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滑稽的停止,就连阳台上的风都轻柔了许多,宁静的夜晚中突然响起一阵低沉的闷笑声,似是无可奈何,又夹杂着一丝宠溺。 乔晚不明所以的抬头,看向发出笑声的那男人,“你笑什么?” “嗯……”傅时渊抬手捏了下乔晚的鼻尖,唇边漾开笑意,压着嗓音中的兴味问:“他哪里给了你他喜欢我的错觉?” 乔晚纠结的指尖不停抠着他肩膀处的衣物,对周勋的误会不确定了。 既然跟傅时渊不是那种关系,那他干嘛总用一幅她好像抢了他男人似的目光盯着她? “好了,别多想。”傅时渊轻轻将她耳边的长发别于耳后,直接进入正题,“要跟我谈什么?” 乔晚的手被他握着,感觉微怪。 挣了两下没挣开,她索性也不挣扎了,浅声说:“我可能要回美国了,剧本的事情G·S会重新派人来交接……” 傅时渊的眉心刹那一凝。 “你刻意躲我?” “……”乔晚心知这个世界的生存规则,走不到尽头的一条路也不必开始,她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只是平静的又说:“小煊因为我突然搬出锦苑的事来找我,还把他最爱的猫咪送给了我,这一切让我很感动,感动之余我也明确的知道这些并不是我该得的,所以我想……” “你想问关于他母亲的事?” 乔晚惊讶的看向他,果然是身居高位的强者,轻易便看穿了她。 夜色下,傅时渊背对着卧室中的灯光,清冷容颜在夜色中微暗,却更添几分神秘气息,眯眼之间威严的气息更是自然流露出。 乔晚强行别开了视线,再淡漠如水的性子,也快要被他勾去魂了。 “我也不知道他的母亲是谁。”傅时渊突然说,声音在寂静的夜色中十分清晰。 乔晚一个趔趄,惊讶的唇张舌结,不敢置信的看向傅时渊。 傅时渊点头。 似是怕乔晚不相信一般,他抿了下唇,开口又应了声:“嗯。” “嗯?”乔晚深觉不可思议,困惑地伸手挠了下后脑勺,“孩子都是从娘的肚子里生出来的,女人要是不知道孩他爹是谁还挺正常,你一个大男人怎么会不知道孩子的娘是谁?确切的说……你睡了谁你都不知道?” 两人的话题,因为傅小煊的问题,不知不觉中也变得开放了。 傅时渊眺望着远方已经亮起霓虹灯的摩天轮,目光越发幽深,“那你知道你孩子的爹是谁吗?” 乔晚闻言,面色微白。 她的反应皆落在傅时渊的眼中,傅时渊眼底划过一抹歉意,他握着她的微凉的小手,力道紧了紧,真诚道歉:“对不起。” 乔晚摇头,“没事,习惯了。” “习惯了……”傅时渊深深凝视了乔晚两秒,又将目光挪向了夜色,浅声解释:“小煊是五年前被人送到傅家老宅的,没人知道那是谁,管家一早打开门便发现门口有个包裹,包裹中躺着他,当时他才三个月大,很小一点,包裹中还有张纸条说他是我的,而我……” 他不知想到什么,眼神恍惚了些许,顿了下说:“确实是我的。” 乔晚听了心中莫名发闷,小声的问他:“没有去查吗?未婚妻或者女友?或者……某个会所的那个?” 有些字眼乔晚没有明确的说出口,当然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傅时渊深暗的目光瞥向她,最终,无奈的叹了口气,“我看起来像女人很多的样子?” “额……”乔晚窘迫的挠了下后脑勺,忽然想起傅时渊没有任何花边绯闻,简直比和尚还干净。 可他终归还是有了儿子啊! 傅时渊双目深深的看着乔晚,一字一顿的澄清:“没有未婚妻,没有女友,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初恋都还在。” “咳…”乔晚差点被口水呛到。 我信你个鬼…… 她就不信堂堂华傅集团的总裁,身边没有一两个女人跟着。 不信归不信,乔晚一向秉承面上功夫要做全,点头附和:“那是我想错了,你儿子可能真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傅时渊:“……” 被她气笑了,他动作自然的刮了下女人挺俏的鼻尖,磁性的嗓音突然变得认真:“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可这就是事实。乔晚,我希望你不要回美国,小煊需要你。” “嗯……”乔晚犹豫着低下头。 “嗯?”傅时渊追问,修长的手指,强行将她的下巴重新抬起。 他逼得有点紧,乔晚趁机挣开他的手,装傻充楞的转身回卧室,“再说吧……” “……” 傅时渊站在原地,深幽双目凝视着她的背影,无奈的叹了口气。 乔晚刚踏进卧室,便发现傅小煊醒了,正双眼汪汪的望着她,撇着嘴沙哑的问:“妈咪,你要回美国了吗?你不要我了吗?” 乔晚的脚步刹那顿在阳台口,没想到傅小煊把她和傅时渊的话都听了去。 正思索该如何回复时,身后传来男人那温淡的声音—— “她不走。”傅时渊从乔晚身后走出,他的手顺势搭上了乔晚的肩膀,朝床上泫然欲泣的傅小煊看去。 傅小煊眼底瞬间浮现希冀的光芒,可怜兮兮的看着乔晚:“妈咪,爹地说的是真的吗?” 乔晚干涩一笑,“我……” “乔晚。”傅时渊在她耳边轻唤了声,一只手揽住了她纤细的腰身,小声说:“别那么残忍的对孩子,他脑海中关于母亲的形象只有你。” 一句别那么残忍,打的乔晚毫无招架之力。 “嗯……”乔晚浅声应下,笑容灿灿的走到床边,握住了傅小煊的小手,“乖,阿姨暂时不回去……” “是妈咪。”傅小煊倔强的打断了乔晚的话。 乔晚无言以对,求救的目光投向傅时渊,却发现那人眼底满是笑意正双目灼灼的看着她。 得,她傻了才会向狼求救。 傅小煊还没有用晚餐,傅时渊也不说走,乔晚便知晓他们要留下用晚餐,她抱着傅小煊去客厅让他先跟小汤圆玩,和姜画进了厨房做饭。 傅时渊坐在沙发中,目光一直凝视着厨房内那个身影。 他享受乔晚为他洗手作羹汤的分分秒秒,她住在锦苑的那两天,在厨房他和孩子忙碌晚餐的时候,是他那个住了数年清冷的家最有烟火气儿的时候。 有了她的气息,那些清冷气息仿佛被驱散,像是一个家了。