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逃。 蚀骨麻意与炙热几乎将她吞噬,黑暗中有人突破唯一的禁锢,掌控着她,将她彻底占有。 男人健硕威猛,浑浑噩噩中,她看到了他左胸前令人胆寒的血色纹身。 那纹身嗜血般红,大展双翅的恶龙卷起风暴从下而上缠绕着十字架,它一双眼睛凶残暴戾让人不寒而栗,正如折磨着她的陌生男人…… 轰隆—— 骤然一声惊雷将乔晚惊醒。 窗外下起嘈嘈大雨。 夜色漆黑如墨,房间中灯光明亮,忆及七个月前噩梦般的那夜,乔晚仍止不住浑身发颤。 确认过这只是她的卧室,她才长长松了口气。 纵使那件事过去许久,那个漆黑的夜、心口纹着恶龙十字架的男人,皆深深刻在了她的脑海中,无时无刻不折磨着她,给她留下了无法磨灭的阴影。 嘭嘭—— “乔晚!开门!”乔依南娇纵蛮横的声音混杂在雷雨声中,在门外不断响起。 乔依南? 乔晚不适的蹙了下眉,掀开被子下床,笨拙的挺着七个月大的肚子走去开门。 那晚过后,她怀孕了。 正因为她怀了孕,人人唾弃她,她和席家的联姻取消,被乔家赶出家门,甚至流落街头。 是席烨念在两人订婚一场的情分上帮了她一把,知道她的体质不适合打胎后劝她把孩子生下,并把闲置的房子给她住。 嘭! 房门在乔晚刚走近时被大力踹开,门板差点撞到她,她踉跄着退后闪躲了些,便见乔依南面色不善的带着一行医生护士冲进了房。 乔晚瞬间打起警惕,“乔依南,你做什么?” “做什么?”乔依南美艳的笑容如蛇蝎,涂着大红甲油的手指傲慢的拨了下耳边刘海,阴暗目光看向乔晚的孕肚,“我听说你肚子里的野种七个月了?” 乔晚下意识捂住肚子,心下泛起慌乱,“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乔依南傲慢冷哼,挑眉示意乔晚看向门口。 门口,席烨这才缓缓出现。 他打着一把黑伞,雨水顺着伞边不断落下,伞下他的脸色相比往日更加阴沉骇人,不善目光盯着乔晚的肚子。 “晚晚,你会帮我的对不对?” 他嗓音森冷。 乔晚只觉此时他很可怕,忍不住后退,“席烨,你什么意思……” 这时,乔依南走到席烨身边,亲昵熟练的攀上了席烨的肩膀。 她笑的妖娆,目光讥讽的看着乔晚,“姐姐,我今晚来主要告诉你两个消息,一是乔家和席烨哥的联姻终于还是落到了我身上,二是……席家现在需要你腹中的孩子。” “我今晚就告诉你真相吧。” “你真以为七个月前你在酒店那晚是场意外?” “你太天真了。” “七个月前席烨哥家里出了点问题,公司需要大量资金来周转。” “有人愿意出资,但那人需要一个干净的女人来代孕。” “你,是我和席烨哥亲手送上别人床的。” 乔依南目光娆然地笑着,再次拨弄了下耳边刘海,饶是风情万种。 可,她红唇一张一合,吐出的话却如锋利的寒刃狠狠地扎进乔晚心中。 乔晚顿觉五雷轰顶。 震惊交织着愤怒涌上心头,心脏传来的疼痛亦如刀搅,寒意侵袭了她全身每个细胞。 “胎儿七月成型,席家等了你七个月,今晚咱们就剖腹取子,我先代表席家谢谢你!”乔依南仍满目憎恨,“乔晚,你别怪我们,怪就怪你不该占了我的东西!” 乔席两家的联姻,本应是她的。 席烨亦是面目冷厉,“晚晚,我们是有联姻,可我一直喜欢的都是依南,我又不能解除婚约,只能……” “只能什么?”乔晚面色煞白。 暴雨夏夜,乔晚浑身冷到发颤,难以置信的望着自己的堂妹和前未婚夫。 “所以……你就把我送上了他人的床?”震惊和悲愤几乎使乔晚失声,小腹隐隐传来钻心的疼痛感,胸腔处翻涌的悲鸣使她忍不住嘶喊:“席烨你怎么能这么狠心的对我?我是你的未婚妻,你怎么能把我往其他男人床上送!” 更残忍的是,他们还要对她假装好心,等时机到了,再拿走她腹中的孩子去当救命稻草。 他们当真打的一副好算盘,就因为她阻碍了他们的奸情,便毫不犹豫的把她推进火坑,既能名正言顺的在一起,又救了整个席氏。 亏她还以为他们好心,可他们一直以来都在把她当傻子一样利用…… 乔晚望着席烨和乔依南相拥的画面,恨意逐渐汇聚眼中,双目越发的赤红。 乔依南见此,故作害怕的往席烨怀中躲了躲,“席烨哥,姐姐的眼神好恐怖……” “别怕,有我在。”席烨温柔的安抚乔依南,不含感情的目光扫过乔晚,看向已等待多时的医生和护士,“准备手术!” 顿时,医生们打开医药箱。 戴着白口罩的护士抽好了麻醉剂,一步步缓缓朝乔晚逼近,麻醉剂的针头在灯光下反射出锋利光芒。 乔依南躲在席烨怀中,波浪卷的刘海因她垂头的姿势顺着她的脸颊滑落,遮住了她唇角勾起的阴森狞笑。 她小拇指熟练的将刘海拨到耳后去,这是她向来喜欢的动作。 危险逐渐逼近乔晚。 乔晚想跑,门口却被席烨堵着。 房间里穿白衣的有数人,他们或拿着手术刀,或正在戴手套,一个个目光冰冷像看待宰的羔羊般看着她。 电光火石之间,乔晚发了狠。 “我死也不会让你们得逞——” 她迸发出强力推开逼近的护士,打开就近的窗户,趁着人们愣神的空挡,爬上窗,迎着暴风雨跳了出去。 席烨闲置的房子是栋小别墅,乔晚庆幸当初自己住的是一楼。 夜色大雨中,她跌倒在地,地上的泥水溅在她脸上,她爬起来不顾一切的往前跑。 身后传来席烨和乔依南气急败坏让人抓住她的喊声。 大雨嘈嘈,雷声滚滚。 乔晚浑身淋透,甚至跑掉了拖鞋,脑海中只坚持着一个念头。 她不允许任何人夺走她的孩子! 夜色如墨,大雨模糊了视线,一辆红色轿车在夜雨中疾驰而来。 震耳的发动机轰鸣声响在乔晚身后,她惊慌转身,两束强烈的灯光刺痛了她的双眼。 嘭—— 厚重的身姿被撞出两米远,重重跌落在地。 有鲜血汩汩从她额头、身下不断流出,被雨水冲刷的哪里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