水虽然是他安排的戏码,他也准备在这里让‘寒涛’消失,但是他真的行踪不明了。” “什么?”关书同大喊。 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 那一吻,成了她最后的回忆。 张学宁坐在床沿,头罩着盖头,所处的卧房布置的喜气洋洋,这是一间新房。 那日在船上遭到海盗袭击,死伤了大半家丁,剩下的人被顺利的救出来了,养好伤以后,立刻启程赶回来京城金家。 她没再看过寒涛,他真的消失了,消失在那茫茫的水中。 而金家依然热热闹闹的办喜事,完全没有受到影响。 新房的门被开启,张学宁正襟危坐,是金洛风吗? “少奶奶,太夫人嘱咐您可以先休息了。” 不是金洛风,是丫鬟,专属风轩的丫鬟。 先休息?张学宁自己揭下盖头,疑惑的看着她。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金喜。” “金喜,为什么太夫人要我先休息?少爷人呢?” “哦!少爷他---”金喜犹豫着布置该说什么。 “金喜。”一道温和的声音传了进来,吸引两人的注意。 “奴婢见过夫人。”金喜立刻道。 夫人?原来她是金洛风的娘亲。 “你先下去吧。”金夫人温和的下令。 “是,夫人,奴婢告退。”金喜快速的退了下去。 “媳妇见过婆婆。”张学宁屈膝行礼,真是奇怪的场面,新婚之夜没见着新郎官,倒是婆婆先出现了。 “你就是学宁了。”金夫人看来很满意的模样,望着她笑得很开心。“你一定疑惑为什么不见洛风,是不是?” “或许婆婆愿意为媳妇儿解惑。”张学宁淡淡的回以一笑。 “我相信你一定也听说了洛风的身体微恙之事,是吧?”金夫人试探的问。 身体微恙?她听说的可是金洛风将死,想到这,又想起了寒涛,张学宁脸色一黯。 她轻轻的点头道:“是的,媳妇儿是听说了,不知相公现在可安好?”其实她并不是很想知道,但仍尽责的问。 “这就是我来此地的原因。” “婆婆是想告诉媳妇儿相公的近况?” “是的,其实在决定成亲的那一天,洛风就和司徒大夫出门寻访司徒大夫的师父,一方面请老人家为他调养身体,另一方面是让他在婚前云游一下山川五岳,婚后就得专心顾家了。” 司徒大夫? “是司徒霆吗?”张学宁疑惑的问。 司徒霆明明是和寒涛在一起,怎么会和金洛风--- “是的,就是司徒霆,看到他送你进门。我们也很意外,后来听他解释才知道,原来他们找到他师父之后,就将洛风留在他师父那里调养身子,他和另一位朋友受洛风之托,前去接你会金家。洛风这孩子真是体贴,是不是?”金夫人笑着解释,并为儿子说好话。 原来如此,张学宁点点头。原本她还怀疑---唉!不可能的,但是如果寒涛能活着,就算他真是金洛风,她也不会怪他欺骗,因为她宁愿受骗,也不要他死。 不过这根本不可能,寒涛是寒涛,金洛风是金洛风,他们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这次真是多亏了洛风的体贴,否则恐怕连你都会受害。”金夫人感叹道。 “是啊。”她宁愿不要他的体贴,那么寒涛还会活的好好的。 “洛风就快回来了。”金夫人突然说道。 “哦?” “司徒大夫前去接他了,不知道现在他的身子如何?”金夫人十分忧心。 “婆婆请宽心,司徒大夫的医术非常高明,他的师父应该更胜一筹,而相公的身体既只是微恙,那绝对没有问题才是。”张学宁微微一笑,安慰着金夫人。只是寒涛既说金洛风将死,那只怕--- “但愿如此。”金夫人嘴里应着,心里可是七上八下的。她清楚儿子的身体可不是微恙而已,就不知司徒大夫的师父救不救得了洛风了。 “对了,学宁。”金夫人突然想到来此的另一个目的。 “婆婆。什么事?” “虽然今晚洛风不在,但是明而一早你依然要到大厅奉茶问安,知道吗?” “媳妇儿知道,这是应该的。” “那就好,早点休息吧!” “是,婆婆也请早安歇。” 送走了金夫人,又遣退了前来准备服侍她就寝的金喜,张学宁缓缓的拿下凤冠,脱下霞帔。呵!好一个洞房花烛夜!不知爹爹知道了会作何感想?自己将女儿送进这么一个家庭,许配给这么一个人是对的吗? 这就是身为女人的悲哀。 她是嫁了,为了信守承诺,为了不让寒涛成为背信之人,她如约嫁进了金家,但是谁能体谅她的一颗心,早已不在自己身上了? 泪水缓缓的流下,张学宁侧躺着,无声的饮泣。 寒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