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我放过霍成理,他如此待你,你却护着他,在你的心中,我连他也比不上了。”淡淡的扯动嘴角,调开眼神,顿了顿,他的声音低沉压抑,“你恼我恨我皆无所谓,无论如何我不会让你离开的。” “你捉弄得我还不够吗?对你而言,我什么都不是,一个卑微的替代品罢了---我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为何不放了我?”霍涟漪小手捉紧床被,盼望他能说些心底的话,表面上虽力持平静,心却似风中柳絮,这么地飘扬不安。 “别再说要走!”铁无极口气陡硬,后颈与双肩的肌肉僵直。 “你总是凶人---”无辜可怜的指责着,霍涟漪唇瓣轻轻颤动,新一波的泪珠补充上来,晶莹的溢满了眼眶。 “涟漪---”严厉的面孔维持不到半晌,那低微的哽咽如针刺进心胸,铁无极苦苦叹息,和缓却坚定无比的启口:“你要我走,不愿见我---我会尽量离得远远的,但要我对你放手,我做不到,你别再妄想离开我,嫁进阎王寨,就永远是我的人了。”只要留在他身边,尽管她不在恋他如昔,也已然无谓了。铁无极心中轻蔑的嘲笑自己,原来内在的丑陋而自私,他放不开她,明知道她将忧邑终生,却也顾不得这许多了。 “为什么执着?你这---只是折磨了两人。”他的绝对占有令霍涟漪惊愕,想知道他的心,别永远只有单方面的付出。 思索着霍涟漪的问题,铁无极手劲在臂上微微一掐,感觉那份疼痛,呼吸有些急促,虎背上的肌理一条条分明清楚。抱着莫大的勇气,他沙哑的说道:“因为我爱上你了,倘若你离我而去,我必疯狂。” 空气凝住,呼吸凝住,窗外的风凝住,连梅树上的枝枝叶叶也凝住了。 他爱上了自己!他---爱自己? 霍涟漪足足愣了一刻钟。 而那个惊爆内幕的男子匆匆丢下话,拔腿便跑,好似后头有恶鬼追逐,放任她待在这儿胡思乱想。 “天啊---这一定是梦,一定是梦---我不要醒来---” 霍涟漪菱唇轻咬,小脑袋不自主的摇晃,她躬身坐着,将脸抵在双膝上头轻声哭泣。 心中满是欢喜,满是彷徨和质疑,他表白真心,下一刻却丢下她头也不回的跑了。霍涟漪想求证,想听他亲口再说爱她,不要这般悬着,若这又是他玩弄她的手段,她会崩溃的,魂魄会碎成千千万万片的。 呜---他怎能如此恶劣---眼泪止不住,霍涟漪哭得肝肠寸断。 一只手搭在颤抖的巧肩上,男孩的声音清朗而苦恼,“涟姨,别哭了。” “丹辰---呜呜---人家控制不住,就是想哭嘛---呜---你去玩,别管我---”抬起迷蒙的眼瞧见来人,霍涟漪又低下头。 “哦,对了!”她突然再度抬头,用衣袖胡乱的擦泪,急声的问道:“你爹在哪里?”浓浓的哽咽呛得音调沙哑。 丹辰怔怔的瞧着她的转变,迟疑的开口:“我见爹他从房里冲了出去,八成---骑马出寨了,他今天为了你十万火急的赶回来,寨内寨外的事务没暇顾及,这会儿,可能追十一叔的马队去了,最快要十天八天才会回来,嗯---也可能上四叔的客栈,咱们阎王寨探子队的大本营就在那儿,若是如此,爹今晚准在客栈落脚,不回来了。” 听完,霍涟漪‘哇’的放声大哭,吓得丹辰手足无措。 “涟姨,这会儿又是怎么了?”他考虑要不要一掌击昏她。 “人家要见你爹。” “有没有搞错,你们刚刚才分开啊!” “呜呜---你们父子都爱欺负人---” 天地良心,丹辰暗自叫苦,无可奈何的摇摇头。 “唉,我怕了你了,别哭了行不行?”他用力的回首,爬了爬头发。“那你说,你找我爹为了哪端?” 霍涟漪的脸蛋登时红的透彻好看,瞄了一眼男孩的峻容,嗫嚅了好久,“我有很重要,更重要的话要同他说。” “啥儿话,这么重要?” “不能告诉你。”她的眼儿媚,颊如霞烧。 丹辰是聪明人,古灵精怪,心中自然明了。这阵子,家里两个‘大人’的冷战就要逼疯一群无辜的孩子,再不结束,大伙儿全没好日子过。 他呵呵笑着,暧昧的挤眉弄眼。“不用你说,我也猜的出,不就是同我爹休战,说些甜言蜜语,肉麻死人不偿命的话嘛。” “铁丹辰!”眼泪自动停止,霍涟漪红俏了脸,难得那处为人后母的架式,抓来枕头砸向了笑得可恶的男孩。 “唉---”丹辰轻松的接住了飞来的‘利器’,扮着无辜的脸,这种换了与亲密让心温暖,他挨近霍涟漪,讨好而诚挚的说道:“涟姨,别气别气,唉,我也有话同你说的。” “啥儿话?神神秘秘的。”霍涟漪轻敲了一记他的额头。 “我喜欢你,像喜欢爹一般的喜欢你。” 闻言,霍涟漪又‘哇’的一声狂哭起来,丹辰想逃也来不及了,因为她猛地抱住他,把眼泪和鼻涕沾了他一身。 --- 结果,铁无极十多天没回寨子。 存心躲她吗?霍涟漪没了主意,天天这么盼着。 从追风那边,她探到霍成理的消息,铁无极没为难他,命几位兄弟将他送回威远侯府,据回来的人说,因霍成理私下调动兵队埋伏阎王寨,不但没能打胜,还损失惨重,皇上彻底被震怒了,或者忧惧阎王寨会挟怨再兴风云,朝廷主动革去了威远侯的名号,现在的霍成理已是无权无势。 霍涟漪感激万分,毕竟学院难断,今生或许再难见面,她则夜夜对月虔诚祈祷,求爹爹身体复原,能化解与阎王寨的仇怨。 今夜,注定无眠。霍涟漪盈盈步进小院,秋天的气味儿荡在空气中,淡淡的凉,翘首望去,天际的月如玉如盘,皎洁的月光穿透了薄云,镶了她整身的银白。 再几日便是中秋了,到那时,无极会不会回来? “你好恶劣,好恶劣!为什么不见我---”双手捂住脸,霍涟漪委屈的软下身子,花丛将她的身躯半隐,没有哭泣的声音,只见她的双肩不住的颤动。 乌云飘来,缓缓遮掩月色,不知名的虫儿此起彼落的鸣奏着,草地上沙沙的脚步声,然后是一声绵邈多情的长叹。 “丹辰---别来理我---”她只想独处。 “别哭了!” “无极!”霍涟漪霍地抬头,眸光融入一对阴沉的眼里,黑云散去,溶溶月华中,男性的俊容消瘦清肃,却是她牵挂不已的人。“你回来了,你好可恶---” 铁无极双眉紧锁,其实在三天前他早已回寨,没让人知会霍涟漪。 想见她,又怕惹她伤心,只能躲在一旁瞧着,想抱她入怀的想法烧的他浑身皆痛,她的笑靥,她的温暖小手,她……,还有香馥的味道。爱她,已无法自拔。 “你不乐意见我,我知道。”勉强启口。他躲开霍涟漪似水的眼光。“若还信任我,今夜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当然,你有权拒绝。” “去哪儿,我都跟随。”霍涟漪抹掉眼泪,依赖的捉住了他的衣角,那美丽温柔的娇容叫铁无极留恋,险些失了神。 困难的咽了咽口水,铁无极僵着脸不再说话,光明正大的揽住她的腰,脚下一蹬,他怀抱佳人跃出墙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